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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轉到了1993年的七月。


    二十三日,曾淩風打開紐約時報的那一刹那,就知道那一件事情還是如記憶中的情況一般發生了。


    7月23日,美國國防部以獲得情報為由,指控中國“銀河號”貨輪7月15日從大連港出發,裝載著硫二甘醇和亞硫酰氯兩類製造化學武器的原料,正在駛往伊朗的阿巴斯港。美國官員還振振有詞地宣稱:美國政府要求中國政府立即采取措施,製止這一出口行為,並威脅說,否則,就要製裁中國。這就是震驚世界的“銀河號事件”。曾淩風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必須得開始布局了。


    迴到別墅,曾淩風就將尚妃四人叫到了一起。


    曾淩風說道:“陳哥、鄧哥、宋哥、尚妃姐,我找你們來,是想問問你們是不是有迴國的打算。”


    成新華四人很是意外,不明白曾淩風為什麽會這麽說。


    曾淩風拿出今天的紐約時報,指了指上麵的新聞,說道:“你們看看吧!”


    幾個人看過報紙,臉色都很難看。


    曾淩風說道:“這消息,讓我很是痛心。但是,對此,我卻是有心無力。”


    尚妃疑惑的問道:“這和我們迴不迴國有什麽關係?”


    鄧茂林淡淡的說道:“我們幾個人的身份,美國佬沒有理由不清楚。淩風是擔心我們受到美國佬的特殊照顧,而他又不能給我們提供足夠的保護,他怕我們吃虧,所以想趁這件事情鬧大之前,讓我們迴國。”


    曾淩風點點頭,鄧茂林將他的心思分析的很透徹,曾淩風的確是有這些顧慮,不過最主要的,他還是想暫時撇開一下和政府的關係,不要打上太明顯的紅色資本印記。現在他的公司才算是走上正軌,萬事都得小心。


    成新華想了想,說道:“好的,我們會盡快迴國。”


    得到成新華四人要迴國的消息,羅英讓他們稍等一下,她想和他們一起迴國。


    曾淩風這才想起,現在羅英已經畢業了,獲得了茱莉亞音樂學院的博士學位。


    曾淩風歉意的看了看羅英,這三年來,自己對她的關心,卻是太少了。要不是現在說起,自己甚至連她已經畢業的事情都忘記了。


    晚上,曾淩風的臥室,羅英坐在曾淩風的床頭,看著躺著的曾淩風,心情有些複雜。


    曾淩風的心情也很複雜。


    沉默半晌,曾淩風問道:“英姐,迴國了你有什麽想法嗎?”


    羅英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要先去看一下金老師,之後再看看吧!”


    曾淩風從枕頭邊上拿出一封信,說道:“英姐,這是我寫給鄧爺爺的信,你幫我帶迴去一下吧!”


    羅英點點頭,將信收了起來。


    其實,這封信裏麵曾淩風並沒有說什麽事情,隻是在裏麵拜托老爺子在國內照顧一下羅英。


    曾淩風看著羅英的嬌顏,這是他今生所見過最為精致完美的五官了,小巧瘦削的鵝蛋臉,白晳的如同蛋糕房的奶油,有著水晶般的晶瑩剔透,精致高挺的小鼻梁,象是上帝精心雕刻出來似的,飽滿的小嘴紅豔豔的,讓人忍不住有一種想湊上去嚐一嚐的衝動,她的唇形非常好看,很象國畫大師畫的仕女唇一樣,最引人沉醉的是她的雙眸,幽深清亮,仿佛望不見底的湖泊,眼白泛著淡淡的藍黑色,會說話般充滿了誘惑,讓人有種想掉進去再也不要出來的衝動。


    被曾淩風如此逼視,羅英有一些害羞,她嬌嗔道:“看什麽呢!”


    曾淩風認真的說道:“姐姐,你真美!”


    羅英羞澀的低下頭,小聲說道:“姐姐真有那麽美嗎?”


    曾淩風仍然是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姐姐,你是我看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羅英白了曾淩風一眼,嗔道:“小小年紀,懂什麽啊?!你見過幾個女人啊?!”


    曾淩風傻傻的一笑,沒有說話。


    羅英將曾淩風懶洋洋的身子托了托,然後坐上了床沿,將曾淩風攬入左手的臂彎。羅英伸出右手手指,掛了一下曾淩風的鼻子,嬌笑道:“看你這傻樣兒!”


    臥室內,氣氛在羅英這輕輕一刮之後,卻是陷入極度的溫馨之中。


    突然,曾淩風說道:“要是能夠一輩子躺在姐姐的臂彎裏,那該多好!”


