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天湛倒吸一口冷氣,不用過多的語言,隻這一句話就可以將很多事情都聯係起來了。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死心:“既然如此,那、那林夏當初為什麽接受了你的鐲子?”難道不是因為接受了官天寧,所以才願意接下並戴著的嗎?


    哪知官天湛不說這事還好,一提起來,官天寧唇邊的苦澀笑意更甚。他自嘲的笑了幾聲,說:“當初,本就是我騙她戴上的。林夏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一說。”


    官天湛震驚呆住,這麽說,當初林夏算是被官天寧騙了所以才在不經意間許下了終身。那這麽說來,她還了鐲子也是應該。官天寧隻是說到這裏,他並沒有告訴官天湛後來林夏得知這鐲子的究竟含義時,半推半就的答應了的事情。因為在他看來,這鐲子碎了就是碎了,就如同他們兩人之間,再無完好的可能。既然已成陌路,那些曾經的解釋,又有什麽用呢。


    愛情就像這碎了一地的晶瑩,它可以是折射著五彩的光芒璀璨了整個世界,可它同樣很脆弱,稍有不慎就跌得四分五裂。


    且說這一邊,林夏和翠翠兩個人呢坐著一輛小馬車在成婚的頭天晚上,從內院後門一個最不起眼的小胡同溜走了。這期間,夕顏殿還在裝模作樣的布置著喜慶的大紅,全然不知這兩人已經跑遠。


    接應他們的是個沒見過麵的小太監,年齡不算大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見到林夏兩個人二話沒說,將她們扶上了馬車用力拍拍馬屁股,馬兒就墊著腳步走遠了。馬蹄子上特意包了布,減少聲音,好讓她們不驚動任何人。


    這車子雖小可是五髒俱全,車上鋪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墊子,墊子上又放了涼席。車內有兩個包裹,一包是衣服一包是首飾和銀票,還有一包沉甸甸的碎銀子。官睿之早就給林夏預備好了,既然是兩人之間的約定,官睿之自然不會虧待了她。林夏摸著這馬車上的布置,就知道這車子花費不止萬兩。加上這些錢財,尋常人家過一輩子是綽綽有餘了。當初官睿之問她出了宮之後,準備做什麽。林夏想了想,說:“我想開一個茶鋪,每天做一做喜歡的食物,見一見形形色色的人。平凡的日子才有生活的味道,我想活著,而不是生存。”


    官睿之聽完後久久沒有迴話,於是林夏便見到了這麽多的銀兩。想來,是官睿之給林夏準備的開店資金。林夏想著,這樣也不錯,雖然她和官睿之之間什麽都沒有,隻是普通的上下關係。何況官睿之還是這大慶的王,即便是他將林夏放出宮去什麽都不管也沒什麽所謂。林夏忽然有些想念這個家夥,她覺得,雖然他看上去高高在上,可是內心裏總是有幾分孤獨。也不知道是因為子嗣太少還是什麽。一說到子嗣,林夏就想到了那個小丫頭宛晴,也不知道她離開了,小丫頭還會不會鬧。


    不知道官天湛有沒有把那隻鐲子還給官天寧,不知道官天寧會是什麽反應。一定是很傷心的吧,一定會怪她的吧。林夏也承認自己著實心狠,可是已經決定了要出宮,要與這皇宮劃清界限,就絕對不能帶走任何一絲的留戀。林夏自己甚至都沒有妄想過日後還會和官少憂見麵,在她的眼裏,她離了這王宮,離了這京城,就代表著和自己的過去斬斷一切。這地方,她是不會再迴來的了。


    翠翠見林夏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得道:“姐姐可是舍不得?”


    林夏微微愣住,而後搖搖頭:“我是有些舍不得,可是舍不得的也不過是那麽些人罷了。終歸,我不屬於這裏,無論如何的不舍,我還是要離開的。”


    翠翠何等精明,她問:“姐姐說的那個舍不得,可是王爺?”


    林夏一怔,心口上有一股憂傷蔓延。“是啊。”她點頭:“可能我們此生,都無法再相見。或是,有朝一日他找到了我。”至少現在還不可以,林夏的身份可是王上在逃的新娘。別說在逃,隻要官睿之一日沒有撤銷這個決定,她就一日都要躲藏。她和官少憂,就一日無可能。


    希望官睿之能夠盡快履行諾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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