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蕩劍堡三十裏左右的官道上,風馳電掣般急弛過來兩匹高頭大馬,馬上端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大概四十五六歲,麵皮白淨斯文,眼神裏透露著屬於中年人的精明與淩厲,但偶爾之間,卻能在那閃爍不定的眼神裏,看到一種應該屬於少年人的頑皮輕笑,讓人無法在乍然之間,為他所表現出來的獨特氣質做一個準確的定論。一縷修飾整齊的長須飄揚在顎下,挺拔修長的身材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變的頹萎走形,寬闊的肩膀給人一種穩定的信賴感,仿佛能抗起整個的天空一樣。

    奔馳中的他突然手臂用力,勒住了座下的駿馬,伸手遮擋在額前,向西北方遙遙張望著,對另一匹馬上的人道:“茵妹,西北方好象有一大團陰雲聚集上來了,看來我們有可能會趕上一場大暴雪。”

    身邊尾隨著他的中年美婦人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在他們停佇著的西北方向,有一大片突起的高崗,足有三四人高,高崗上麵的天空中,是照舊的沉肅低壓的灰蒙,不見一絲烏雲,但那中年美婦人卻認同的點了點頭,輕啟朱唇,露出一口編貝般雪白整齊的玉齒:“是啊,首哥,看那股陰雲湧動的氣勢,估計用不了半注香的時間,雪就該上來了,我們是繼續趕路呢?還是先找地方避一避,等雪小一點之後再啟程?”

    馬上的中年人催動駿馬緩步前行著,目標是那處高崗:“我看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連續奔波了一天一夜,想必你也累了,也該讓兩匹馬放鬆一下,不然他們恐怕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美婦人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議,兩匹馬緩緩走近高崗,兩個人也漫不經心的閑話著。

    距離高崗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兩個人作勢翻身下馬,卻在腳離開馬鐙的一瞬間,腳尖同時在馬背上輕輕一點,如鶴般倏然躍起的人影手裏,兩把明晃晃的長劍亦同時出鞘,準確的刺向高崗後麵的一處山隙,耳邊隻聽見兩聲淒厲的慘號,兩個滾地葫蘆一樣的血人隨著兩把劍的侵入一起被挑了出來,一前一後摔落到高崗下麵,各自捂著自己受傷的部位繼續慘叫著。

    兩個飛躍在空中的人影默契的伸出一隻手,相互借力,穩穩的降落在高崗之上,中年人用洪亮的聲音開口道:“何方宵小,竟敢半路伏擊我蕭震首夫婦,乖乖地給我滾出來!”

    聲音在他內力的催動下,遠遠傳了出去,高崗周圍的草叢裏,馬上有人應聲而出,不是進行攻擊,而是被他雄渾的內力震傷了耳膜,不得不丟掉手裏的兵器,以手捂著自己的耳朵,痛苦的翻滾著。

    “怎麽還有這麽多不死心的小人垂涎著仲兒出的那筆懸紅呢?”美婦人咯咯笑著,一雙勾人魂魄的鳳目裏流轉著既無奈又好笑的神色,眼光掃過逐一現身的二十幾個彪形壯漢的身上,竟然引起了她躍躍欲試的衝動:“首哥,上次我比你少傷了兩個人,今天這裏有二十三個人,十二個歸我,沒的商量!”

    蕭震首寵溺的看著他的妻子霍婉茵:“我相信你沒問題,不過我們要不要打個賭?看誰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先解決掉這些人,輸的人可以隨便向對方提出一個條件。”

    “蕭震首,你們不要太囂張了!”圍在周圍的人裏麵,有人看不慣蕭震首夫婦目中無人的態度,怒聲厲叫著。

    “沒錯!”另一個人立即接口:“你這‘天下第一劍俠’的名號雖然是先帝封的,但是別忘了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句話,當今江湖上新人輩出,你這個名號不可能吃一輩子,聚集在這裏的人中,多的是江湖上武功一流的高手,別太瞧不起人了!”

    “說的是!”另一個人叫道:“我們的目的隻是銀子,你那忤逆的兒子昭告天下,準備親手弑父,並且白送銀子給天下人,我們幹嘛不要!,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免得浪費老子們的時間!”

    “首哥,他嚇唬奴家,奴家好怕啊!”霍婉茵無限嬌弱的依偎進蕭震首的懷抱,身體還很配合的‘瑟瑟發抖’:“如果我們乖乖的束手就擒,他們會不會把我們的四肢全部剁掉,隻留下一個身子和腦袋送迴蕩劍堡,好換取仲兒那裏上百萬的銀兩呢?”

    “想拿走蕭家的銀子,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蕭震首攬住妻子的肩膀,微一用力,霍婉茵的身子頓時如出弓的利箭般直飛了出去:“開始了!”

