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明顯不是糾結睿王這反常的行為,而是那邊,躍躍欲逃的白妙妙和花納海兩人!


    衛嘯眯了眯眼,快步走過去擋住兩人的去路,大聲道:“怎麽這時候想走,不會是心虛了吧!”


    衛嘯的大嗓門將所有人的視線從花卿顏和雲書墨身上,又挪到了白妙妙和花納海這邊。白妙妙和花納海還保持著貓著身子一前一後抬腳想要離開時的動作,衛嘯出現得實在是太突然,以至於他們都還未反應過來。


    這會兒小動作被發現了,白妙妙幹脆也不逃了,站直了身子轉身狠狠地瞪向花卿顏:“花卿顏,怎麽,你占了我家房子,打了我兒子,現在還想聯合外人將我們一家趕盡殺絕麽!花卿顏你究竟安的什麽心!”白妙妙神色十分激動,儼然一副受害人的模樣。


    而花納海早就已然迴過神來,他站在白妙妙的身後緊緊著護著她,瞪著眼,眼裏像是冒著憤怒的火光。而那雙被他提在手裏的鞋子,早已經被丟開了,至於丟到了哪裏,花納海才不會對其他人說起。


    又一個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的。花卿顏翻了個白眼,覺得如今的極品們似乎都學會了用這一招。花卿顏不想跟胡攪蠻纏的白妙妙多說什麽,她別過臉不去看她,直接將事情交由依舊摟著自己的男人處理。


    雲書墨挑了挑眉,這般蠻橫的婦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過,今日這事,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件小事,白妙妙也不過是個鄉村的農婦,就算是腦子轉得再靈活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雲書墨此刻已然收斂了笑容,目光深沉而銳利的略過白妙妙,直直的看向花納海,低而清越的嗓音透著無限的威嚴:“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所以把你的鞋子拿出來。”


    麵無表情的雲書墨依舊俊美如儔,聲音也是尤為悅耳,但卻讓花納海生生的感到了一股涼意,莫名覺得有些惶恐,他又是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花納海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倒是白妙妙先炸了,簡直要蹦起來,伸出指甲狠狠的撓雲書墨!


    “你們懷疑我相公!”白妙妙大喊大叫,真是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氣,“你們憑什麽懷疑我相公!拿出證據來啊!就憑這一張嘴,紅口白牙的就斷定我相公是兇手!周裏正我不服!相公我們迴家!這花卿顏簡直就是不知所謂,這熱鬧我們不湊了,免得還被人說成是殺人兇手!”白妙妙說著一把拉住花納海轉身欲走。


    這時,無憂小小的身影擠了過來,他張開雙臂擋在白妙妙麵前,昂著頭瞪著白妙妙:“不準走!”


    小無憂雖是繃著臉,但因為實在是太小了,所以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反倒有些可愛。白妙妙可不怕他,直接抬腳就朝無憂踹過去:“小鬼滾開!”


    正文 第81章 頂罪 上


    白妙妙這一腳雖無意識,但她著急著離開,情急之下自然沒有控製力道。


    花卿顏瞪大眼,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剛想衝上去將無憂護住,卻是被衛嘯搶先了一步。


    “你敢!”衛嘯的身法很快,瞬間便是到了無憂的身邊,一把將無憂抱在懷裏,猛地抬腿迎上白妙妙踹過來的腳!


    白妙妙隻覺得自己的小腿一陣劇痛,竟是沒能站穩直接跌倒在地。白妙妙抱著腿在地上哀嚎,“我的腿斷了!好疼好疼!”


    眾人皆是被這變故嚇了一跳,此時白妙妙抱著腿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她的額角冒出來,哀嚎更是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慘烈。那模樣完全不像是作假。


    花納海見妻子這般慘狀瞬間便是慌了神,連忙蹲下身把人抱在懷裏焦急得問道,“怎麽了?腿怎麽了?大夫!快叫胡大夫!”


