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鄭美麗狼狽不堪,發絲淩亂,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浸濕以後顯得又髒又醜陋,本就不大的雙眼紅腫得像兩隻金魚眼,再加上她憤怒猙獰的神色,那樣子要有多滲人就有多滲人,看得鄭明都忍不住頭皮發麻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更何況女兒外衫淩亂,連腰帶都未係上,露出裏麵私密的肚兜,這副有損顏麵的形象更是讓鄭明憤怒不已。


    “爹,我不要活了!”鄭美麗被幾名丫鬟攔著,也不知道要做什麽衝動的事出來,見到鄭明出來,頓時捂著臉嚎嚎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不忘一邊指罵,“都是那鄭歡樂那小孽種害我的!都是她害我的!是她把我清白給毀了!是她毀了我清白!”


    街上發生的事鄭明已經聽管家說了個大概,起初震驚是因為他不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女兒身上。可親眼看著女兒狼狽不堪的樣子,在聽她嘴裏憤怒指罵的話,當即就火冒三丈。


    “好好的你為何要去招惹她?啊,你是吃飽了撐的是不是?你沒事為何要去招惹她?!”真是氣死他了!那小孽畜連他這個做爹的現在都不敢去招惹,畢竟上官家管著的,沒想到這不知道好歹的東西竟然私自去惹事!


    對兩個女兒的了解,鄭明心知肚明,那膽小怕事的絕對不會主動招惹自己的大姐,定是麵前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先招惹人的!


    “爹,你怎麽能如此說我?”鄭美麗本就處在極度憤怒和激動之中,聽到鄭明不問事實反而一股腦的兇自己,頓時掙開了阻攔的丫鬟,朝鄭明低吼了起來,“明明就是那個小孽畜不對,要不是她,我娘會落得如此下落嗎?你休了娘不說,現在反而幫著那小孽畜說話,她不就是仗著上官家有幾個臭銀子嗎,你別忘了我娘可是你的結發妻子,我才是鄭家的嫡女,那小孽畜算什麽東西,不過就是靠攀附男人的賤女人一個!”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向鄭美麗猙獰且兇悍的臉。


    鄭明肺都快氣炸了,本就粗暴的他鐵青著臉,恨不得將麵前發瘋的女兒給幾拳頭弄死過去。


    “狗東西,老子是你爹,你竟如此對爹說話,是想作死不成?”此刻的他第一次覺得麵前的女兒是如此的無理取鬧,如此讓人不堪入目。先不說她對自己無禮的態度,就憑她所說的話,也足夠讓他震怒。


    休掉錢氏,是他做的主,同那小孽畜有何關係?錢氏那兇婦他早就想休掉了,一次又一次的給他惹禍,在京城住了這麽多年,一點分寸都沒有,他好歹是朝廷官員,那女人不知道為他長臉,反而還處處給她丟人,害得他鄭家都快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如此無德無才的女人,為何不能休?


    更何況,休了那兇婦,他才能找些年輕貌美的女子進府,看看其他官員府中,誰沒幾個美妾?以前被錢氏兇著,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把美人抬進府,以至於他多次遭同僚奚落,暗中說他隻會守著一個醜婆娘過日子,一點男人的尊嚴都沒有。


    現在一想到錢氏那副醜陋的嘴臉,他就覺得惡心。如此婦人,不休留著做何?


    鄭美麗捂著火辣辣的臉,眼珠都被氣紅了。可對上鄭明兇狠的臉,她突然咬緊了唇,委屈的直掉眼淚。這是她第一次挨爹打......


    都是那個小孽畜害得!


    自從她嫁進上官府以後,爹地那小孽畜的態度就完全變了。不僅對那小孽畜溫和有加,如今還幫著那小孽畜對付她們母女......


    不就是嫁得好一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她馬上也要同伏順王成親了,她以後就是伏順王府的側妃了,如果她生了兒子,那伏順王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到時候,她根本不用再看爹的臉色,到時候她一定會踩在那小孽畜的頭上,她也一定要將那小孽畜扒光.....不,今日那小孽畜給她的侮辱她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她一定要讓那小孽畜嚐嚐清白被毀的滋味!


    她不僅要讓那小孽畜清白被毀,她還要讓她在大街上被人圍觀!


