陸展才清楚,自己這樣絕非是小題大做,要是以為自己身份特殊,根本不用擔心被王倫報複,那鐵定大錯特錯。


    因為他不了解王倫,無法確定兒子跟王倫道歉過後,王倫是真的會既往不咎。


    萬一王倫是不好說話、很記仇的人,一旦決定報複,連他都沒法阻止。


    為了以防萬一,他隻能是花大價錢出一番血,討好王倫。


    當麵向王倫道歉後,他又指了一下桌子上帶過來的禮物,說道:“王大師,這是我和我不成器兒子為王大師準備的小小見麵禮,還請王大師能夠收下。”


    陸展才想著,隻要王倫肯收下這些東西,那事情就相當於解決了七七八八了。


    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兒子陸翹博,陸展才想要兒子也跟王倫道歉。


    陸翹博剛要說話,就被王倫伸手製止了,王倫說道:“道歉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陸展才心中一涼,暗道壞事了,王倫這是還有氣,不想和他們多談的表現啊。


    果然,他隨後又聽到王倫跟他說道:“這兩瓶酒,還有這字畫,你都拿迴去吧。”


    陸展才麵容僵硬,這一刻懵得不知道該做什麽好,隻好賠著笑臉,客客氣氣道:“王大師,我們是真心實意向王大師賠禮來的,還請王大師能夠原諒我兒子的過錯。”


    說完,他和陸翹博都帶著緊張,看著王倫。


    然而陸展才看到的,並不是王倫寒著一張臉,而是王倫正麵色溫和著。


    “王大師,您這是……”陸展才迷惑不解了。


    王倫平靜地說道:“當時我就和你兒子說過了,我堂哥的事已經解決,你們不需要來道歉的。”


    聽到這話,陸展才是又驚又喜。王倫這麽大的人物,當然是不會拿自己開涮的。


    他趕緊說道:“多謝王大師,王大師真的是大人有大量。”


    王倫喝了口茶,沒說什麽。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跟對方兩人其實沒什麽好說的。


    不是仇人,沒有矛盾,但也不是朋友。


    陸展才也是閱曆豐富的人了,見王倫這樣,既知道自己擔心的事已經解決了,也清楚自己該走了。


    隻是,帶過來的東西就這樣原封不動地提迴去,太不好意思了。


    陸展才便開口道:“冒昧前來拜訪王大師,這些禮物希望王大師能夠喜歡,我們就先走了。”


    “東西拿走吧。”


    王倫說道。他有眼光,知道對方帶過來的幾件禮物都有一定的價值,尤其那兩瓶茅台,年份應該很久了,他老爸王大放平常喜歡喝點酒,有這一對酒送給老爸,老爸肯定喜歡。


    隻是,他不想收對方的東西。


    “王大師,您是大師,對於煙酒錢啊這類可能不喜歡,不過這幅字和這幅畫,王大師或許感興趣。”


    陸展才認為王倫就是世外高人,又不缺錢財,不喜俗物,以為王倫喜歡字畫這一類。


    他也是有心圖個好表現,仿佛不將幾件東西送出去,不看到王倫收下,心中就不踏實,便大著膽子暫時留下來,親手將顏真卿的書法帖打開,展示給王倫看。


    他又朝陸翹博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拿起桌上另外一幅畫展開了。


    王倫不是附庸風雅的人,自己對於書畫本身就沒鑒賞能力,也不感興趣,所以掃了一眼字和畫,就打算讓對方帶著迴去。


    但視線中,似乎出現了驚動他記憶的東西!


    王倫忍不住再朝那幅畫看過去!


    畫作大概一米高,半米長,內容是寒冷寂寥的沙漠夜景,就見廣袤無垠的沙漠中,矗立著一座巍峨的宮殿。


    偌大的沙漠,孤零零聳立著這座宮殿,宮殿因此看上去格外的顯眼,以及冷寂。


    畫的人的畫功很強,采用的是潑墨的畫法,完全將那種寂寞沙洲冷的意境體現了出來。


    光從這一點上說,這幅畫作就很了不得,屬於絕對的畫中精品了。


    然而,王倫驚訝的,並不是這幅畫所表現出的繪畫價值很高。


    因為,他曾經就見到過景物跟這一模一樣的畫。


    也是一望無垠的沙漠,也是一座巍峨宮殿孤單聳立。


    另外,最顯眼的!也是天空之中,有著兩輪明月!


    這兩輪明月並非一個是真的, 一個是虛影,而是兩個都存在。


    畫裏體現出來的意思,也是表明這處地方就是同時存在兩輪明月,到了晚上,就會一起出現在天幕中,被人所看到。


    “這幅畫你是從哪得到的?”