    白妙妙這腿可能是真的被傷著了,周裏正就算在生氣也不想再鬧出什麽亂子來,連忙叫人去請胡郎中。


    衛嘯將無憂送迴花卿顏身邊,看著依舊在地上打滾哀嚎的白妙妙卻是冷笑一聲,伸手快速的抓過白妙妙的腿一扭!花納海還未反應過來,便是聽到“哢擦”一聲。


    眾人隻聽白妙妙又是一聲慘叫,那叫聲簡直驚天地泣鬼神,嚇得人們皆是一抖!


    見白妙妙這慘樣,一貫把她往心肝裏疼的花納海怒上心頭,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竟是站起身用自己的頭狠狠的撞擊衛嘯!


    花納海雖沒有周榮高大,站起來也比不過人高馬大的衛嘯,但他這動作用上了全力不說,還抱著想要跟衛嘯同歸於盡的決心!所以衛嘯被猝不及防的撞到了胸口,竟是連連後退了幾步,若不是他底盤穩,隻怕就一屁墩坐在地上了。


    除了在戰場上,其他時候還未如此狼狽過的衛嘯怒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心裏頭翻湧起了無盡的殺意,恨不得一刀將這花納海解決了。不過衛嘯還算冷靜,知曉這裏並不是戰場也不是軍營,這些人更不是他的敵人或者下屬,不能由著他隨意打殺。而且此番是跟著睿王南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睿王惹麻煩。他隻好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不過還是跺跺腳罵道:“不知好歹的愚民,我這是在幫她!你這蠢貨!”


    花納海可不信,“都是因為你妙妙才會這般,是你踢斷了妙妙的腿,又怎麽會這樣好心!”


    衛嘯冷哼,“若不是她想要踹這孩子,我怎麽可能出手!這人啊做惡總要有個限度,免得哪天不小心就糟了報應!”


    “我們靠山村的人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教!你們幾個趕緊滾出靠山村!這裏不歡迎你們!”花納海氣紅了眼,指著衛嘯和雲書墨連聲叫喚,他隨後又瞥見了花卿顏,更是怒不可遏,“花卿顏你也滾!至打你來了之後,靠山村就不斷的有事發生,這每一件紛爭都與你有關!是你讓靠山村變得如此的不安寧,你趕緊滾出去!裏正,把他們趕走,全部趕走!”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讓周裏正黑了臉,本來陳四偷竊在靠山村就算是大事,沒想到竟還有人將花卿顏的家破壞成這般模樣!而白妙妙和花納海的試圖逃走不得不讓周裏正懷疑,這件事與他們夫妻倆有關!若真是這樣,那麽這夫妻倆簡直不可饒恕!周裏正心中翻湧著無限的怒火,而花納海這命令般的話更是讓他恨不得將花納海抓過來狠狠地揍一頓再說!


    “這麽熱鬧。”這時,胡郎中到了,他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笑意,不過仔細瞧的話,還是能看出那笑意帶著的諷刺。胡郎中的目光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直接掠過了雲書墨和衛嘯兩個陌生人,落在還趴在地上的白妙妙的腿上。


    胡郎中都沒有檢查,隻是隨意的看了眼便說:“這不是醫好了麽,還趴著做什麽?白妙妙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


    “好了?”花納海一愣,怎麽都不敢相信,“可是我娘子很疼,胡大夫,你是不是看錯了?”


    胡郎中雖未出門,但發生的事情他全知曉。他瞥了眼衛嘯,對質疑自己的花納海甚是不屑,冷聲道:“我雖沒有起死迴生的醫術,但我這雙眼還未瞎,你娘子的腿原先不過是脫臼罷了,現在已經被這壯漢扭轉過來了。”


    胡郎中家裏有個嘰嘰喳喳愛咋唿的女兒,所以該知道的事情,他都沒有落下半分。對於花卿顏家的事,他也有了猜測,這白妙妙和花納海的嫌疑顯然是最大的。以至於胡郎中對躺在地上裝死意圖逃避的白妙妙更是厭惡,語氣又是冷了幾分:“白妙妙,你還打算裝多久?若你喜歡躺著,我不介意讓你永遠躺下去。”


