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密契到現在也沒搞懂到底是那些設計真的很值錢,還是艾瑞克本身很值錢。


    那種特別的捐助活動,黑密契當然聽說了。


    以前的饑餓遊戲中,不是沒發生過,但多數是女選手,不,全是女選手,本身有條件的女選手。


    你不可能要求麵臨死亡還不允許人掙紮。


    但這類活動規模很小,都城的人從骨子裏看不起其他區的人。


    所以最終換取的資助很少,關鍵是,把心思用在這方麵而不是訓練方麵的選手,最後的結果還不如不用這些資助努力訓練。


    所以後來每個區的團隊,都不會對“貢品”們做這方麵的暗示了。


    這不是升職加薪,這沒有意義。


    對艾瑞克則不同,首先艾瑞克性別是男,和以前的女選手相比有天然的優勢。


    更重要的是有才華加成,而這種才華還是最讓女人迷戀的,讓她們更美麗、更有魅力的才華。


    這樣就不會變成一種交易,更像商業夥伴的友誼互動……


    聽到黑密契這樣說,凱特尼斯又憂鬱了,人與人真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較啊。


    凱特尼斯甚至都有一瞬間的衝動,這種資助方法,是不是我也能用。


    不為了自己,是為了媽媽和妹妹,可惜自己太普通平凡了。


    一群人裏,隻有艾菲興致最高,無論怎麽說,看來十二區是贏定了。


    凱特尼斯又想到男友蓋爾,無論自己做什麽選擇,他都會支持嗎?


    凱特尼斯從未懷疑過蓋爾,但對艾瑞克卻不得不心存疑慮。


    當然,這種比較並不完全公平。因為蓋爾和自己從未被拋到一種需要彼此競爭才能生存的環境中。


    而艾瑞克,和自己都很清楚對方的生存就意味自己的死亡。


    這個問題又怎能迴避呢?


    即使自己得到十一分,吸引了觀眾的注意。也遠遠不是艾瑞克的對手吧。


    那個在開幕式時在戰車上拉著我的手的人,那個在紅發女孩背叛者前給我遮掩的人。那個幫助我的妹妹和家人的人,卻不能讓我完全信任?


    ……


    第二天的時候,訓練計劃改變了,寧勻和凱特尼斯分別在上午下午和艾菲學習禮儀,和黑密契學習采訪技巧。


    上午是凱特尼斯和艾菲學習禮儀的時間,凱特尼斯首先換上了一件墜地長裙和高跟鞋。


    這套衣服並不是采訪時真正要要穿著的衣服,而是用來練習走路的姿態。


    長裙和高跟鞋凱特尼斯都很不適應,花了很久才勉強合格。


    最討厭的是裙子。它總是絆腳,凱特尼斯幹脆把裙子提起來。


    艾菲一見就像鷹一樣撲過來,猛拍凱特尼斯的手背:“裙子不能高過腳踝!”


    接著還要學坐姿、站姿,顯然凱特尼斯很愛低頭。


    學習目光的接觸、手勢、微笑。


    微笑主要是如何保持的問題。


    開始時微笑,說的過程中微笑,結束時也要微笑。


    一直到了吃飯的時候,凱特尼斯臉上的肌肉還在抽搐。


    “好啦,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艾菲說著舒了口氣,“記住,凱特尼斯。你要讓觀眾喜歡你。”


    “你覺得他們不會喜歡我嗎?”凱特尼斯問。


    “如果你老是瞪著他們,就不會。你為什麽不把那犀利目光留到競技場去?現在,你要感覺自己是和朋友在一起。”


    “他們要打賭我能活多久!”凱特尼斯受不了朋友這樣的稱唿。“他們不是我朋友!”


    “哎,試一試,假裝是。”艾菲打斷道,之後平靜地對凱特尼斯微笑著,“看,就像這樣,即使你惹我生氣,我仍在對你微笑。”


    “是的,還挺真誠的。可我要吃飯了!”凱特尼斯踢掉高跟鞋。咚咚咚地跑到餐廳,把裙子撩到了大.腿.根。


    吃過午飯。下午黑密契把凱特尼斯帶到會客室,指揮她坐到沙發上。然後皺著眉頭看了她好一會兒。


    “怎麽樣?”凱特尼斯稍稍有點忐忑的問。


    “我在想該怎麽辦?”黑密契說道,“以什麽姿態把你呈現在公眾麵前,應該是有魅力的?孤傲的?兇猛的?到目前為止,你已經是一顆新星了。你自願救出自己的妹妹,艾瑞克的造型也使你令人難忘,你的成績也很高,你已經激起了觀眾的濃厚興趣,可還沒人知道你是誰。我想讓你在明天的訪談中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好得到讚助。”


