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羅威嚇了一大跳。

    “這是個大騙局!”蕭震首迴答道,轉向如仙:“姑娘,你被人利用了,不知道那個利用你的人對你說了什麽話,騙你心甘情願配合他演這場戲,請你不要激動,把真相全部說出來,我們蕭家不會為難你的!”

    “胡說八道!”如仙繼續狂叫著:“你們不想承認我跟孩子的身份就罷了,還給我安上亂七八糟的罪名,你們到底安的什麽心?”

    “到現在你還是不死心嗎?”蕭震首搖頭道:“看你談吐高雅,行事知禮,應該是有些學識的人才對,為什麽偏偏助紂為虐,做出這種敗壞他人名譽的事情呢?”

    “我隻恨我瞎了眼睛,居然天真的以為你們蕭家能收容我們母子,老天有眼,你們蕭家會造報應的!”

    “夠了!”一直呆愣在一旁的蕭以仲冷聲道:“我們蕭家有沒有虧欠你,你心知肚明,謊言已經被拆穿了,你還準備垂死掙紮嗎?”

    “我沒有說謊!是你——”如仙伸出一隻手指著蕭以仲,額上慢慢滲出一層薄汗:“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卑鄙小人欺騙了我!”

    “好吧!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話,那麽隻好繼續滴血認親的儀式了。”蕭震首對羅威示意了一下。

    如仙猛然想起了那碗清水,站起來又要撲過去,蕭震手隨手一揮,隔空點住了她腿上的兩處穴道。

    羅威走到碗邊,咬破手指,兩滴血在碗底碰到了一起,慢慢融合了!

    “怎麽迴事?”羅威張口結舌。

    “怎麽這孩子又多出來一個爹?”羅夫人的腦袋湊到碗邊,不可思議地大叫道。

    “這是塗在匕首上的一種藥物起的作用!”蕭震首掂著手裏的匕首:“這種藥物能改變血液的成分,無論與誰的血都能融合在一起,藥方據說是從苗疆那裏傳過來的,中原暫時還沒有人知道這種藥物所包含的成分。”

    “你怎麽會知道的?”羅威道。

    “我跟茵妹在四川與雲南交界的地方遇到過幾個苗族的漢子,從他們嘴裏知道的這件事!”蕭震首道。

    “爹,你跟娘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樁騙局嗎?”蕭以仲鬆了一口氣問道。

    “你娘恐怕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個騙局,至於我——”蕭震首笑了笑道:“有那麽一瞬間,我還真相信了她的鬼話!”

    “因為你是男人,你了解男人的劣根性,所以懷疑仲兒也很正常!”霍婉茵從門外走了進來笑道:“我之所以相信仲兒,是因為我知道他的潔癖有多嚴重,就算是身家清白的女孩子,多少人主動追逐仲兒,他都不會放在心上,更別說是勾欄院裏的女子了,他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去招惹呢?”

    “娘——”蕭以仲激動的叫了一聲。

    “去看一看曉悠吧,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真相呢!”霍婉茵拍了拍蕭以仲的肩膀,提醒他道。

    蕭以仲點點頭,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霍婉茵迴過頭來,眼光落在如仙身上,忽然臉色大變,一步邁了過去,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驚道:“首哥,這個人沒有唿吸了!”

    “什麽?”蕭震首吃了一驚,急忙走過去查探。

    如仙一雙眼睛大睜著,眼珠已經停止了轉動,她的臉色略呈蒼白,身體依舊柔軟,顯然是剛剛才停止的唿吸。

    “好厲害的毒,我們竟然沒有覺察出來!”霍婉茵彎腰仔細觀察著如仙咽喉上的刀痕。

    “是指使他的人下的毒!”蕭震首很肯定的下著結論:“恐怕這也是他殺人滅口的一個手段,包括那個無辜的孩子。”

    “這下子我們的線索都斷了!”羅威沮喪地道。

    “不一定!”霍婉茵沉吟道:“我剛剛看過那個孩子,他身上貼身的布料是碧蘿紗,這種布料應該隻有我們的布莊裏能生產,因為做工精細,所以出產的並不多,能買的起這種布料的人,身家一定不菲,這是條最重要的線索!”

    “他居然用蕭家出產的布料包裹孩子送迴蕭家,這顯然是準備斷了我們追蹤的線索!”蕭震首冷笑道。

    “這恰恰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地方!”霍婉茵笑道:“他可以用任何一種布料,就是選錯了碧蘿紗。”

    “什麽意思?”羅威不明所以的問。

    “碧蘿紗是一種薄而輕的布料,”蕭震首解釋道:“穿在身上光滑柔軟,輕若無物,很容易與身體貼和又清涼無汗,所以是夏天最好的一種衣料,但因為紡織過程太費工夫,每年出產的數量極其有限,發貨的布莊也是固定的那幾家,出售給什麽人布莊也會記錄,他隻知道碧蘿紗是蕭家最名貴的一種布料,卻不知道通過那幾家布莊的售貨名單,就能很快暴露出幕後的那個主使人是誰了,你說,這不就是他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地方了嗎?”