    胡郎中這話裏威脅的意思實在是太強烈,讓白妙妙怎麽都無法再裝下去。她的腿確實是已經好了,被衛嘯一碰,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後就隻剩下了酸麻。不過,她不想爬起來,她心裏藏著事情不想去麵對。不過此時,卻由不得她。她不知道胡郎中的手段,可胡郎中話裏的戾氣和威脅,卻是讓她有些心驚。


    白妙妙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動作利落得瞧不出任何異常。花納海過去扶住她,見她無事想要詢問,卻是看到白妙妙讓自己什麽都不要說的眼神。花納海雖不明白,但依舊聽話的閉上了嘴。


    感覺到大家夥詫異得目光,白妙妙訕訕一笑,“我已經沒事了,裏正,我們可以走了麽?孩子還在家呢,您也知道我家那孩子皮的很,我不放心他一個人。”說著便拉著花納海往前跨了一步,不過又被小無憂擋住了去路。


    “不準走!你們是壞人!破壞我家的惡人!”小無憂的嗓音清脆透亮,表情更是一本正經的忿忿。


    一連被這孩子擋住了兩次去路,急著離開的白妙妙有些上火,但她卻是不敢再像之前一樣,直接朝著無憂踹過去,隻能耐著性子咬牙切齒的說:“花無憂是吧,你可有證據證明你說的話,胡亂冤枉人可不是乖孩子!”


    “我有證據,就是這個!”無憂說著,將小手舉得高高的。


    眾人這才注意到無憂的手裏居然攥著一雙鞋。那布鞋是黑色的,上麵還沾滿了泥土,正是花納海之前提在手裏的那一雙!因為鞋麵上有白妙妙特意用紫色的繡線繡上的“海”字。


    果然白妙妙和花納海看到這雙鞋臉色皆是一變,白妙妙更是伸手欲搶,卻又被衛嘯搶先了一步。衛嘯將鞋翻過來,看了看鞋底,朝著花卿顏和雲書墨齜了齜牙,“老大,這鞋底還沾著糧食麵粉呢,小家夥倒是有本事,真的將證據找出來了。”衛嘯特意將鞋子覺得高高的,又繞著花卿顏和雲書墨走了一圈。


    這下子,鞋底上的東西所有人都看到了,眾人皆是恍然大悟,明白了那花卿顏叫大家帶上今日所穿的鞋的目的。這行兇之人要將整個屋子破壞,必然要將這裏都走一遍,而且時間緊迫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腳下,這一不留神鞋底便是沾染上了地上的麵粉,留下了證據!


    “現在證據確鑿,花納海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周裏正簡直快要氣炸了,在他管轄之下的靠山村居然出現了如此這般的惡徒,這簡直就是在間接說明他的失敗!


    麵對周裏正的質問和眾人驚疑且鄙夷的目光,花納海麵色慘白,說不出一句話來。別看他高高壯壯的,但實際比那陳四還不如!


    眼看事情馬上就要敗露,白妙妙咬了咬牙,擋在花納海麵前,信誓旦旦的說:“是我做的,是我穿了我相公的鞋子!這房子原本是屬於我們家的,憑什麽被花卿顏奪走了,我就是氣不過才這麽幹的!”


    “氣不過?你憑什麽氣不過?”花卿顏在白妙妙一腳踹向無憂的時候便是壓抑著自己的怒氣,白妙妙說出這般話來,她更是覺得諷刺,忍不住反問道。


    白妙妙仿佛沒聽見她的諷刺般,兀自說:“就憑我是花家明媒正娶的媳婦!而你呢,自己說自己花家的人,自己說自己是二叔的女兒,可誰又能給你作證?二叔死了,死無對證,所以你就冒充二叔家的人來靠山村謀取花家的財產!我說,就把把你抓起來送官府才對!你這個賊!”


    “賊?”花卿顏笑道,“我若是賊,那你們又是什麽?你們現在的行為和強盜又有什麽分別?顛倒黑白,搬弄是非,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的愚蠢,像你一樣的好騙?會相信你的一麵之詞麽!”花卿顏雖是笑著,可眼底卻是沒有一絲笑意,而且陰沉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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