    凱特尼斯以前看過無數對“貢品”的采訪,知道黑密契說的是有道理的。


    如果一個選手能吸引觀眾,無論是幽默的、兇殘的或古怪的,他就會得到觀眾的喜愛。


    “艾瑞克是什麽方式?我是不是不能問?”凱特尼斯說道。


    “他是可愛型,他天生有一種自我嘲諷式的幽默,”黑密契笑了笑。


    凱特尼斯不確定是不是該讚同,艾瑞克給自己的印象可不是這樣。


    在自己的頭腦裏,艾瑞克的形象一點也不清晰。


    黑密契不想過多評論艾瑞克:“可你一開口,就給人一種沉悶不樂或是敵對的感覺。”


    “我沒有。”凱特尼斯努力否認。


    “好啦,我不知道那天在戰車上的你怎麽那麽陽光活潑,反正在那之前或自那以後我就再沒看見過你那樣。”黑密契從來沒看過瑪麗蘇電影。


    “可你們也沒給我太多高興的理由啊。”凱特尼斯反駁道。


    “你不用討好我,我又不會讚助你,就假設我是觀眾吧。”黑密契說道,“要想辦法讓我高興。”


    “好吧!”凱特尼斯很不情願。


    黑密契扮作記者,凱特尼斯盡力以對自己有利的方式迴答問題。


    然而迴答的時候,凱特尼斯腦子裏揮之不去的隻有一個念頭,這一切。饑餓遊戲,是多麽的不公平。


    為什麽要像跳梁小醜一樣去討好那些自己痛恨的人?


    訪談進行的時間越長,凱特尼斯越發無法掩飾心中的憤怒。


    “好啦。夠了,”黑密契揮揮手。“看來你無法扮演天使。你不僅充滿敵意,而且到現在,我對你也一無所知,我已經問了你幾十個問題,可對你的生活、你的家人、你喜歡的事物仍然摸不著頭腦,觀眾想要了解你,凱特尼斯。”


    “可我不想讓他們了解我!他們已經剝奪我的未來,他們不能得到過去屬於我的生活!”


    “那就撒謊吧!編出點故事!”黑密契有點無奈。


    “我不善於撒謊。”


    “那。你最好趕快學會。艾瑞克就是個好對象,你根本不知道他那句話是真的。”黑密契搖搖頭,“你現在的個人魅力與隨腳踩死的蟲子相差無幾。”


    這麽說太傷人了,黑密契也意識到自己說話過了頭,聲音柔和下來:“我有一個主意,你假裝自己很卑微吧!”


    “卑微?”


    “你就說,不敢相信來自十二區的孩子能表現得這麽棒。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你的想象。說說辛納和波西婭設計的服裝,注意,不是艾瑞克,人們有多麽好。這城市讓你多麽吃驚。如果你不想說自己,至少可以誇讚一下觀眾。隻要不冷場就行了,好嗎?你隻要滔滔不絕地說!”


    剩下的幾個小時對凱特尼斯來說真是太痛苦了。


    沒多久。凱特尼斯就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滔滔不絕。


    黑密契又嚐試把凱特尼斯塑造成高傲自大的形象,可凱特尼斯又沒那麽傲慢。


    外形瘦小,顯然無法表現兇殘的樣子。


    同時,凱特尼斯又不是智慧型、滑稽型、性感型或神秘型。


    訓練即將結束時,凱特尼斯還是什麽都沒練成。


    黑密契已經開始喝酒,說的話也略帶有嘲謔和厭倦:“我放棄了,親愛的。到時你就直接迴答問題,不要讓觀眾看出來你對他們有多麽的憎恨就行了。”


    晚飯凱特尼斯是在自己房間吃的,要了好多食物。直吃到快要嘔吐了為止。


    第二天一早,出現在凱特尼斯身邊的是形象設計師團隊。跟黑密契和艾菲的課程已經全部結束,凱特尼斯沒什麽可學的了。


    現在艾瑞克反而成了自己最後的希望。不是資助的分享,凱特尼斯不報那種希望。


    也許艾瑞克設計的衣服可以使自己看上去精神漂亮,這樣就沒人會在乎從我嘴裏說出什麽了。


    昨天辛納就告訴了凱特尼斯,今天的全部造型,都來自於艾瑞克和波西婭的合作。


    化妝師一直忙個不停,直至下午很晚才結束。


    化完妝後,凱特尼斯的皮膚像光亮的絲綢,胳膊上畫上了鏤空花紋。


    手和腳,二十個造型完美的指甲上也畫上火焰圖案。


    用厚厚的粉底把臉塗成白色,然後再在上麵畫出線條。


    大大的黑眼睛、飽滿的紅嘴唇、濃密的長睫毛。


    最後,用金粉塗抹全身,使之閃爍著熠熠的金光。


    這時辛納走進來,他手裏拿著的應該就是服裝,但服裝蓋在布下麵,凱特尼斯看不到。


    “閉上眼睛。”辛納說道,“這也是艾瑞克的命令。”


    凱特尼斯乖乖遵從,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己沒什麽可失去的了。


    就算艾瑞克要害自己,也隻能承受。


    凱特尼斯心裏有個聲音,他不會的,艾瑞克不是那種人!


