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熱鬧的電視聲中,燕悠然微閉著眼睛,漸漸睡了過去。


    見狀,薑姍去房間裏拿出了一條絨毯,給他蓋上,又調低了電視聲音。


    過了約莫十多分鍾,燕悠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燕悠然一下子就被驚醒了,他眯著眼睛,伸手去夠手機,道,“肯定是是鹿仁非來電話了。”


    “開外放吧。”薑姍道。


    燕悠然微微點頭,接起了電話。


    “根據你發來的車牌號,我查出車主是一個叫石銳南的男人,查不到他在哪裏工作,不過他沒有在警察局留下任何案底,是個底子清白的人,宗霄之應該沒有危險。”


    查不到石銳南在哪裏工作嗎?那有沒有可能他是在為某個組織工作呢。燕悠然又想到了那個圖案,或許就是某個組織的標誌。想到此,燕悠然問道,“n市的組織裏,有沒有人用彎月和人作為標誌的。”


    “你再說一遍!”鹿仁非聽了之後似乎很激動,聲音都高了不少。


    燕悠然一聽就有戲,他仔細描繪起了那個圖案,“那個圖案,是彎彎的月亮,上頭站著一個小人,”末了,他問了一句,“你見過對吧。”


    “你是從哪裏見到這個圖案的?”鹿仁非沒有迴答,反問道,他聲音中帶著一絲重視。


    燕悠然道,“不瞞你說,這兩日,顧恆,薑姍,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脅,對方都留下了這個圖案。”他看了薑姍一眼,將倆人的猜測同鹿仁非說了一遍。


    “這麽說,你懷疑宗霄之和這個組織有聯係對吧。”


    “沒錯,”燕悠然有些急,“你還沒有這個圖案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鹿仁非依舊沒有說,“宗霄之還在家裏嗎?我覺得我得過來一趟。”


    “在。”


    “那就好,”鹿仁非語速飛快,“關於圖案的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過來之後在跟你細說。”


    燕悠然抿了抿嘴角,“你先來薑姍家吧,私下裏調查車牌號這事兒是瞞著宗霄之的。”


    “嗯,我馬上過來。”說完,就十分幹脆的掛了電話。


    見鹿仁非如此重視,燕悠然覺得宗霄之牽扯進的事情不小。


    ……


    鹿仁非來的迅速,來時帶著一股子寒意。


    當看到燕悠然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屁股受傷了?”


    “嗯,不小心摔了一跤。”燕悠然道。


    聞言,薑姍右手握拳,抵在嘴上咳嗽了一聲,畢竟罪魁禍首是她。


    瞧薑姍的表情,燕悠然的屁股明顯就不是被摔的。鹿仁非想到了另一個方麵,訝異地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淡淡道,“最近不要吃辣。”


    燕悠然看他,“我不愛吃辣,”他催促道,“快說說那個圖案是怎麽迴事吧。”


    鹿仁非手搭在沙發上,道,“最近有群眾反映,n市有一個洗惡教,宗教標誌就是一把鐮刀,上頭有個人。”


    “那個不是彎月?”


    “不是,大概你們見到的標誌是用血畫的,有些模糊不清了,才會對你們產生了誤導,”鹿仁非道,“宗教事務部門上並沒有登記這個教,所以這個教算得上是邪教。我們剛開始調查,發現這個洗惡教成員活動相當隱秘,他們的成員都是精挑細選過的,不是你想要入教就能入的。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知道這宗教的大本營在哪裏,教義又是什麽。”


    鹿仁非道,“聽你們電話裏說的,我估計宗霄之以前是洗惡教的成員,後來逃出來了,他在這個教裏起了一定的作用,他們才會想要“請”他迴去。”


    他想到了宗霄之的神乎其技的算命功能,宗教為了籠絡教眾的人心,這樣的人才應該是很需要的。


    薑姍垂眸深思,她以為宗霄之是和黑社會的人有了牽扯,畢竟動不動就潑血扔死雞作為警告,很有黑社會的風格。


    卻沒想到是和邪教的人有了聯係,希望他牽扯的不深。這洗惡教的行事作風如此粗暴,想來不是好玩意兒。也怪不得宗霄之會不肯告訴他們了,是怕他們也牽扯其中吧。


    鹿仁非起身,“既然宗霄之在家的話,我們現在就過去問問吧。”


    “等我一會兒。”燕悠然艱難地起身,半蹲在地上穿起了鞋子。


    ……


    “你迴來啦,”一聽到開門聲,宗霄之就知道燕悠然迴來了,他開著電視,不過一直靜著音,他沒有迴頭,道,“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我們和好吧。”


    因著宗霄之不肯告訴有關於那夥人的事情,倆人發生了一點口角,之後燕悠然就去找薑姍了。


    難得在這個世界遇到一個誌趣相投的人,宗霄之不願意和燕悠然吵架。


    燕悠然走路一拐一拐的,但絲毫不顯狼狽,他淡淡道,“我們何時吵過架了。”


    宗霄之聽腳步聲不止一人,轉過頭見到了鹿仁非,詫異道,“你怎麽來了,今天是什麽節日?”


