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費城,風起伴隨絲絲涼意,蝕人心魄,預示著寒冷即將來臨。 ≥ ≤


    凱爾又有一段小假期,他選擇迴家陪伴自己母親,那個混亂不堪的街區,罪惡頻繁活動的地方,雖然住了那麽久,可總讓凱爾放心不下,他很想帶著母親逃離,但現在他卻無能為力,猛龍隊隻給他預支那麽一丟丟錢。


    “能幫我香腸切片嗎?凱爾!謝謝。”羅尼今天迴家,他比預期要做得好,經反複驗證,毒癮已除。級瑪麗很高興,她正在親手為自己即將從黑暗中歸來的孩子準備豐盛晚餐。


    “薄一點嗎?”


    “當然!順便把辣椒也切成絲。”


    “這是你最新研究的新披薩?”


    “是隔壁勞倫太太在公司美食聚會中學到的新玩意,味道不錯。”在美國,人們熱議的話題脫離不了旅遊,拍攝,美食,還有體育。


    “還有蜜汁?太可惜啦!”


    “你可以嚐一點點,就一點點。”


    “不!我已經很胖了,再吃這些東西,我怕我在賽場跑不動。”


    “那可真可惜,隻能便宜羅尼啦!”


    “我們真的不去接他嗎?”


    “不用的!他懂得迴家的路。”級瑪麗話雖這樣說,但她手上的動作頓了好一會,心裏顯然沒有想象中那麽平靜。


    “幫我把披薩醬拿來,謝謝!”


    “要什麽口味的?”


    “香辣的,羅尼喜歡吃辣。”


    “親愛的瑪麗!你瘦了。”凱爾邊遞東西邊側頭注視自己的母親,嗯!確實瘦了,腰圍都小了一圈。一臉黑不麻溜,塌鼻高顎,典型的黑人樣貌,渾身散出來的是家庭婦女味道,黑人很醜,但在凱爾的心裏,瑪麗是最美的。


    “有嗎?”


    “嗯哼!我覺得你應該到多倫多去,那裏的天氣正在急變冷,是個減肥的好地方。”


    “多倫多!的確不錯,可你知道,費城才是我們的家。”


    “是的!多倫多是第二個家。”


    “拜托!那隻是你工作的地方。”


    “噢!親愛的,求你了。”


    “我隻能說抱歉!孩子,我不會離開費城的。”


    “為什麽?”


    “因為你外祖父,外祖母都在這,我從小在這裏長大,我離不開他們。”


    “好吧!我想你需要時間思考。”


    “你和瓦萊喬娜應該更努力一點點,我想我可以辭去工作,安心看護孩子。如果是這樣,我並不介意去多倫多。”


    “你想的太遙遠了!瑪麗,她需要進學。”


    “她是個不錯的女孩。”


    “我知道!”凱爾心裏欲哭無淚,他倒是想,可瓦萊喬娜不同意啊!


    晚上,羅尼打開門,迴到這個闊別了一年的家裏,不切都沒有什麽不同,看著自己母親和弟弟在無聲等候,他心裏無比踏實。生活遠遠沒有那麽不幸,他還有兩個最親的人陪伴,這就夠了。


    “親愛的!”級瑪麗來給自己的孩子熊抱,曾經在她懷裏撒嬌的小人兒,已經很是壯碩。


    “媽咪!你瘦了。”羅尼泯著嘴看著自己那疲憊的母親,差點沒掉眼淚。在戒毒所,他承受非人的痛苦和折磨,無論身體還是精神上,他感覺自己要崩潰了,可最終他堅持了下來,信念就是他的母親,級瑪麗。如今直麵自己的母親,他突然想哭,要知道羅尼出來混的時候被刀捅都沒想過哭這個詞。但對在外漂泊遭遇挫折的人來說,特別是經受心靈洗禮歸來的羅尼來說,家永遠是最溫暖的,母親的懷抱是最安穩的。


    “我的孩子!”級瑪麗哭了!媽咪!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稱唿,是有多久沒有聽到她的孩子羅尼喊,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看著瘦得皮連著骨頭,尖嘴猴腮的羅尼,瑪麗心裏一痛。疼愛自己的孩子,是動物的天性,尤其是以群居交際為主的人類,任何人都沒有例外,孩子,就是級瑪麗最親的人。是的!她瘦了,兩個孩子都這麽說,但她覺得自己瘦得恰到好處。


    “需要我拿手紙嗎?瑪麗,拜托!迴來就好。”凱爾有點受不了,這是他感受最真切的一次,親情的感覺,凱爾甚至願意為之付出所有,包括生命!在那瞬間,他就是這麽想的。這對於一個牢記殺手信條的人來說,得有多致命,和多強大的衝擊力,也許這就是親情的力量,任何隔閡和界限都會被它毀滅。


    “我想披薩快要烤糊了!孩子們,請稍等。”瑪麗抹淚離開,在自己孩子麵前流下眼淚並不丟臉,卻很跌份。


    “歡迎迴家!”“選秀了嗎?”


    在瑪麗走開後,兩兄弟同時問,卻又搖頭相視一笑。


    “第七順位被多倫多選中。”


    “這很好!”


    以前的那抹敵視情緒,讓氣氛有點尷尬,凱爾平時話就不多,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認真努力打球!凱爾,你會成為最佳籃球運動員。”


    “我會朝著這個方向努力的,你呢,有什麽打算?”


    “暫時沒有!或許憑我的口才,銷售員是個不錯的選擇,餐館服務員也可以。”


    凱爾當然不相信,高中沒畢業的家夥可以當銷售員?有人要嗎?沉吟良久,凱爾突然眼前一亮。“羅尼!我覺得你來幫我也非常不錯,我身邊正缺那麽一個人,營養師!或者訓練師!”


    “不了!我並不精通那些東西。”


    “按照食譜,嚴格控製我的日常飲食,這並不費勁。訓練師就更簡單了,要在休賽期才會揮作用。”


    “還是算了,凱爾!我並不會餓死。”


    “我想你誤會了,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是最適合監督我的人,真的!”凱爾如是說道。“別拒絕,羅尼,你得幫我。”


    “確定?”


    “當然!”


    “好吧!我可以嚐試一下。”


    “謝謝!這是個正確的選擇。”


    在美國,滿十八歲的人,資產都是獨立性的,別說兄弟不能幹涉,就連父母也是無權過問,最多是提建議而已。所以羅尼才會一再拒絕。


    今晚晚餐豐盛非常,卻都不是凱爾的菜,可胖子還是很高興的。羅尼吸食毒品,一直是瑪麗心中的痛,凱爾心中的刺,現在哥哥改邪歸正,這絕對值得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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