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姍:“……你夠了。”


    “我誑你幹嘛,”薑姍同宗霄之說道,“你喚醒消魔珠時,難道沒感覺它的力量比以前更殘暴了嗎?”


    是比以前殘暴了不少,他以為是他的力量弱了的緣故,才會隱隱有控製不住它的趨勢。


    他一心想要給洗惡教的人一個教訓,沒有想那麽多。細想之下,的確有些不對勁。他和消魔珠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沒道理他的力量削弱至此,消魔珠的力量比以前強盛。


    電梯門開了,他看著空無一人的電梯,沒有走進去。


    他的本意是殺了洗惡教的人,毀滅世界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想要保護的人因為他而死,這可真成了一個大笑話。


    薑姍見他站在門口,沒有動靜,就知道她的勸說起效了。


    她再接再厲,“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警察吧,警察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等抓了那幫人後,我們的安全自然能保障了。”


    “我不相信警察。”宗霄之淡淡道,神色裏滿是不屑,“我在洗惡教見到過警察,和顏明童稱兄道弟的,一起喝酒好不開心。”


    “你是說,有警察和洗惡教勾結在了一起。”薑姍錯愕道。


    宗霄之點頭,“沒錯,我親眼所見。不然你以為這洗惡教在民間存在了那麽久為什麽會還沒出事?自然是有人在罩著。”


    薑姍終於明白今天上午,宗霄之為何會對鹿警官沒好臉色了,大抵是認為鹿警官和他看到的警察是一丘之貉了。


    現在可以對付那邪教的就是警察局了,警察局裏出了內奸,這可就難辦了。萬一他報了警,而那內奸把消息透漏給了那個洗惡教,倒黴的還是他。


    就在此時,宗霄之的電話響了起來。


    “怎麽還不下來?”是石銳南催促的聲音。


    宗霄之敷衍道,“再給我兩天時間吧,讓我和朋友道個別。”


    “不行。”石銳南直接拒絕道。


    “哦。”宗霄之應了聲,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不出三秒,石銳南的電話又打進來了。


    石銳南氣急敗壞地說,“你怎麽把電話給掛了?”


    宗霄之道,“打算打電話給你老大,看能不能寬限兩日。”


    “行行行,就再給你兩天時間吧。”


    這話提醒了石銳南,宗霄之和老大關係好。等到了洗惡教後,宗霄之的地位比他高,這個時候得罪宗霄之了,以後難免會給自己小鞋穿,不如現在賣其一個好。


    宗霄之轉身朝家裏走去,跟薑姍說,“談談吧。”


    他原來有著先毀滅了洗惡教,再好好過日子的打算,現在看來卻不行了。


    他是個熱愛自由的人,不願意被人束縛,更不願被人脅迫,是以那地方他是絕對不會再迴去了。


    薑姍是個有主意的,他希望同她一起能想出個萬全之策來。


    ……


    “先說說你是怎麽接觸到洗惡教的吧。”


    薑姍率先開口,問坐在對麵的宗霄之。


    宗霄之緩緩開口,“我自小就身在修仙界,測出靈根後就拜入了禦獸宗,修煉就如凡人吃飯喝水般自然,唯一的願望也是成仙。到了這個世界後,我發現所處之地沒有一絲靈氣,而自己也似乎與常人無異,這讓我感到了絕望沮喪,我開始自暴自棄起來。後來我在瀕臨餓死之際,遇到了燕悠然,他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活下去就會有希望,於是我去擺攤算命了。我看相算命極其靈驗,漸漸在那地方傳出了名聲。在養活自己之餘,我不忘打聽有關於在這個世界是否有修仙之人,若是有的話,我便可向他討教在這個世界的修仙之法了。”


    “於是你找到了洗惡教?”


    他搖頭,“不是,是洗惡教的主要成員之一石銳南主動找上了門,就是剛才打電話過來的那個男人。他告訴我洗惡教的教主會通天之法,見我心誠,問我要不要加入。我哪知道有那麽多的套路,以為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自己的誠心感動了上蒼,才讓我有此機遇,”他苦笑,“結果入教之後,他們告訴我教主正在閉關,而且他即使出來了,也不會見普通的教眾,除非我能證明自己的能力,教主才會勉強見我。”


    “都怪我急於重登仙途。即使疑點重重,比如說那些教眾與常人無疑,而且教義奇怪,也不敢往深的方麵想。我太害怕這一次又是一場空,衝著那些信徒對教主狂熱的崇拜之情,我抱著一絲微弱的期望,這個教主是個有真本事的。”


    “教義奇怪在哪裏?”


