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蜂擁而出的大秦軍隊,格木身邊的老族長滿是皺紋的臉微微抖動了一下,看了看格木說道:“你帶著全族前來,為的就是把我們都獻給秦人麽?格木,龍城真的不是你出賣的麽?”


    聽到老族長的質問,格木臉上變色。~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在他身後,兩個曾經跟他一起被衛霍帶去龍城的紮卡大部族人也紛紛在自己胸口拍了拍,表明心跡。


    格木鬆開扶著老族長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大聲說道:“我們是紮卡大部的族人。當初曾經和大秦邊關的雍侯衛霍將軍有約定,如今格木帶著族人來了,難道秦人就這樣對待曾經的朋友麽?”


    為首的將軍聽了格木的話,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格木,再看看格木身後,都是扶老攜幼的草原人。他這才把長槍掛在了得勝鉤上,腰身一用力,就從戰馬上跳了下來。


    “格木,才多久不見,你怎麽弄的這麽狼狽?這就是你說的紮卡大部?看著人也不是很多啊。”將軍不是別人,正是當日曾經跟著衛霍殺到龍城的林昕。如今他已經積累軍功,成為朝中常備武將,衛霍給他的任務就是鎮守在誅奴台周圍,一旦發現敢於穿越誅奴台的匈奴人,立刻射殺。


    誅奴台,成了許多匈奴人的禁地。


    格木抬頭,整理了一下破敗的皮袍子,這才仔細看著眼見的年輕將軍,一眼就認出了林昕。


    “林將軍,我帶著紮卡大部前來投奔雍侯。不知道當初雍侯說的話可還算數?”格木看著林昕,雙目之中露出希望的光芒。如今草原已經沒有了他們紮卡大部的活路。若不是自己說服了老族長,在大秦邊關能得到秦朝的庇佑。恐怕老族長會帶著整個紮卡大部和冒頓戰到一兵一卒。


    如今紮卡大部的男人們都在後麵阻擋單於的軍隊,隻有自己帶著老弱婦幼逃了出來。若當初的衛霍不能履行諾言,格木會當場自殺謝罪。


    看到格木那充滿了希望的目光,林昕也動了同情之心。他向著格木一拱手說道:“我家雍侯說過,你來了,和其他胡人不同,是為上賓。這大秦關外草原,可以讓紮卡大部任意挑選一塊最為肥美的。秦人一諾,重於千金。更何況。我家侯爺說當年是他利用了你們的名頭,給你們帶來了麻煩,照顧之意,原是該有的。”


    林昕的話不僅落在了格木的耳朵裏,更是落在了同樣懂的秦腔的老族長耳朵之中。到現在,老族長才相信,當年格木沒有出賣龍城,是被冤枉的。


    聽到這裏,老族長哀嚎一聲。整個人栽倒在地上,雙手向天伸出,大吼道:“悲憫世人的長生天啊,我紮卡大部祭祀不可謂不足。用心不可謂不誠,為何冒頓卻誤解我部。可憐我部的數千壯士啊——”


    隨著他的喊叫,一口血噴了出來。染紅了他胸前的皮袍。


    格木連忙扶起老族長。


    紮卡大部的老族長看著了看身後的族人,又看了看周圍的秦軍。最後眼神落到了格木身上,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衣襟之中。緩緩的掏出一把小小的彎刀。


    這彎刀的刀柄是象牙製成,因為經常用手摩挲,已經泛起了一層油光。


    “這是我紮卡大部的族長信物。如今交給你,雖然沒有出賣龍城,可紮卡大部因你遷徙,你是紮卡大部的罪人,這罪,你要用你的餘生來贖。紮卡大部的新任族長,你有勇氣擔負起這樣的責任麽?”老族長眼睛閃爍著精光,望著格木。


    格木單膝跪下,一手摟著老族長,一手接過那小彎刀,沉重的點了點頭。


    紮卡的老族長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整個人仿佛都解脫了一般,雙眼的光芒迅速散去。他聲音虛弱的說道:“我一輩子是草原人,如今死了,也不想到大秦的地界。就把我留在這誅奴台中,陪著那些匈奴的將士們吧。”


    格木低聲答應著,老族長身體漸漸失去了溫度。


    後麵的紮卡大部之人,如今都已經麻木。看到老族長死了,也隻是有幾個人哭泣了一下。這一路來,他們被冒頓派來的騎兵追殺的極為淒慘。對死亡已經是司空見慣。對冒頓的恨也很深。


    林昕一邊安撫格木,一邊飛馬奏報衛霍。


    衛霍聽說這件事兒,立刻寫了奏折,連夜八百裏加急的送入到了鹹陽城之中。


    鹹陽宮,武信殿。


    此時的參讚府之中,聚集著李斯、優旃、蕭何、張良。


    秦二世皇帝胡亥把衛霍的奏折早就命人拓印了幾份,分別給了四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臣以為紮卡大部如今已經視同沒落,不如讓雍侯假意安撫,然後大軍出擊,殺個片甲不留,也省的這群胡人在我們的土地上定居。”李斯眼裏閃著兇光,右北平之中,有他一個本家,全家三十六口人被匈奴人殺的一個不剩。他恨匈奴人。


    優旃沒有做聲,看著蕭何和張良。


    二人都是後投靠過來的,如今都已經經過胡亥的撿拔,進入了參讚府之中。蕭何還監管著少府的職務,皇家的錢糧都在他手中控製著。


    張良雖然隻是大秦帝國學院的一個老師,可如今進了參讚府,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在朝中沒人敢小看他。


    見李斯說的,秦二世沒有搭話,張良咳嗽一聲,抱了抱拳說道:“臣以為不妥。這樣做的幹淨倒也沒什麽影響。可大軍行動,不可能一點兒風聲不透。一旦傳出去,說我大秦毫無信義,那就是得不償失。”


    李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看張良不順眼,冷哼一聲說道:“依你之見,該是如何?”


    張良眼睛眯了眯,說道:“臣曾聽陛下在大秦帝國學院之中講過一次所謂的地理課程。那上麵說的就是我們腳下這片土地。其中有一句話‘大雜居小聚居’,臣認為極為精妙。能想出這種辦法之人,定然是人中翹楚。對付匈奴,陛下或許可以考慮這個辦法。”


    優旃也接口說道:“臣聽說有人用草原上最常見的草編織了草席,冬暖夏涼。如果讓草原上的人都編織草席,咱們收購過來,這樣既就可以讓他們安定下來。告別遊牧的生活。”


    “人一旦有了安穩的地方,有了老婆孩子土地,就會有牽掛。這樣經營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匈奴就會從一匹惡狼變成一隻聽話的狗兒。”蕭何笑著說道。


    李斯見沒有人和他站在一邊,陰沉著臉,閉口不語。(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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