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勻心中一動:“難道他們還吃人?”


    “不,怎麽可能,自從偉大的維爾福德下命令後,就沒人敢吃人了。”中年人趕緊搖頭。


    寧勻懷疑道:“不對,監視器都破壞了,維爾福德怎麽發現有人吃人?”


    中年人冷笑:“向保安舉.報,立刻就能獲得前麵的位置。”


    “保安會來車尾?”


    “定期檢修,每十天一次,有工人過來,保安保護。那時候誰都能舉.報。”


    “所有車廂空氣都這麽差嗎?你怎麽忍受!”


    中年人詫異的看了寧勻一眼:“據說前麵好一點,我也不清楚,想必頭等艙二等艙空氣不會差。十七年都是這麽過來的,每個人都一樣。”


    “不能自.由行動嗎?去別的車廂?”


    “十二年前就不行了,前麵我不知道,車尾這一百節車廂,除了車廂長和他的手下,所有人都要乖乖呆在固定車廂,絕對不能遷移。如果有特殊事情,也必須向車廂長申請,由他帶著走動。”


    “這和監獄有什麽區別?”寧勻歎氣。


    “區別就是比監獄更差。”中年人冷笑。


    “你的名字呢?”


    “迪夫。”


    寧勻看了眼中年人的臉:“猶太人?”


    “嗬嗬,有什麽區別。”


    “我可不敢相信猶太人會把命賣給我。”


    迪夫苦笑道:“我沒有選擇,和你說了這麽久,光頭巴克過來會連我一起殺掉。別看周圍的人麻木不說話,但他們一定會出賣我,在這裏沒有信義。”


    “別聽他的,他在騙你。”突然一個聲音道。


    剛才指著寧勻的那個臉上有疤痕的少年。從鋼床底下爬出來。


    “他套你的話,然後把你出賣給光頭巴克就能逃脫懲罰,說不定還有獎勵。”


    “你叫什麽?”寧勻問。


    “大家都叫我疤臉威爾。”


    “還有外號?”


    “當然。我以後是要做車廂長的男人。”


    “我怎麽知道你沒騙我?”


    “你不在這車廂,你突然出現的。沒人能突然出現。你手裏的鋼棍,也是突然出現,現在又沒了。還有那個能射出箭的東西,現在也沒了。我聽人說過,你是舊世界的超人,沒錯吧。”威爾滿眼期待的看著寧勻。


    “你怎麽看到的,你不是昏了?”


    “我裝的,我是這節車廂最靈活的人。”威爾驕傲道。“除了你,但你不是這節車廂的人。告訴我,你是超人對嗎,我跟定你了。”


    “是的,我是。”寧勻微笑著說。


    接著寧勻拿出一塊90式壓縮幹糧,一塊大概62.5克,遞給威爾:“吃了它,不要留。慢慢吃,嚼碎。”


    威爾崇拜的看著寧勻,貪婪的拿起壓縮幹糧。一小口一小口的咬下,細細碎碎的仔細咀嚼,慢慢迴味。


    迪夫驚訝道:“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有糧食,這是餅幹嗎?”


    “壓縮餅幹,軍.用品。”


    “不可能,就算軍.用品也保存不了這麽久,何況所有東西好多年前就消耗光了。”


    “威爾說的對嗎?你在騙我?”


    “不,當然沒有,所有告訴你的信息都是真實。可惜你必定會死,我也要考慮後路。”迪夫無奈道。


    寧勻指點著迪夫:“看看身邊,這裏的環境熟悉嗎?有沒有似曾相識。二戰忘了嗎?集中營?希特勒,你是猶太人!”


    迪夫的臉色很難看:“我首先是人。不是沒人反抗過,反抗失敗的都死了。成功的變本加厲!你要我怎麽辦?”


    “我不同,我有食物,很多很多,跟我一起反抗,推.翻所有的不公平。猶太人也信上帝,你就把我當作上帝派來拯救你們的。”


    “哈哈,你當我幾歲,我不是列車上出生的年輕人,你這樣的說法,絕不可能成功,也不可能讓人相信。列車上沒有宗教,沒有善良,維爾福德才是信仰。就算你有食物也白費,再說你的食物在哪?幾塊壓縮餅幹嗎?魔術師出身?”