    鹿仁非:……


    ☆、第四十三章


    “是我把鹿警官找來的,他是來幫助你的。”燕悠然道。


    宗霄之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哦,那小鹿你可以走了。”


    鹿仁非:“……好冷漠。”


    “你別聽他倆胡說,他倆一向大驚小怪的,”宗霄之說,“我很好,不需要幫助。”


    燕悠然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你坦白告訴我,你曾經是不是加入過那個洗惡教。”


    宗霄之淡然的神色隱隱有些鬆動,“你……”他想問燕悠然是如何知道的,看了坐在旁邊的鹿仁非一眼,瞬間明白過來,定是其告訴燕悠然的。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我是從哪裏得知的對吧。我們把那標識給鹿警官看了,是他告訴我的。”燕悠然語氣平靜地說。


    宗霄之一臉不信任地看著鹿仁非,譏諷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宗霄之,”燕悠然因怒極臉色微微發白,重重地喊了聲他的名字,“這個宗教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它對我們做的事兒,沒有一件是合法的。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我也猜到了,想用我們脅迫你做一些事情吧。我告訴你,即使你因為我們的緣故順從了他們,我和薑姍也不會領你的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宗霄之裝神充愣道。


    瞧著宗霄之這幅樣子,燕悠然氣不打一處來。


    鹿仁非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我恰好在查這個宗教,還請宗先生給我提供些線索。”


    瞧著他近乎不近人情的模樣,鹿仁非估摸著是得不到有用的東西了。


    果然,宗霄之冷硬地說道,“提供不了什麽線索。”


    鹿仁非眉頭緊鎖,“與邪教有關的話,判罪可是很重的,我不希望你參與其中。”


    宗霄之嗤笑,“我連洗惡教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參與其中,不用擔心。”


    “你不必有顧慮,隻要……”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看電視了。”宗霄之把電視音量開到了最大。


    鹿仁非見他極度不配合,也有些束手無策了。


    薑姍看著宗霄之冷硬的麵孔,有一絲無力感。


    係統在一邊煽風點火道,“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慣的,打他打他打他。”


    薑姍:“……我怕孩子會離家出走。”


    這一次宗霄之異常堅定,不是打他一頓就肯鬆口的。況且她和他的關係剛剛修複好,她也不願意用這樣的能力。


    係統歎了口氣道:“慈母多敗兒啊。”


    薑姍:……


    ……


    薑姍坐在了宗霄之的對麵,道,“宗霄之,你可想清楚後果了。”


    宗霄之苦笑,“自是想清楚了,我一旦做了決定,就沒有人能動搖我的決心。你該明白我的,當初我道心堅定,不惜以那種方式來證道,所以你不必勸我了。”


    鹿仁非:又開始說他聽不懂的東西了。


    “你當初證道的結局可不太好,”薑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做事堅定不是壞事,可也要用對地方。方向錯了,你再堅定也沒用,得到的注定是一錯再錯的結局。


    宗霄之淡然道,“但求問心無愧。”


    他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你不必太過於執著於我。”


    薑姍徹底偃旗息鼓了,說的好聽宗霄之這人是做事堅定,說的難聽點就是強。


    鹿仁非見這裏問不到有用的消息,也打算走了。


    他說,“你要是臨時改變主意了,可以打我電話。”


    宗霄之不語,眼皮也不抬一下。


    ……


    說了一堆話,結果宗霄之依舊無動於衷,事情毫無進展,陷入了僵局。


    鹿仁非道,“行,我走了,不必送……”


    話未說完,宗霄之就懶懶道,“不送。”


    鹿仁非:……哼唧!


    最後燕悠然和薑姍把他送到了門口,道,“辛苦你來一趟了,我也沒想到他會那麽不配合。”


    鹿仁非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沒事兒,平日裏辦案,也不會如此輕鬆就得到線索,我習慣了,”他看了背對著自己的宗霄之一眼,“希望他自己能想通。”


    言罷,鹿仁非就走了。


    薑姍對燕悠然道,“你和他關係好,多勸勸他。”


    燕悠然多少有些無奈了,道,“我試試吧。”


    門關上後,燕悠然忍著疼剛在宗霄之身邊坐下,宗霄之就站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燕悠然被氣到了,胸膛幾經起伏。


    真是的,宗霄之自己都不在意,他為何要管其死活。


    他何曾這樣過,為一個人操心到這種地步,可恨的是這人還不領情。


    ……


    晚上,薑姍給鄭澄輔導作業時,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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