    “來人!”對於女兒是何想法,此刻的鄭明壓根就不想去過問,丟了這麽大的人,他現在都無地自容,帶著一腔無法平息的怒火,他朝門外大聲喝道。


    “老爺,您有何吩咐?”管家小心翼翼的走進來站在他身後恭敬的問道。


    “從今日起,給我把大小姐嚴加看管起來,沒我的命令,誰要是敢放她走出房門半步,我就打斷他的腿!”鄭明轉身,兇狠又無情的下令。


    語畢,他頭都沒迴,憤怒的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發生了如此丟人的事,現在全京城恐怕都傳遍了。


    他證明臉皮再厚,也自覺丟不起這個人。要不是看在從小疼她一場的份上,他現在真恨不得立馬掐死這敗德的東西。鄭家的臉麵都讓這對母女丟完了!


    也好,若是伏順王借此事悔婚,他正好可以和伏順王撇清關係。他鄭明想要的隻是高官厚祿、名利權勢,他才不想淌那些渾水。皇上和伏順王之間的明爭暗鬥說直白點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誰當皇帝他就支持誰,他才不會傻兮兮的去偏向誰,萬一站錯了位置,那就得不償失了。


    迴到書房,鄭明理了理心緒,突然發現發生了今日的事也不全是壞事,相反的,他甚至因為京城裏的人能將女兒當街出醜的事傳響一點,傳開一些,這樣,伏順王肯定會為了麵子而悔婚,到時候他鄭家就和伏順王府撇得一幹二淨了。


    至於女兒,他也有認真想過,隻要這樁婚事毀了,那他就想個法子早點將她嫁出去,實在不行,就送迴老家砂紅村。


    如此一想,鄭明總算冷靜了,也趕緊派人去伏順王府打探消息去了——


    。。。。。。


    皇宮裏


    傍晚的時候,沈千姿正陪著月欽城用膳,就見楊智異常興奮的前來說是有事要稟報。


    看他那摸樣,沈千姿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是在宮外打探到了什麽趣事。讓楊智充當狗仔隊收集宮外的趣事迴宮供她消遣這已經是習慣了,沈千姿給月欽城盛了一碗湯,這才迴頭看他。


    “楊智,又有什麽樂子了?”


    楊智忍著笑,把今日大街上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末了,他自己都忍不住使勁的抖肩膀笑得那叫一個猥瑣。


    “娘娘,你是沒親眼看到,我聽探子迴報,說那場麵可壯觀了,據說好幾條街的人都去看了。


    沈千姿一口湯含在嘴中,直接噴了出來。要不是她反應快,噴向了另一側沒人站的地方,那一桌美味佳肴絕對會被她當場毀掉。


    “有沒有打聽到我大哥為何要如此做?”她笑著問道,連嘴角的湯汁都沒擦。


    月欽城險些被她驚一跳,歎了口氣,他從懷中摸出錦帕傾身過去為她擦了擦嘴角。對於楊智傳迴來的‘娛樂’消息,他沒覺得好笑,隻是嗤之以鼻。能讓沈韻堂那廝忍不下去的人,特別是女人,那一定是他厭惡到極點的人。別問他怎麽知道,反正他就是知道。


    那鄭美麗不是第一個被沈變態扒光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楊智繼續八卦的說道:“娘娘,具體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有人看到那鄭家小姐當街辱罵沈少主。”


    沈千姿忍不住‘嗬嗬’笑出了聲。連沈韻堂都敢罵,隻扒了她衣服沒扒皮都算是客氣了。


    沒法啊,誰讓她有個這麽變態的哥,能把‘扒衣服’當成一種消遣的人估計這世界上就隻有他才能幹得出來。偏偏人家還不是為了色,實屬奇葩,難得啊!


    她承認她是有些幸災樂禍。沒法啊,這能怪誰,還不是鄭家小姐自找。


    不過幸災樂禍之後,沈千姿突然蹙了蹙眉,有些犯難了。於是看向身側沒什麽反應的男人,“欽城,你說出了這樣的事,那伏順王還會娶鄭家小姐嗎?”


    月欽城抿唇,睇了她一眼,似是在說她傻,“朕聖旨已下,下月初就會完婚,除非他抗旨。”


    聞言,沈千姿‘嘿嘿’的笑了起來。對哦,除非他抗旨。抗旨不尊也是一條罪,貌似罪名還不輕。


    不得不說,這事沈韻堂做得漂亮!


    接下來,他們隻需要等著看戲就行了。那兩家人湊一塊,都不是善類,再加上有女人摻合在其中,想想他們以後的生活肯定精彩。那錢氏和鄭美麗母女倆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有這兩個女人攪著伏順王府,伏順王能安生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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