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捉妖師極有可能是搖宓。”搖宓扶落兩姐妹,可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公、公主,你你你在開玩笑吧!!”棠羽都快嚇尿了,搖宓不好好待在九重天上當她的大姐大,沒事兒往人間界跑做什麽?靠!扶落不會也在這兒吧?


    傳說那兩姐妹可是毀天滅地的大殺器!


    “開玩笑?”北鈺扯下頭上的黑帽,滿麵冷霜:“本公主看著像是在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棠羽吸了吸鼻子,試探性地又道:“公主,會不會是弄錯了?”


    北鈺公主緊捏著袖口:“我也希望自己是弄錯了。”


    她歎了一口氣:“你先退下吧,我要親自去見見她,是或者不是,見過就知道了。”


    北鈺公主曾經見過搖宓一麵,不巧正是當時棠羽躲在妖族血煞殿瞧見的那次。


    她有些惆悵地抬了抬頭,不禁又想起十幾年前冥界的大動作來。如今滿川大地不見鬼影,就算是九重天上下凡曆劫的仙神多了,也不可能勞的一向懶散惰慢的冥界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拉著鬼下去。


    冥界那群家夥十有八|九是知道了搖宓要來的事兒,怕不小心哪兒惹惱那尊大佛,才預先將自己收拾幹淨以免觸了眉頭。


    棠羽正是臉懵心懵全身懵的時候,一聽見北鈺公主打發她離開的話,連忙站起了身來,支支吾吾道:“公主,屬下傷的挺重的,這、這陣子恐怕不能為公主效力了,須得閉關些日子。”


    北鈺公主正想著事兒,也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麽,含糊地點了點頭。棠羽見此忙不迭地地溜了出去,就連一向和她爭鋒相對的黑蛇諷刺她,她都沒有還口。


    要是那個女人真是搖宓,她……


    算了,廢話不多說,她最近還是安分點兒找個地兒躲起來養傷吧,實在不行偷偷跑迴妖界去?


    黑蛇理了理宮裝,好奇地望了一眼棠羽化作光束消失的地方,心中正是腹誹的厲害,暗室的門又打開了來。


    北鈺公主已經褪了身上的黑袍,她儀態萬方地走了出來,伸出手搭在黑蛇的手背上,小步小步地往著正殿去。


    北鈺道:“睿兒可從十八書院下學迴來了?”


    黑蛇:“二殿下還未到宮門呢。”


    …………


    北鈺和棠羽口中的盛清清直接摟了半醉半醒的席則迴了國公府。


    因為席則時不時就鬧失蹤,國公府的人愣是沒發現自家主子又去妖怪嘴巴邊兒轉了一圈兒。


    盛清清來過國公府幾次,知道席則的院子在何處,想也不想便把人給弄迴到了他的房間裏,一把將人丟在了床上。


    席則靠在軟枕上偏著頭,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了,傾瀉在身後,風流俊逸,姿儀天成。他迷迷蒙蒙地笑著對盛清清招了招手似乎在叫她過去,她有些不自在轉了轉眼珠子,立在原地沒有動。


    也不知道這美人醉的迷醉功效到底什麽時候才會散,她家小哥哥這勾人的模樣讓她很是把持不住啊啊!


    “清清……”


    他的聲音柔緩含著幾分繾綣的味道。


    如今天氣涼了,盛清清見他側著身,衣衫敞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扯過被子搭在了他的身上給捂了個嚴實。


    席則見她坐過來,歡喜地伸出手緊緊地環住了她的腰,委屈地靠在她肩頭上,黑色的瞳仁裏滿是譴責,他將雙唇湊到她側臉上親了親,又臉貼著臉蹭了蹭,道:“我剛才叫你,你怎麽都不理我呢?”


    盛清清被他這動作語態弄的渾身僵硬,糾結地扭了扭脖子呆看著床架上懸掛的穗子,這……美人醉還有崩人設的功效?


    她家小哥哥明明不是這樣的!說好的君子呢?


    不要仗著中了藥就耍流氓啊喂!她是一個沒有立場的人,經不起撩撥的!