    寧勻攤開手掌:“看這裏。”


    一層層的壓縮餅幹不斷遞增,不停長高,不斷出現在寧勻手裏。


    迪夫身體顫抖,眼睛冒火,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這和上帝有什麽區別?


    “快收起來,別讓人看到,你瘋了!任何人看到都會殺了你,把餅幹搶走!”


    壓縮餅幹瞬間消失,弩箭又出現在手上。


    寧勻提著弩箭笑道:“誰想搶我的東西,要問過它才行。”


    迪夫嚴肅道:“跟你幹可以,但不能是推翻不公平的理由,就算你說要做皇帝都好,否則沒人相信你能成功。”


    寧勻點頭道:“好,跟原來反抗者一樣,不需要理由,變成新的統治者。”


    還沒從變食物的震驚中恢複,迪夫神思不屬的問道:“你到底有多少糧食,我不是打探秘密,這決定你有多少直屬手下。算你一個人能打二十個,至少還要有八十人才行,我們還缺少武器。另外弩箭很重要,能成為決定性武器。”


    寧勻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車尾有兩三萬人的話,自己絕對無法供養。


    “車尾有多少人,列車有多少人?”


    “這是秘密,沒人知道具體的數字,除了維爾福德,柯蒂斯可能知道車尾的人數,但我們這些連車廂都不能出的,又怎麽能知道。”


    500克九零壓縮幹糧足夠一個人一天的熱量和營養,這是在勞動或行軍的情況下。


    寧勻帶了三噸,別看數量不少,但也隻夠六千人吃一天或一百人吃兩個月的量。


    “維爾福德不管車尾叛亂嗎?”


    “隻要不威脅到十天一次的檢修工人,維爾福德從來不關心車尾的勢力。蛋白塊隻發到車尾最前的車廂,然後由科蒂斯的手下分發。保安受不了這裏,他們很討厭來車尾。如果不是需要保護檢修工人,一次也不會來。你到底有沒有足夠的食物?”


    “放心,很多很多。足夠我統治整個車尾那麽多。”


    迪夫搖搖頭不敢置信,但想到寧勻能變出食物又不能不信:“先別想那麽多。戰勝光頭巴克,取代他的位置就不錯。”


    寧勻需要另一個判斷,於是沉聲問道:“車廂裏有多少人吃過人?”


    迪夫聲音冷酷:“每一個都是!所有存活下來的人都吃過人!除了10歲以下的孩子,但孩子的父母也一樣!”


    “10歲以下?難道不是17歲以下?”


    “當然不,吃人斷斷續續持續了很多年,直到維爾福德下令不許吃。”


    寧勻不解,想到原片的說法:“難道不是當初那些人砍掉自己的手臂和大腿給別人吃的時候,大家反思了。就停下來了嗎?”


    “這是哪裏的說法?”迪夫不屑道,“還有這麽不要臉的人?!”


    “難道不是?”


    “開玩笑吧,正常人都不會信。那時候大家餓的都要吃人了,身體非常虛弱,砍掉自己的手臂還想活下來?大量失血,饑餓又得不到補充,沒有藥品,沒有救治,怎麽可能活的下來。如果說砍掉手給自己吃還有那麽一絲可能性的話,給別人吃完全不可能。所有這麽幹的人必定會死!”


    “要知道那時候空調沒壞。所有管路暢通,跟現在不一樣,車廂裏還很溫暖。海量的人群擠在一起,比現在人多得多,不能洗澡,衛生狀況極差,隨時爆發瘟疫,生病感染都沒有救治,藥品是絕對不會給車尾的人,這樣情況下會有人敢砍掉自己手臂救別人還能活下來,蟑螂也不可能。”


    “好吧。這樣我就放心了。”寧勻聳聳肩。


    “什麽放心?”


    “更有把握了,嗬嗬。”寧勻指向車尾。“那邊有多少車廂,都是光頭巴克的嗎?”


    “有兩節是。過一會兒他們可能會過來查看,順便跟伯頓聊天,不用等光頭巴克送蛋白塊來你就危險了。再後麵還有19節車廂,屬於兩個不同的勢力。”


    “我要把他們全滅了呢?”


    “不可能,科蒂斯不允許,你最多隻能取代光頭巴克,然後向科蒂斯報告,做他的手下。如果把後麵車廂全滅,你會威脅科斯蒂的地位。蛋白塊控製在科蒂斯手裏,如果你那麽幹,科蒂斯會掐斷蛋白塊供應,那時候沒了食物,每一個人都會反對你。”


    “供水呢?”


