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田婆子又瞪了趙氏一眼才看著大妮她奶奶說道:“你想給大妮招個大點的還是小點的?還是跟大妮一般大的?”


    “小……小點的吧。小點的便宜,大妮也能管住。”


    田婆子也覺得招個小點的好。“行。咱們這邊招上門女婿一般給十兩銀子,我讓我大兒媳婦給你九兩,你看行不?”


    “行。大妮,快給你田奶奶磕頭。”


    大妮碰的一下就跪下了。“田奶奶,我以後一定還您。”


    “不用,以後好好過日子。大妮他奶奶,你是想現在把銀子拿走?還是等找好人再過來拿?”


    “找好人再過來拿,我怕我護不住。”


    田婆子也是擔心這個,所以才問她想什麽時候拿?“老大媳婦,去拿九兩銀子過來。”


    趙氏不想去。


    啪!


    田婆子又拍了下桌子。“咋地?我還指使不動你了?”


    趙氏不敢墨跡了。


    她把銀子拿過來後,田婆子就收了起來。“到時候你們直接找我拿就行了。”


    “謝謝您,謝謝您。”大妮她奶奶邊抹眼淚邊說道:“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不用不用。老二媳婦快去做飯去。你嬸子好不容易來一趟。”她們平時蹭太妃娘娘的飯菜就算了,要是再帶著親戚一起蹭就不好了。隻要有親戚來,田婆子都是自己做飯。


    “哎!”張氏應了一聲就去忙活去了。


    大妮她奶奶趕緊說道:“不了不了,我們這就走。”


    “那哪行?”她九兩銀子都花了還差一頓飯?“你們要是就這麽走了,鄰居們該說我連頓飯都舍不得給親戚吃了。你是聽誰說要把大妮賣到那種地方去的?”


    “謝謝您。我是聽大妮她二爺爺說的。他跟他小孫子說,等我死了就把大妮賣了供他念書。他小孫子說丫頭片子不值錢,他說賣到正經地方不值錢,賣到那種地方就值錢了。”


    “我家老頭子和我兒子、兒媳婦活著的時候也沒得罪過他,他咋這麽害我們大妮?我衝上去跟他理論,他一腳就把我踹翻了。”


    “我去找大妮她大爺爺,她大爺爺說大妮把他三弟和他侄子都克死了,說不讓大妮給他三弟和他侄子賠命就不錯了。”


    “我相公和我兒子都是自己病死的,咋能算在大妮頭上?”


    “我去找族長,族長說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他管不著。”


    “我去找村長,村長說他倒是能說他們,但他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求到您這。給您添麻煩了。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還您。”


    這樣的親人和族人還不如沒有。“不用。你好好給大妮挑個上門女婿。有了上門女婿大妮就算成家了。成家了他們就不能隨便把大妮賣了。大妮。你也得立起來。”


    “嗯。”大妮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我會把我們這一房撐起來的。”


    “乖。他們要是還欺負你,你就去官府告他們去。”


    “嗯。田奶奶,我以後有了銀子就還您。”


    “你這孩子,奶奶不用你還,你隻要把日子過起來就行了。奶奶跟你說,過日子除了勤快,還得精打細算……”


    下午,趙氏她爹看她娘蔫頭耷腦的迴來了就問道:“二丫看不上大妮?”趙氏行二。


    “別提了。”趙氏她娘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我以後再也不給你二閨女攬事了。我走的時候你二閨女說以後別去找她,說她沒那麽多銀子往裏麵添。”


    趙氏她爹也沒想到會這樣?“大戶人家為啥不用親戚當下人?”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大戶人家。”


    “……你這也算救了大妮一命。”


    “我沒想到最後是我閨女掏錢,我閨女攢幾個錢容易嗎?”


    “……春花不是找了個好婆家嗎?”


    “好有啥用?聘禮全都還迴去了。”


    “……你渴了吧?我給你倒碗水。”


    晚上,錢大山迴來就看到他媳婦捂著胸口坐在炕上。錢大山嚇了一跳。“你咋了?”


    “我今天幹了件蠢事。我……”


    錢大山聽完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應承別人?”


    “我要是再應承別人我就是豬。我的九兩銀子啊!我的兩畝地啊!我的九兩銀……”


    “別念叨了。你現在也不差這些。”魏誠林兩口子來的時候給趙氏帶了不少謝禮。


    “咋不差?我一年也掙不了九兩銀子。我的九兩銀子啊!我的兩畝地啊……”


    錢大山:“……”往後十年他不會時不時就聽到這兩句話吧?


    另一邊,大妮奶奶跟趙氏她娘分開後就帶著大妮去找媒婆去了。大妮奶奶把附近的媒婆都找了個遍。


    很快,十裏八村的人就都知道了。


    除了大妮大爺爺家的人和二爺爺家的人,其他人都誇錢家心善,都誇錢家富貴了也不忘窮親戚。


    南溝村,郭有財正給小兒子夾肉,突然看到大兒子迴來了。郭有財的大兒子叫大壯,大壯人如其名,壯得跟頭小牛犢子似的。


    郭有財想把桌上的肉菜藏起來。


    他剛放下筷子,盛肉的盤子就到了郭大壯手裏。


    郭大壯抓子幾片肉扔到嘴裏邊吃邊說道:“我要去柳家村給馬大妮當上門女婿去,你們同意不?你們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們的寶貝小兒子扔到山裏喂狼去。”


    郭有財和他的繼室林秀兒一聽就急了。“你敢?!”


    碰!


    郭大壯抬腳就把桌子踹翻了。桌上的飯菜都掉到了地上。


    “老子有什麽不敢的?老子小的時候你們不也想把老子扔到山裏喂狼去?要不是老子多留了個心眼,老子早死了。說,同不同意?”


    郭有財心虛的低下了頭。


    林秀兒想否認。可否認也沒用。“我們同意有啥用?就你那名聲你就是倒給人家錢人家也不敢要你。”


    “那你們就不用管了。”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他要是不跟這倆玩意脫離關係,這倆玩意遲早把他賣到黑窯裏。


    郭大壯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紙。“按手印。按完手印你們就可以擺脫我了。”


    兩人都不願意。


    郭有財:“你是我的長子。”


    林秀兒:“你爹前兩天還說再過兩年就該給你娶媳婦了。”


    “我爹是說再過兩年就能把我當個壯勞力賣到黑窯去了吧?”郭大壯作勢要去提溜他爹和他後娘生的寶貝小兒子。


    “在你們把我賣到黑窯前,我先把這個小兔崽子扔到山裏喂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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