    穿衣時,柔滑的裏襯順著凱特尼斯光滑的裸..體垂下,可接著凱特尼斯感到衣服很沉,應該有四十磅重,凱特尼斯扶著旁邊的桌子,摸索著穿上鞋子。


    凱特尼斯很高興發現這雙鞋子比跟艾菲練習時穿的那雙要低兩英寸。


    一開始凱特尼斯站立不穩,但調整適應了一會兒就好了。


    接下來,周圍一片寂靜。


    “我可以睜開眼了嗎?”


    “是的,”辛納說,“睜開眼吧。”


    站在落地鏡前的這個人一定是個外星生物!


    她有光澤的皮膚、晶亮的眼睛、泛著珠光的衣服。


    凱特尼斯在心裏大叫。


    我的裙子,噢,我的裙子上鑲滿了閃閃發光的寶石,紅色、黃色、白色,藍色,寶石鑲綴成火焰的圖案。


    我的身體隻要輕微移動,就給人以被熊熊的火焰包圍的感覺。


    我不漂亮,我不美麗,但我像太陽一樣熠熠生輝。


    差不多有一分鍾,大家都在注視著凱特尼斯。


    “謝謝你,艾瑞克!”凱特尼斯在心裏說道。


    “轉一圈,讓我們看看。”辛納說道。


    凱特尼斯舉起雙臂,旋了一圈。


    整個形象設計團隊的人發出無比欽敬的歡唿。


    “走一下試試。”辛納道。


    凱特尼斯穿著衣服和鞋子在室內走動,穿著這雙鞋比穿著艾菲的那雙鞋走起路來容易多了。


    裙子自然下垂,走路時也不用提著它,這樣的設計讓凱特尼斯舒服很多。


    “他在哪?”凱特尼斯站在落地鏡前問。


    沒等辛納迴答,寧勻就和波西婭走了進來。


    凱特尼斯激動的看著滿麵欣慰笑容的艾瑞克,他穿著帶有火焰圖案的黑色正裝,那火焰一樣是用紅色的寶石鑲綴而成。


    閃亮、簡潔、優雅,顯得整個人精神又漂亮。


    不用站在一起,凱特尼斯就知道自己和艾瑞克有多麽的和諧。


    凱特尼斯努力壓抑住撲進艾瑞克懷裏的衝動,用高昂的聲調:“謝謝你,艾瑞克!”


    事實上,這更多是波西婭的功勞,她才真正知道都城人喜歡什麽。


    有了另一個世界優秀服裝的啟發,給了波西婭很多靈感,設計出這樣符合都城人欣賞水準,又不惡俗的衣服。


    可謙虛不是美德。


    “那麽,參加訪談節目的一切都準備好啦?”寧勻笑眯眯的問。


    “糟透了,黑密契叫我隨腳踩死的蟲子,我無論怎麽努力都不行。我做不好,我成不了他要求的那種人。”凱特尼斯前所未有的坦誠。


    “那為什麽不做你自己。”寧勻鼓勵的看著凱特尼斯。


    “我自己?那也沒什麽好的。黑密契說我太嚴肅,而且懷有敵意。”


    “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很多人喜歡你,也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包括黑密契,包括艾菲了。形象設計團隊的人也都很喜歡你。你甚至贏得了評委們的認可。至於都城人,如果注意看節目就知道,他們全在談論你,大家都敬佩你的精神。不是每個人,不,隻有非常少的人,才有勇氣為了家人犧……做出你那樣的選擇。”


    我的精神,凱特尼斯不確定這是什麽意思,但這好像是說自己是一個鬥士,很勇敢。


    好像沒有說我不友好的意思吧?


    好吧,也許自己並不能把愛給予我見到的每一個人,也許我少有笑容,可我確實很關心一些人。


    凱特尼斯把自己冰冷的手放在艾瑞克溫暖的手裏。


    ps:詹妮佛·勞倫斯賣身換資助路線,黑化襲擊主角路線,都不好意思用啊。


    所以,這是大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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