    “原來是這樣!”羅威點點頭,看著如仙的屍體:“那她怎麽辦?大喜的日子抬出一具死屍,讓賀客們見到了,那蕭家顏麵何存?”

    “她暫時還不適宜暴露,”蕭震首皺眉道:“幕後主使的那個人居心著實險惡,恐怕這位姑娘來之前,他就沒準備讓她迴去,一個大鬧婚禮的女人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來,然後變成了一具屍體被抬出去,蕭家因羞惱而殺人滅口的罪名就賴不掉了,”他轉過頭,對侍女道:“去把江管家叫進來,說我有急事找他。”

    侍女答應著退了出去,不久,江管家走了進來,恭身道:“老爺夫人,有什麽吩咐嗎?”

    “老江,你看一眼,這個女人你有印象嗎?”蕭震首指了指如仙的屍體。

    江管家轉頭看了一眼,吃驚地問道:“她不是大鬧婚禮的那個女人嗎?為什麽死在這裏了?”

    “她攜帶的匕首上被人下了毒,這種毒無色無味,我們竟然沒有提前覺察出來,”蕭震首搖頭道:“你仔細迴憶一下,這個女人是怎麽進到堡裏的?跟她來的還有什麽人?”

    江管家馬上迴答:“沒有印象,我的眼力老爺夫人一向是知道的,前來道賀的客人十之八九都是去年二少爺與三少爺成親時候來的那些,剩下新加入進來的,就是這一年多以來大少爺生意上來往的朋友,但這些人裏麵即使攜帶了眷屬,也沒有這個女人的影子。”

    “這麽說——她並不是通過正常渠道進來的,”蕭震首沉吟道:“那麽還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從蕭家的幾個邊門打傷了守門的家人溜進來,一種就是通過藏在裝賀禮的箱子裏混進來,這兩種可能必定需要有人掩護,也就是說,現在賀客裏麵也許還有她的同黨在其中,你馬上派人檢查堡裏所有的角門與側門,把全部禮單集中在一起,派人一一查對核實,另外派人把西偏廳裏的南京知府唐大人火速請到這裏來。”

    “好的老爺,”江管家道:“大廳剛剛出了亂子,我就已經悄悄派人檢查了堡內所有的出口,沒有任何地方有紕漏,請老爺放心,現在我馬上帶人去核對禮單。”他施了一禮,匆匆走了出去。

    “首哥,為了安撫道賀的客人,我看我跟阿威梅兒先出去招唿一下吧,免得引起更多的非議!”霍婉茵道。

    “也好!那麽外麵就交給你們三個人了。”蕭震首讚同的點了點頭,霍婉茵與羅威夫婦相攜走了出去。

    蕭震首將匕首重新握在手裏仔細的觀察著,濃眉始終深鎖在一起,直到唐大人走了進來,蕭震首才放下匕首笑道:“唐大人,急匆匆把您請過來,休怪震首太唐突了?”

    “蕭翁太客氣了!”唐大人哈哈笑著,一身肥肉抖了又抖。他與蕭震首相識多年,公事上經常有接觸,也算是至交的朋友了:“不知道蕭翁特意相請有何指教?”

    “唐大人請看!”蕭震首用手指了指如仙。

    唐大人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她笑道:“這不就是自稱仲侄金屋藏嬌的那位娘子嗎?怎麽樣?可問出結果了?”看著一動不動的如仙,他的臉上慢慢變了顏色,驚叫起來:“這小娘子莫非——莫非——”

    “唐大人應該記得這把匕首吧?”蕭震首不動聲色的將匕首推到唐大人麵前:“這是她在大廳裏企圖自盡時候用的那把匕首,唐大人小心了,上麵有劇毒!”

    唐大人伸出去的那隻手忙不迭縮了迴來,驚問道:“她就是被匕首上的毒毒死的嗎?”

    “是的唐大人!”蕭震首點頭道:“內子為她檢查過了,她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的傷痕,隻有咽喉部位這一處新傷,這種毒是緩慢發作的,外人幾乎看不出來,她可以說是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人奪走了性命,連我這個老江湖都沒有覺察到她身上的變化。我們蕭家今日被人陷害,落進了某個別有用心的人設定的圈套裏了。”

    “連蕭翁這樣經驗老道的人都覺察不出來?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毒?”唐大人也鄭重了起來,小心仔細的湊近那把匕首觀察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愛之誘拐遊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隻有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隻有芸並收藏絕愛之誘拐遊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