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當李自成雄心壯誌,率領著十幾萬大軍圍攻北京城的時候,當時的大明官軍戰鬥力對大順軍而言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垃圾。


    時移世易,如今當朱慈烺率領著明軍攻破南陽城時,兩軍之中的戰鬥力已經完全逆轉了。


    戰爭是最容易讓士兵們成長起來的方式,大順軍的老兵們在一次次的失敗中被屠戮,而大明的新兵們卻在一次次的勝利中不停飛速成長。


    所以當明軍蜂擁而入南陽城之中,戰爭的結局就已然注定。


    在明軍入城大約兩個時辰之後,整座南陽城之中的戰事就完全結束。


    大順軍的抵抗其實並不激烈,真正想要抵抗的人其實早在之前的戰爭之中就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


    朱慈烺在眾多將士的簇擁下進城,來到了原先大明南陽令的府邸。


    在這裏,他首先看到的是意氣風發的牛金星。


    “下官就知道,區區南陽城是一定攔不住太子殿下的。”牛金星恭恭敬敬,朝著朱慈烺行禮。


    牛金星有高興的理由,因為就在最後時刻,他成功的勸說了李岩放下武器,朝已經包圍了這座府邸的明軍投降。


    雖然這投降稍微有些晚了,但依然還是一次成功的勸降,所以牛金星依然還是能夠分到一份功勞。


    這對牛金星來說,足夠了。


    朱慈烺看著牛金星,表情也是有些微妙。


    不得不承認,這位大順朝的軍師確實是一個能屈能伸,同時又非常擅長見風轉舵的人物。


    原本的牛金星充其量就是在被俘虜的情況下為了保命而給大明做事,但在察覺到了大明已經真的有了複興跡象之後,牛金星立刻就第一時間要求加入到錦衣衛之中,並且忠心耿耿四處奔波去勸降和離間大順的臣子。


    朱慈烺有些好奇的問道:“牛千戶,你就不擔心李岩一氣之下直接把你殺掉嗎?”


    牛金星笑道:“不瞞殿下說,如果李岩是那種會殺掉下官的性格,那麽下官是一定不會出現在他麵前的。”


    朱慈烺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牛千戶果然是快人快語,那麽李岩呢?”


    李岩很快就出現在了朱慈烺的麵前。


    這位大順朝的大將軍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太多的頹喪,他非常平靜的朝著朱慈烺行禮:“罪人見過太子殿下。”


    朱慈烺饒有興致的看著李岩,道:“本宮聽牛千戶說過,其實你很早之前就已經動過要投降大明的心思,為何直到今天城破的最後時刻才選擇投降?”


    李岩道:“無他,隻是想要報效闖王的賞識之恩。”


    朱慈烺道:“那你為何不直接戰死?”


    李岩道:“我已經在北京城外死過一次了。”


    朱慈烺微微一愣,隨後恍然。


    說起來,北京城外險些要了李岩性命的那一槍,還是朱慈烺親手打出來的。


    朱慈烺道:“那麽,你既然已經投降了,就得好好的給大明做事。”


    李岩在大順政權內部原本就屬於是高階級出身,一直堅決反對屠城,主張拉攏各地大明的官員,屬於溫和派的領袖之一。


    如果殺掉李岩,就會導致接下來所有的大順將軍都不敢投降隻能和明軍死戰到底,這並不符合朱慈烺想要速戰速決的策略。


    別忘了,山海關那邊還有一個正在猛攻的多爾袞呢。


    李岩遲疑片刻,道:“殿下,若是可以的話,罪人不想直接對大順作戰,希望殿下能夠諒解。“


    朱慈烺眯起眼睛,道:“那你對本宮和大明還有什麽用?”


    李岩誠懇的說道:“罪人可以和牛金星一起,為殿下勸降大順的其他人。”


    朱慈烺表情微微鬆開,點頭道:“那就這樣吧。”


    李岩被帶走了。


    朱慈烺輕出一口氣,對著方拱乾說道:“可以向英國公和父皇報捷了。”


    三天後,正在圍攻洛陽城的英國公張世澤收到了朱慈烺的捷報。


    “什麽,殿下居然一天就攻克了南陽城?”


    英國公聽到這個消息後,自然是又驚又喜。


    喜的不用說是勝利,驚的自然是這一天破城的速度。


    旁邊有心腹道:“國公爺,咱們也得加快進度才行啊。”


    英國公哈哈一笑,道:“都已經派了五萬兵馬北上支援京城和山海關了,還怎麽加快進度?”


    心腹道:“進度太慢的話,太子殿下打進關中的時候,咱們這邊還在洛陽城外,豈不是難以和朝廷交待?”


    英國公灑然一笑,正色道:“無妨。從去年北京城守衛戰之後老夫就知道,太子殿下的指揮能力不是老夫所能相提並論的。殿下先打進關中,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再說了,當南陽城陷落的消息傳來之後,老夫就不信這洛陽城之中的守將能堅持多久!”


    五天後,北京城。


    崇禎皇帝坐在大殿之上,笑容滿麵的聽著王承恩誦讀來自於朱慈烺的捷報。


    “……南陽既已重歸大明治下,兒臣下一步便將進攻關中,定要李自成那賊子葬身於西安城中,還大明一個太平!”


    聽完之後,在場的大明群臣也是齊聲讚譽。


    “太子殿下果然是用兵如神,老臣佩服。”


    “有太子殿下在,大明穩如泰山矣!”


    “陛下能培養出殿下這般繼承人,真乃我大明之福啊。”


    崇禎笑嗬嗬的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道:“如今的形勢,五萬援軍不日即可抵達山海關,再加上陝西方麵勢如破竹,朕的大明應該是能夠迎來和平盛世了。諸卿啊,你們都是有功之臣!”


    崇禎這一刻激動得難以自己。


    誰能想到,就在去年春天的時候,崇禎還被李自成的大軍團團包圍,差一點點就要跑去煤山的老歪脖子樹上吊。


    而現在,到了李自成考慮在哪裏上吊的時候了!


    眾臣聞言,頓時紛紛開口。


    “臣等也是在陛下的英明領導下,才能做出一點微弱成績。”


    “陛下才是真正帶著大明走出危機的人啊。”


    “若無陛下,豈有今日否極泰來之大明!”


    崇禎再也無法掩飾住心中的喜悅,放聲大笑了起來。


    “王承恩,快給朕擬旨,讓烺兒速速滅了李自成,也好告慰大明的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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