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忘記你現在說不出話來!”


    說話間,愛德華左手伸出,從眼前人的腰間抓下一條腰帶。從上麵愛德華感到了一種奇異的力場。十分奇特的力場。


    腰帶消失,兩人的眼前,原本的史博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腦袋蒼白好似橡皮泥一般的男人,陰翳的雙眼中透著恐懼。


    “變色龍,偽裝嗎?”雙眼掃過眼前巨變的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鬆開右手,失去壓製,重新獲得行動能力的變色龍卻不敢有絲毫的動作,腰帶的失去,讓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陰翳的雙眼,恐懼中透著不甘。幹澀的聲音響起。


    “嘿,十億美金就是不一樣,想要拿到還真不容易。”聲音透著些許嘲諷。“這種差距還真是讓人無力啊。”


    說話間,變色龍雙眼打量著愛德華平靜的雙眼,同時掃過身後的奧斯本,眼中閃爍疑惑。


    “你似乎並不驚訝。你們不想要知道史博士在那裏嗎?還是我應該說一句資本家真是冷些嗎?”


    “驚訝?你是在說冒充史博士,還是你的偽裝?”眉頭一挑,愛德華抬頭看著變色龍。


    目光掃過前後表情沒有變化,一直平靜的愛德華,心中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麽,吞咽一聲,幹澀的說道。


    “你看穿了。”臉色驚疑不定。“從一開始,你就看穿了我的偽裝。”生澀低沉的聲音中壓抑著什麽。


    看著眼前的變色龍,愛德華認真的道。


    “知道嗎?曾經我也認為自己是一個偽裝大師。在我看來,偽裝是一種信息的交流。”


    “偽裝,信息的選擇性釋放,以及個體的被動接受。”閉上眼睛,感知世界新的真實。似沉醉似感慨。


    “對浩瀚複雜的世界來說,人類就像一個懵懂的孩童。他們竭盡所能,依靠自己的一切來認識周圍的人、物。了解這個世界他們接觸的一切。”


    “但,眼睛會被欺騙。耳朵存在極限,嗅覺並不靈敏。人類並不是全知的神,人類的感知存在偏差。所以,人類會被欺騙。”


    “就像現在。”


    睜開雙眼,伸出一隻手指,好似撥動琴弦,輕輕一拈,世界的另一麵。平靜的湖麵,投入一粒石子,開始蕩起微微的漣漪。


    “形狀。”話音一落,力場扭曲,在變色龍身邊一個,麵孔、身形和史博士完全一模一樣的蒼白虛影出現。


    “色彩。”白色的頭發,泛黃的皮膚,褐色的眼眸,蒼白的虛影開始變得鮮活。


    “質量。”虛影開始凝實。


    “質感。”虛假的史博士有了存在感。


    “溫度,聲音。氣味,味道……”一個一個的念出,虛假的史博士。在變色龍的眼前開始變得真實。屬於“真實”的信息,向著周圍的世界不斷地散發,那是屬於“史博士”的存在感。


    “各位,下午好。”史博士微微一笑,擺擺手,打了一個招唿。


    看著眼前這個給自己真實而又虛假感覺得史博士,愛德華知道自己對於世界的認知,有了新的開始。


    “人類給他們所能認識到的一切去定義,透過概念性的描述。去感知這個世界。”


    說著,伸出手。對著虛空輕輕一點。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十個“史博士“從虛無中走出,站立在三人的周圍,麵帶微笑的看著癱倒在地,滿是不敢置信的變色龍。


    空洞的雙眸挨個掃過十個“真實“的史博士,他看不出任何一絲虛假,看向眼前雙眼平靜的愛德華,空洞的眼神泛起波瀾,絲絲瘋狂之色湧現而出。


    “不可能,不可能啊!”失控的變色龍,狀若瘋狂的四處張望著,看著十個史博士,想要找到任何破綻,徒勞無功,他抱住自己的腦袋,絕望的跪在地上,淒厲的嘶吼著。


    身處天空,張開雙手,敞開胸懷,愛德華融入了風中,融入這個世界,感知這個世界的真實,他的聲音卻在天地間響起,無處不在。


    “每個人見到的世界是很狹隘的。每個人都隻會用自己那存在極限的感知來量度這個世界,並固執的認為自己所見的,所聽到,所認知到的,都是世界的真實。”


    “我釋放形狀的信息,我釋放色彩的信息,我釋放質量的信息,我釋放你所認知真實的一切信息,所以,你感受到的便是真實,你所認知的真實……”


    “變色龍先生,你好……”愛德華的聲音。


    “變色龍先生,你好……”諾曼奧斯本。


    “變色龍先生,你好……”金並。


    沙人,哈利,彼得……


    此時的愛德華恍若千變萬化,他一個人是無數人……


    變色龍感覺一種深邃的虛無包圍了自己,他曾經偽裝過的人都來到了他的麵前,淡漠的目光看著自己。偽裝,不但是他的技能,更是他存在的意義。而現在這份意義被徹底打碎,這個世界正在拋棄他……


    “而現在,我不再認為偽裝是一種欺騙,在我看來偽裝是一種另類的真實。”


    “我眼中的虛假,就是你們的真實。”


    說話間,愛德華輕輕一點虛空。


    支離破碎,伴隨著虛空蕩起的漣漪,十個“真實“的史博士,扭曲破裂,化作無數的碎片,在變色龍空洞的眼中,隨風舞動,慢慢的聚合在愛德華的身前,一個新的變色龍。


    “世界的真實,取決於你對世界的認知,你對世界真實的解讀。就像現在,我可以創造屬於我自己的世界真實。”


    說話間,愛德華抬起左手,變色龍空洞的眼神一動,望向那裏,在哪裏是他的腰帶。


    右手輕輕一扯,在愛德華的視線中,一層五顏六色的光團被他從腰帶中心撤了出來,對人類來說虛幻、無形的力場,對他來說,是可以看到,可以觸摸到的存在。


    “我了解真實,我認識物質,我知道很多,但我仍然迷茫。就像現在……”雙眼注視著手中五彩光團。


    “靈魂是什麽,是概念,是幾何空間結構,是力場,還是物質?我很好奇。”


    話音一落,輕輕一推,五彩的光團,融進身前虛假的變色龍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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