    第七十四章


    盛清清胡思亂想。


    席則卻是抱著她突然笑出聲來, 那醉醺醺的樣子, 盛清清也不曉得他到底想到什麽了, 她提著心用力地推了推他,想著把人弄到一邊去。


    推了半天,對方非但沒鬆開, 反而一臉不高興地盯著她,眼角眉梢都攜帶著幾分風流之態, 他一手抱著她將人往自己胸口處按下去,一手捋過那半遮著她的臉頰的長發。


    盛清清一臉貼著他的胸膛, 肌膚相觸。身子斜靠在他的身上, 因為中了美人醉,他周身暖烘烘的像個正燒著炭火的爐子,靠近了便不想遠離開去。


    大概真的是因為太過暖和了,她竟是乖乖巧巧地沒有動作,任由席則半環著撫弄她腦後的長發。


    席則很是高興的又將人環緊了些,本就微紅的雙頰又添深了幾分熏染。


    修長的手指輕點在她的眼角, 迷蒙的雙眸一心一意注視著她那雙黑亮湛清的杏眸,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裏麵的自己, 那裏麵隻有自己。


    手掌覆蓋在臉頰上,他笑著吻了吻她的眉心,低低訴訴:“真漂亮。”


    盛清清嘚瑟地戳了戳他的心口處:“要你說, 我漂亮不是公認的嘛?”


    席則意識模糊,隻知道自己抱著的是清清,基本的正常的交談能力就目前來說是不存在的。


    他抱著人靠在軟枕上, 低著頭吻在她的額角,停頓了好幾息也不離開,微暖的雙唇在柔滑的肌膚上輕緩下滑。他也沒有其他的動作,隻單純地在她臉部逡巡。


    盛清清渾身一顫,她仰著頭見他一臉迷糊,心頭一梗。


    席則親的正是歡騰的時候,盛清清撐起身子,一把將人推到在床上。冷笑著半跪在床上靠近邊緣的地方,席則茫然地迴望著她,歪著腦袋,他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她。


    雙眼霧蒙蒙水潤潤的,讓盛清清無端想起小水晶來,她鼓了鼓腮幫子,氣道:“看什麽看!”


    席則迴了個傻笑,握住她的手,尾指輕撓手心,認真道:“好看。”


    手心被撓的有些發癢,盛清清想要收迴來,他卻猛地使力把她也給拉倒了下來。


    盛清清趴在他身上,下巴正好撞到他的鎖骨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就在她捂著下巴想要起來收拾某個人的時候,某個原本被她壓在身下的人一個翻身便將位置給顛倒了。


    席則握著她的手腕兒,將她捂著下巴的手給拉了下來,滾燙的手心輕輕放在有些發紅的地方,不急不緩地輕輕揉動。直到盛清清表情平靜了下來,他才將鬆開,指尖順著脖頸下滑到肩頭,再是順著襦裙的對襟勾邊兒慢慢落到了腰間。


    盛清清全身僵硬,她拉了拉席則那已經滑落肩頭半搭在手臂上的大氅:“你幹嘛?”


    席則眨巴著眼睛,摸摸索索地把已經解開的淡藍色腰帶遞到她麵前,一本正經道:“脫你衣服。”


    盛清清伸著自己的爪子摸了摸衣裙鬆垮的腰部,頓了好半晌才又問了一句:“你來真的?”


    席則似乎不知道她的意思,盯著她瞅了好一會兒,埋頭含住了她的雙唇。盛清清怔了一下,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一邊迴應他那青澀的吻,一邊含糊道:“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等到醒過來,可千萬別說我非禮你啊!”


    她是一個沒有節操的人,你要是非要說她非禮他,她可是會死不認賬的!


    青澀的撩撥總是最能勾起掩藏的悸動,她微喘著氣,略有些蒼白的臉頰上浮現了幾許紅暈,他的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雙唇隨著放在腰間的手的動作不斷遊移。


    盛清清這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迴。她雖然自詡自己是個老司機,但事實上隻不過是個剛剛拿到駕照,還沒正式上過路的新手。手忙腳亂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該幹啥。


    她正是急躁的很,身上的人卻是突然腦袋一歪倒在她身上。


    盛清清一呆,抬手推了推,沒啥反應。她又推了推,還是沒啥反應。


    靠!不是吧!


    剛弾完前奏,你突然告訴她鋼琴歇菜了,你信不信她把鋼琴劈了當柴燒!!


    未婚夫婿到底還是比鋼琴稍微重要那麽一丟丟,盛清清將人推了下去躺在床上雙拳緊握,咬牙切齒,一臉悲憤,這真他麽的造孽。


    這麽重要的事情,男主角暈了,她一個人做不下去啊!


    盛清清慢吞吞地爬起身來,沉默地整理好自己的著裝,又憤恨地瞪了一眼倒在床上睡的正香的某人,這才好像遊魂一樣往外飄了出去。


    她欲|火焚身,要出去吹吹冷風降降火火。


    好氣呀!她是不是拿成男主角的劇本了?一般來說,不都是女主暈,男主去衝個涼水澡什麽的泄火的嗎?為什麽到了她這兒就不一樣了?