    薑姍明白他那時的感受,就好比她當初車禍昏迷之時遇到了係統。哪怕這個係統超出了她那時的認知範圍,她也無法確定係統說的話是真是假,她依舊接受了任務,並且把它完成的很好。試了,才有希望。


    宗霄之道,“這個教認為,女人生下的孩子,前一世其實是夫妻倆的仇人或者是害死的人的結合體。如今投胎到女人的肚子裏,是來要債的。這孩子在成長中,會死命的折騰夫妻倆。教眾隻要把他們的孩子交給教主一段時間,就能洗去孩子身上的惡,成為一個全新的人,這也算洗惡教名字的來源吧。而且,教主隻收未滿月到八歲的小孩。”


    “這也有人信?”薑姍覺得很驚訝,“這得多討厭自己的孩子,才會認為孩子是來討債的。”


    “有很多,有些人因為錯誤的原因生下了孩子,有人沒有撫養孩子的能力,有人覺得丈夫出軌是因為她生了孩子的緣故,身材臃腫了……總之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認為是孩子把他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孩子就是來討債的。”


    薑姍聽了之後頗有些咋舌,“那教主把那些孩子所謂的惡洗去之後,孩子有變化嗎?”


    宗霄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些孩子送到教主那邊後,父母就再也沒有見過孩子了。”


    “他們不想見嗎?”


    宗霄之道,“聽教主說,在三兩年內,孩子和父母不宜見麵。當孩子見到父母時,會勾起孩子心中的惡,那就功虧一簣了。”


    那些父母也舍得,薑姍表示歎為觀止,她又問道,“他們為何會如此想要你過去?”


    宗霄之頗為無奈地道,“都怪我太優秀了,短短兩周,我就坐到了副教主之位。”


    薑姍:……


    ☆、第四十五章


    短短兩周,洗惡教就讓宗霄之做到了副教主之位,薑姍覺得這個洗惡教能存在到現在也是一個奇跡。


    談起這個,宗霄之眉宇之間有一絲得意,“我本來是不想當這個副教主的,一來是教眾太熱情了,二來是坐了高位才能接觸到教主,我就勉強接受了這個位子。”


    她實在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宗霄之清了清嗓子開口,“石銳南跟我說,我隻有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才能見到教主。我仔細想了想,無需刻意證明自己如何了得,隻要小露兩手,獲得了教眾的愛戴,地位自然就會上去,地位上去了,何愁見不到教主。住在洗惡教期間,我始終和教眾保持著一段距離,偶爾會給他們算命,這是我最拿手的,沒有一次算錯,漸漸獲得了教眾的信任。因著我氣質淡然,加上我冷淡中透露著些許悲天憫人的麵孔,塑造了一個世外高人的形象,他們對我又多了些崇敬之情。我又教給了他們一些凡人可以修習的功法,他們練得時間不長,但效果卻是有的。之後再和他們講了修仙的種種好處。不出兩周,我的身邊聚集了一批狂熱的信徒,他們跟我提議,幹脆自己建個教得了,我當教主,他們會拋棄洗惡教轉投我的門下。”


    “這個結果是我沒想到的,我竟然優秀到了這個地步。”宗霄之看了薑姍一眼,一副快來誇我的模樣。


    薑姍道:“……那你很棒棒哦。”


    宗霄之微微抿了抿唇角,接著講了下去,“教眾對我的愛戴,足以證明我的能力了。眼看我的能力出眾得都快威脅到教主的地位了,石銳南站出來跟我說,教主出關了,準備接見我,”他閉了閉眼,道,“那日我被帶到了教主的屋子,屋子的擺設很古典,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熏香味。我終於見到了教主,他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綁著辮子,穿了一件明黃色的寬袍。對了,他叫顏明童。”


    他身體放鬆,靠在椅背上道,“我初時見到顏明童,不免有些失望,我並沒有在他身上看到修仙之人有的氣,隻覺得他至始至終都是端著的,很裝。我猜測或許是真人不露相吧,便耐著性子和他聊了一會兒天,向他找尋靈氣入體之法。那顏明童唬我道,時機還未成熟,他的功法不能輕易傳人,等他完全信任我之後,自會教我修仙之法。他許了個副教主之位給我,把安撫教眾的工作交給了我。漸漸的,我就成了那個教的精神領袖。”


    “你後來察覺到顏明童的不對勁了,所以才走了嗎?”


    宗霄之點頭,“我又在洗惡教待了半個月,管理教眾的是石銳南,但我卻是他們的精神領袖。這半個月,我在顏明童那裏一無所獲。倒是他每次辦事前,都會讓我給他算一算兇吉。見我算命很準,他開始器重我起來,給了換了間采光更好,空間更大的房子,去見他也不用通報,”他眉心微蹙,“隻不過,每次問他修仙之法之時,他總是插科打諢,顧左言他。我再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凡人,就有些自欺欺人了,於是我就偷偷離開了。後來石銳南找過我一次,我假意答應後,趁機溜走了。我這個人在遇到你之前,居無定所,在各地行走,他倒是不容易找到我。”


    “照現在看來,石銳南來找你,是想讓你繼續當副教主,作為一個精神領袖,穩定教眾的心。”薑姍推測道。


    “這是一方麵原因,另一方麵,這顏明童也離不開我了。他幾乎每一次出門,都會問我兇吉,似乎做的是極其兇險的事情。”


    兇險的事情嗎?!薑姍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她垂眸問道,“你當了副教主之後,依舊沒有見到顏明童要淨化的那些孩子嗎?”