    劍光閃處,離他最近的兩個人突然覺得眼睛一花,肩膀同時中劍,沒等疼痛傳到大腦,兩個人已經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蕭震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兩個人的穴道,手腕翻轉,直奔向旁邊的另兩個人。

    那兩個人看到同伴一瞬間倒在地上,急忙舉兵器準備迎擊,但蕭震首的速度快的超過了他們的預料,隻來得及聽見自己“哇呀”的大叫了一聲,他們已經慘遭了同伴相同的命運。

    其他人從呆楞狀態裏一起醒悟過來,紛紛吆喝著攻上來,把蕭震首團團包圍在中間,刀光劍影中,隻能看見蕭震首一襲黑色的衣角在光影中閃現,他的身形猶如飄蕩在驚滔駭浪裏的一葉小舟,仿佛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首哥你耍詐!”霍婉茵又笑又不依的叫著,手裏的長劍卻招招不留情麵,逼的敵人連連後退:“你故意把人都吸引到你那裏,隻留給我兩三隻病貓,太不公平了!”

    身隨聲動,她身邊的人被如法炮製,已經被她點倒在了地上,微一擰身,他馬上加入到蕭震首的戰團裏。

    “沒辦法,你相公我就是這麽受人愛戴嘛!”蕭震首與妻子鬥嘴取笑,長劍如行雲流水般任意揮動。

    他已經停止了利用輕功身法做快速的移動,腳踏九宮八卦步法,在人牆中穿插往複,所過之處,必會有一個人身上帶傷,不是胳臂,就是大腿,顯然他並沒有殺人的意願!轉眼之間,又有兩個人被他點中穴道倒在了地上!

    霍婉茵的加入立即引起了那些人的警覺,有四五個人轉身撲向她,阻止她與蕭震首會合。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蕭震首與霍婉茵當年闖蕩江湖的時候,智慧與武功一直不相上下,曾經聯手做出過好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年紀輕輕就名滿江湖。並且他們還利用自己的智慧,提取了兩個人各自劍法的精髓,自創出一套適合於兩人合用的獨門劍術,如果他們雙劍合壁,那陰陽兩極的劍法配合,天下間少有人匹敵,這‘天下第一劍俠’的封號,與其說是屬於蕭震首,還不如說是送給他們夫婦兩個人的!但是霍婉茵一直深信她隻是蕭震首的妻子,所以從來不與蕭震首並駕齊名,但這個事實卻早被江湖中人獲知,一個蕭震首武功就這麽難應付,再加上一個霍婉茵的話,恐怕今日勝算的幾率是零!

    霍婉茵被成功牽製在蕭震首的戰團之外,馬上明白了他們的意圖,連嗔帶怨的笑道:“你們這些人居心不良,哪有阻止人家恩愛夫妻團聚的道理的!”

    長劍挽了一朵劍花,一個人應聲倒地,原來她連人帶劍攻入了那人身前,劍的攻擊是虛,手的攻擊才是實,那人稍一分心,已經被他點中了穴道!

    “我可不願意做牛郎織女。”蕭震首劍尖顫動,朵朵劍花晃的人眼花繚亂,尋著一個縫隙,他的身影遊魚般急竄而出,點倒擋在他路徑前的一個人,又順勢刺中了另一個人的手腕,與霍婉茵會合到一處,挑眉笑問道:“我解決了七個,你呢?”

    “比我多一個!”霍婉茵不服氣的佯怒道:“我還有機會,別以為我一定輸給你!”

    “試試看!”蕭震首輕笑,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身影倏的分開,竟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沒有用合壁劍術,而是各自分而擊之。

    本來已經開始絕望的人紛紛燃起新的希望,鼓足勇氣重新撲了上來。

    這些聚集在一起的烏合之眾,本是些江湖中的二三流角色,之所以相約遊蕩在蕩劍堡範圍之外,純粹是因為自知武功不敵蕭震首夫婦,所以專程等候在他們迴家的必經之路上,以為他們夫婦一路從蜀地返迴,沿途必定遭受過其他江湖人士的襲擊,即使有命留到這裏,恐怕也一定元氣大傷,他們可以趁機揀個大便宜。但沒想到的是,他們不但毫發無傷,而且還把他們當成了賭賽的籌碼,完全一副自得其樂的優遊心態,其中有些略有江湖經驗的人,其實已經意識到了處境的危險,但高額賞金的誘惑迷惑了他們的本性,隻希望憑借著人多勢重,抱著萬一的心態拚搏著。

    隨著包圍圈的逐漸薄弱,同夥人的紛紛落馬,有兩個最聰明的人,看明白了大勢已去,互相使了個眼色,立即施展輕功,丟下一地幹瞪著眼觀望的同夥,一溜煙狂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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