    她是個柔弱的人,承受不來這種屬於男主的考驗啊啊!


    盛清清眼淚汪汪地咬著小手絹,嚶嚶嚶,小仙女好委屈。


    單懷一走進院子就看見一個梳著簡單椎髻,生的慈眉善目的嬤嬤抱著一堆衣服,在朱瑾樹下神情恍惚地轉來轉去。


    正是府中頗有威望的靜姑姑。


    靜姑姑不比旁人,身為太後娘娘的貼身侍婢,便是在宮中,裏頭的貴人們也不敢在她麵前隨意擺譜的。單懷繞過擺著睡蓮的石幾,走近問道:“姑姑這是在做什麽呢?”


    “我看見裏麵有人。”靜姑姑見著單懷似乎見著主心骨兒,她拉著他往後退了退,到了牆角邊上,細聲道:“有人……”


    單懷奇怪地看了她老人家一眼,指著緊閉的房門道:“這裏麵有人不是很正常嗎?”


    “小年輕,啥也不懂!”靜姑姑恨鐵不成鋼:“我聽見裏頭有姑娘的聲音。青天白日的,孤男寡女,房門緊閉,你說能有啥事兒!”


    單懷疑惑地撓了撓腦袋,不以為然反道:“能有啥事兒啊?”他家主子一個大男人還能叫個女人給吃了?


    “主子也二十好幾了,出不了事兒,靜姑姑你就是愛瞎操心!”


    靜姑姑被他那樣子氣的嗨了一聲:“我真是雞同鴨講!”


    單懷連連擺手:“別介,我不是雞,也當不了鴨,是個堂堂正正的人。”


    吊兒郎當的,叫靜姑姑抬腿就給了他一腳,單懷裝模作樣的哎喲連天。


    ‘吱呀’一聲傳來,剛才還緊閉著門扉突然被打開了來,單懷避過靜姑姑的動作,抬眼一看。


    盛清清身上還穿著十八書院的藍白襦裙,本應該是規整柔順的裙擺此時卻是皺巴巴的,加著那耷拉著的腦袋,稱的她越發落寞。


    對方不隻是國公府未來的女主人,更是他心頭的大仙,單懷先靜姑姑一步迎了上去,拱了拱手,笑道:“盛姑娘,你什麽時候來的?”


    盛清清哪來的心情理他?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一個人慢吞吞晃蕩到了牆角蹲下。周身的黑氣都快化作實體了,單懷就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他估摸著自家主子現在應該就在屋子裏頭,盛姑娘這副模樣打裏頭出來,莫不是主子幹了些啥惹人家生氣的事兒?


    想到這兒,單懷不大淡定了,身為一個貼心的忠心的,願意為上司奉獻一切的好下屬,這種時候當然應該為主子分憂。


    “盛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對方的心情一看就很是不好,單懷對盛清清的了解雖然不及席則多,但也知道這位主兒脾氣不大好,如今這個矛頭上,他還真有些擔心遭受無妄之災被人拿著劍給砍了。因為心中有幾分憂怕,他行動上也有些戰戰兢兢。


    盛清清斜了他一眼,打地上拔了一根草:“一邊兒去。”


    單懷被她唬的連退了好幾步,盛清清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一躍跳上牆頭,背對著他憂愁地望天,惆悵道:“從現在開始,我要思考人生,別來打擾我。”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人生啊,你為什麽如此艱難?


    盛清清這話真不是說說,她立在牆頭上吹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冷風,當真是一臉沉思樣。


    單懷也不敢觸她黴頭,拉著有話要說的靜姑姑早早地便退出了院子。


    席則是被冷醒的,盛清清出門兒的時候都差點兒想掐死他了,哪裏還記得給他蓋被子?


    他扯過淡青色的被子裹在身上,呆坐暈神,好一會兒才從睡夢中緩過勁兒來。他也沒叫人伺候,自己穿好了衣衫,昏昏沉沉地在門口立了半晌,盯著門上的雕花出神。直到覺得眩暈感散了些後才拉開漆紅木門緩慢走了出去。


    庭院裏空蕩無人,冷風吹來叫他霎時清醒了不少。


    “清清,你怎麽還在這兒呢?”席則猛然瞥見牆頭上的身影,裙角翻飛像是在空中綻開的素雅蘭花,他隻覺心頭一喜,想也不想便快步走到了圍牆下,對著她輕聲喚道:“下來吧,站在那上頭做什麽?吹著冷風,小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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