    “每節車廂都有供水,管路連在一起,絕對不能破壞,這方麵歸維爾福德控製,科斯蒂不敢掐斷。事實上除了第一次叛亂破壞的監控設備,後麵就沒有人敢破壞列車的任何設備,那是維爾福德的生命,除非你打算連維爾福德一起推翻,但那不可能,沒有任何人能成功。”


    寧勻想了想,拿出溫度計,顯示4攝氏度,果然很寒冷。


    這些車尾的人都已經適應這種溫度了吧,穿的那麽少也能抗下來,不適應的早就死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車尾不可能還有兩三萬人。


    雖然這節車廂人很多,但不能作為標準,因為頭領科斯蒂那類人,很可能占有大片地方。


    按照維持生命的最低標準,寧勻帶來的三噸壓縮幹糧,能讓兩萬人吃三天,算上蛋白塊就是四天。


    四天內奪取車尾一百節車廂,足夠了。


    寧勻可不想低聲下氣做科斯蒂的手下。


    當當當!


    寧勻拿出長刀,敲響了車廂壁。


    車廂裏的人全都轉頭看向寧勻。


    寧勻大聲道:“聽我說,我要推.翻光頭巴克,有人想做我的手下嗎?現在站出來,相信我,有你們的好處!”


    吃完壓縮幹糧的疤臉少年威爾第一個跳出來,雙手高舉:“我,我!”


    威爾跑到寧勻身前,突然單膝跪地:“奉獻我的忠誠,我的主人!”


    顧不得髒臭,寧勻趕緊把威爾拉起來,無奈道:“站好,我相信你了。”


    迪夫第二個過來,躬身道:“你是頭,老板,我全聽你的。”


    “還有嗎?”寧勻高聲道。


    不知道是覺得寧勻有潛力,還是發現了什麽,即使這麽麻木的人群中,又走出一個人。


    一個小個子亞洲人雙膝跪地,膝行了幾步,用不太熟練的英語道:“小林五郎,願為驅策,大人!”


    寧勻用熟練的日語迴道:“很好!努力做!”


    “啊!大人,您是日本人?”小林五郎驚喜的叫道。


    團結少數,打擊多數,而且這種情況下,明顯日本人更忠誠。


    寧勻點頭道:“是的,我就是日本人,安倍的後人。”


    好久沒用這個名字了,寧勻頗有幾分感歎。


    “難道你是安倍晉三的後人?”迪夫驚訝道。


    “是啊,首相也不容易,老有不知恥的人黑他。”寧勻搖搖頭。


    迪夫不解道:“首相,什麽首相?”


    寧勻立刻改口反問:“你怎麽知道安倍晉三的?”


    “他是二十世紀最著名的藝術品收藏家啊。”迪夫詫異道,“我的家族和他有過生意上的合作。”


    “他的母親是漢娜.安娜菲羅斯嗎?”寧勻問。


    “是的,他的母親也是著名的藝術品收藏家。安倍晉三中年的時候還將‘海洋之心’迴購,送給他的母親。”


    真沒想到,太令人惆悵了,這個世界竟然毀滅了。


    迪夫又疑惑道:“他們家族一直居住在美國,你不可能是他們的後人啊。”


    “我想起來了。”迪夫打了個響指,“我看過泰坦尼克解密事件,有張臉部沒打馬賽克的照片,你是當年泰坦尼克號上安倍的後人吧,太像了!”


    寧勻點了點頭。


    滄海桑田,一切改變。


    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毀滅在這麽可笑的理由下。


    如果按照電影結局,列車出軌,剩下的人,人數不足,絕對不夠人類繁衍下去,那麽這個世界必然毀滅。


    小林五郎興奮道:“大人,還有其他人,都是我們日本人,我把他們找來,我們都會忠誠於大人!”


    “好,去吧。”寧勻笑眯眯的鼓勵。


    一個身材高大,但容貌極醜的女人走出來,不卑不亢道:“我是貝蒂,你要推翻光頭巴克?推翻了光頭巴克,我要兩塊蛋白塊,每天,答應我就聽你的。”


    寧勻衝女人點點頭,貝蒂安靜的站在寧勻身後。


    “還有嗎?還有人願意站出來嗎?第一批有優待,後麵就沒有了。”寧勻高聲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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