    王倫盯著這幅畫足足好幾秒鍾,才猛然轉身,朝著陸展才問道。


    陸展才嚇了一跳,王倫這般舉動,似乎不太像是因為見獵心喜而激動,但他還是如實迴答道:“是從我父親手上傳下來的,我父親說從明朝那會這幅畫就在我們家族一代接一代地傳遞下來。”


    “它有名字嗎?有關於它的任何信息的記載嗎?”王倫追問,語氣有些急迫。


    他也不管自己正有所失態了,這幅畫的來曆對他很重要。


    他從紫貂王身上得到了半截黃絹,黃絹上畫的內容,是這幅畫的極簡版,沒有畫功體現出來,顯現的是一幅地圖,地圖中唯一的建築物就是一座宮殿,但並沒有準確的路線標明宮殿的位置,唯一的參照物,就是天空之中的兩輪明月。


    黃絹地圖展示的,肯定是藏寶地,隻是這樣半份藏寶圖能體現的具體信息太少了,隻知道找到了兩輪明月出現的地方,再找到那座宮殿,寶藏就在宮殿裏麵。


    而這地圖隻有半份,有關宮殿內部的那一半缺失了。


    一直以來,王倫拿著這半截黃絹地圖,是丟掉不甘,用又用不上。


    現在突然發現一幅畫作所畫的內容,恰好跟藏寶圖上的一模一樣,等於是有機會直接找到藏寶宮殿的下落,王倫自然很上心。


    “名字是有一個,叫做冷夜沙秋圖。”


    陸展才說出了這幅畫的名字,知道王倫要的答案不光光是這個,接著又說道,“我父親還有我爺爺也沒說過這幅畫有什麽來曆,隻知道這畫也是我祖上收來的,祖上在明朝初期就是開典當行的,聽說是這幅畫被低價典當了,但當時保存完好,後來沒人贖迴,我祖上也喜歡這畫,就做了裝飾保護起來。”


    王倫看過去,其實也早發現這幅畫保存得很完好,對方不說,他都不知道這畫是明朝年間傳下來的。


    陸展才繼續說著。


    “不過一直跟隨著這幅畫的,好像是還有一個裝動物幹屍的玻璃瓶。”


    見王倫一直在聽,陸展才也接著迴憶道:“那玻璃瓶我很久沒看到了,可能還在家裏吧,玻璃瓶大概隻有礦泉水瓶六分之一大,裏麵塞著好像一隻蠍子的東西,隻有蠍子身的後半部分,幹癟的,我父親偶然提到過,說最初這瓶子是跟這幅畫一起典當的,瓶子沒價值,但典當的那人執意要將兩件東西放一起,我父親還說祖上也研究過,沒發現這瓶子有異常,後來也就不管了。”


    “我也沒看到過,好像我們家放不下的東西,都塞到閣樓上去了,爸,也許我們能找到那隻玻璃瓶。”


    陸翹博想了想後說道。


    他家不要了的東西,除了丟棄一部分,總是還有一些東西不舍得扔,但放著又占地方的,所以他老媽會將這部分東西整理好,放到閣樓裏去。反正他家有一個小閣樓,不住人,就光放置雜物。


    他和他父親陸展才一樣,也看出王倫對茅台酒和顏真卿的真跡書法作品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那幅畫,以及那幅畫的來曆,為了獲得好感,他就想在這事上出點力。


    反正,這幅畫並非是他家的祖傳之物,隻是一代接一代傳下來而已,祖傳的另有其他物品,這幅畫無論是價值還是象征意義,其實都不大。


    倘若能借著這事,在王大師麵前混個臉熟,對他和他家肯定都是有利的好事。


    一旁,陸展才滿意地看了一眼兒子陸翹博,認為陸翹博這麽做很對。


    王倫這時候詢問道:“你們能不能割愛,把這幅畫賣給我?或者我用其他東西換取也行。”


    王倫沒有掩飾自己想要得到這幅畫的心思。


    當然,他不會說出背後的目的。


    對方隻會以為他喜愛這樣的畫作,連帶著對這幅畫作的來曆也感興趣。


    陸展才連忙搖頭,說道:“我們哪能要王大師的錢啊,王大師能喜歡這幅畫,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王大師盡管拿去就是。”


    可王倫從來都不是會占別人便宜的人,要了陸翹博的銀行卡號,直接將四十萬打到了對方的賬戶上。


    陸家父子見狀,也隻好笑著道謝,其實知道王倫是在一碼歸一碼,給了錢後也就不欠他們什麽人情了。


    所以,以後想跟王倫攀關係,還是不能夠。


    陸展才隻得暗罵兒子陸翹博。別看得到了幾十萬,可損失的多得多,這一次失去了結識王倫的大好機會,也是對他們的一個教訓和懲罰了。


    “兩位,我想得到那個玻璃瓶,麻煩兩位迴家後去找找,可以嗎?”


    王倫說道。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陸展才連忙說道。


    ……


    王倫等了不到一天,第二天上午,陸翹博過來了,說陸展才有公事走不開,派他來,並且帶來了那個玻璃瓶。


    “王大師,給您。”


    陸翹博將一個外表已經變成深黃色的玻璃瓶,遞給了王倫。


    這瓶子表麵布滿了各種劃痕,經過了那麽多年,看著脆弱得很,仿佛隨便哪個人一捏,就能將它捏得粉碎。


    然而,王倫拿在手上後很快就發現,別看這玻璃瓶老舊不堪,但因為材質有些特殊,真要是成年人兩隻手用力去捏,捏幾下可捏不碎這瓶子。


    這瓶子所用的玻璃,不是明朝年間的那種,準確來說,是煉器的工藝做成的,用的材料叫琉璃沙,這是煉器修士經常用到的材料之一。


    換言之,這瓶子是修士製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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