    “沒有,我每次見到顏明童,他都在和人商議事情。兼之我一門心思都放在尋找重登仙途的的方法上,有怪異之處,也統統忽略了,”他歎息,“現在想來,著實奇怪了些。”


    薑姍看了眼宗霄之,神色頗為凝重,“我猜測,你遇到的是一個販賣孩子的團夥。”


    “這……”


    宗霄之想說不可能,仔細想想卻有幾分道理。


    這顏明童以洗清孩子罪惡的名義,讓父母心甘情願地把孩子交了出來,那些父母本就是不甚在意自己的孩子,加之顏明童言明了少說三五年才能洗清孩子的罪惡,那些父母也不會急於要迴自己的孩子。在這三五年內,他靠著賣孩子,可以賺取足夠的金錢,到時候再跑路也不遲,實在是好手段。


    薑姍忽的站了起來,在客廳中來迴踱步著。


    她站定,對宗霄之道:“這事兒牽扯甚廣,必須得報警。即使這洗惡教沒有幹拐賣孩子的事情,看教徒的做法,孩子在他們手裏也沒有好果子吃。”


    “不行,”宗霄之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有警察和洗惡教的教徒是一夥的,我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薑姍重新坐了下來,道,“每行每業都有毒瘤存在,你不能因為一個人走了歧路,敗壞了那個行業的名聲,而對整個行業都失望。上一次燕悠然被抓的時候,鹿仁非為了幫他洗脫冤屈,盡心盡力幫了不少忙,她頓了頓說道,“當然有壞警察的存在,但絕大部分警察都是正直的,可以信任的。”


    宗霄之的臉色有些冷淡,“那是因為鹿仁非和燕悠然沒有利益關係,他才會盡心盡力的幫助燕悠然。”


    “不報警,你能想到什麽好辦法?”薑姍把問題拋給了宗霄之。


    宗霄之啞然,半晌才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幹脆我迴去得了,既然教眾那麽愛戴我,不如鼓動他們把顏明童綁起來殺了。”


    這主意一聽就不靠譜的很。


    薑姍按了按眉心,道,“我還是原來的想法,報警讓警察處理此事,“我不能肯定警察局沒有內奸,但我相信鹿警官是沒有問題的,”鹿警官臉龐清俊,看起來是一個冷淡的人,對待案子卻始終熱情並且嚴謹,“顧恆對鹿仁非熟悉,你若是對此持懷疑態度,咱們可以問問顧恆,鹿仁非的為人到底如何。”


    “好,”宗霄之站了起來,“咱們現在就去問。”


    薑姍咋舌,“現在?”她看了眼鍾表上的時間,“都快十一點半了,他應該是休息了。”


    “這事兒拖不得,”宗霄之朝門口走去,“我隻爭取了兩天時間,兩天之後,我再不配合他們,不知道顏明童會派人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出來,必須速戰速決。”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薑姍連忙跟上。


    倆人還未走到顧恆家門口,就見到顧恆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你倆要上哪去?”大半夜的,顧恆見到倆人不在屋裏睡覺,反而站在走廊上,覺得頗為訝異。


    宗霄之看了他一眼,道,“來找你。”


    “找我幹嘛?”顧恆更好奇了,他和宗霄之接觸不多,想不通他倆到底有什麽急事,都半夜了還來找自己。


    “進屋談吧。”宗霄之二話不說,抓著顧恆的胳膊進了屋子。


    ……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情?”顧恆坐在沙發上問道。


    宗霄之咳嗽了聲,“想問問你,你和鹿仁非認識幾年了,熟悉他嗎?他為人如何?”他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顧恆挑眉,隨後看向薑姍,“你喜歡上他了?”


    “啊?!”薑姍忙擺了擺手,“沒有,你想到哪裏去了。”


    顧恆反問,“難道不是嗎?我以為是你喜歡上小鹿了。宗霄之不放心他的為人,幫你問的。”


    “你想多了。”薑姍笑了笑。


    宗霄之重複了這個問題,“他為人如何,我急切地想要知道他是否是一個好警察。”


    雖然不知道宗霄之為何無緣無故會問這個問題,但是看他似乎迫切想要知道自己的迴答,顧恆道,“我和小鹿認識小二十年了,算是了解他的。小鹿啊,正直,有責任心,真誠待人,總之是個好人,”他笑著道,“別的我不敢保證,有一點我敢肯定,他絕對是個好警察。為了當警察,他失去太多了。”


    “他有沒有可能為了利益,去做違背職業道德的事情。”


    “絕對沒有這個可能,”顧恆肯定地說,“他為了做一名警察,放棄了優渥的生活。怎麽可能為了點利益,放棄了他追求的東西呢,”他又重複了一遍,“不可能的。”


    這是小鹿的*,顧恆也沒有細說,隻是道,“總之,小鹿是不會為了錢,去做違反他原則的事情。”顧恆篤定道。


    “你現在怎麽看?”薑姍問宗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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