    羅英俏臉一紅,卻是沒有說話。不過,她的眼神,卻是透露出一股濃濃的向往之意。


    羅英幽幽歎道:“姐姐也想啊!可是……”下麵的話,羅英卻是沒有說下去。


    羅英知道,自己和這個好弟弟之間,是沒有可能的。十四歲的年齡差距,是一道邁不過的鴻溝。


    羅英不由得輕輕吟唱起來:


    夜夜掛長鉤,朝朝望楚樓。可憐孤月夜,滄照客心愁。


    聖水出溫泉,新陽萬裏傳。常居安樂國,多報未來緣。


    日日思前路,朝朝別主人。行行山水上,處處鳥啼新。


    祇愁啼鳥別,恨送古人多。去後看明月,風光處處過。


    一別行萬裏,來時未有期。月中三十日,無夜不相思。


    千裏人歸去,心盡一杯中。莫慮前途遠,開帆逐便風。


    小水通大河,山深鳥宿多。主人看客好,曲路亦相過。


    道別即須分,何勞說苦辛。牽牛石上過,不見有蹄痕。


    一月三場戰,曾無賞罰為。將軍馬上坐,將士雪中歸。


    自入新豐市,唯聞舊酒香。抱琴酤一醉,盡日臥彎湯。


    我有方寸心,無人堪共說。遣風吹卻雲,言向天邊月。


    男兒大丈夫,何用本鄉居。明月家家有,黃金何處無。


    客人莫直入,直入主人嗔。扣門三五下,自有出來人。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天地平如水,王道自然開。家中無學子,官從何處來。


    龍門多貴客,出戶是賢賓。今日歸家去,將與貴人看。


    天吞日月明,五月已三龍。言身一寸謝,千裏重會鍾。


    上有東流水,下有好山林。主人居此宅,可以鬥量金。


    買人心惆悵,賣人心不安。題詩安瓶上,將與賣人看。


    自從君別後,常守舊時心。洛陽來路遠,還用幾黃金。


    念念催年促,由如少水如。勸諸行過眾,修學香無餘。


    一首詩唱完,羅英的眼睛卻是有些濕潤。


    曾淩風也強自壓抑住了心中的情緒波動,裝作一副懵然不知的樣子,問道:“姐姐,你怎麽哭了?不過你唱得真好聽!”


    羅英心中一陣難受,是啊,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如今,自己已經是二十三歲的老姑娘了,而他,卻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孩子。任他聰明過人,但是他的感情認知,卻仍是懵懵懂懂。自己和他,終究是有緣無分,自己卻是徒惹傷心。


    羅英說道:“姐姐才沒有哭呢!是姐姐困了。”


    曾淩風一副天真的樣子,說道:“姐姐困了就和弟弟一起躺著吧!”


    羅英一陣氣苦,這小子!


    不過,羅英還是順從的躺了下去。


    曾淩風說道:“姐姐,我想聽你唱歌了!”


    羅英伸手又是刮了一下曾淩風的小鼻子,小聲說道:“小鬼,就是折騰姐姐!”


    不過,羅英還是唱起歌來,卻是張學友新出的一首歌《情網》。


    請你再為我點上一盞燭光,


    因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我掩飾不住的慌張,


    在迫不及待地張望,


    生怕這一路是好夢一場


    而你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


    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遠越漫長,


    如何我才能鎖住你眼光。


    情願就這樣守在你身旁,


    情願就這樣一輩子不忘,


    我打開愛情這扇窗,


    卻看見長夜日淒涼,


    問你是否會舍得我心傷。


    而你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


    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遠越漫長,


    如何我才能鎖住你眼光。


    情願就這樣守在你身旁,


    情願就這樣一輩子不忘,


    我打開愛情這扇窗,


    卻看見長夜日淒涼,


    問你是否會舍得我心傷。


    今夜就這樣守在你身旁,


    今夜就這樣一輩子不忘,


    我打開愛情這扇窗,


    卻看見長夜的淒涼,


    問你是否會舍得我心傷。


    唱著唱著,羅英卻是再次的落下淚來。


    羅英的心真的很苦很痛。這張情網,是自己織成的,而自己卻是毫不知覺的就被它給網住了,也許,自己這就是作繭自縛吧。


    這一晚,曾淩風是在羅英的歌聲中沉沉睡去的。


    第二天一早,羅英叫醒了曾淩風。


    羅英問道:“淩風,你還會迴國麽?”


    曾淩風點點頭:“姐姐,你先迴去吧,我再過幾年也會迴去的。”


    羅英笑道:“那我在國內等著你哦!”


    曾淩風也笑了,說道:“好啊!不過,姐姐你迴去了可要努力啊,說不定等弟弟迴國的時候,還要姐姐罩著我呢!”


    羅英嬌笑道:“小鬼,要是你都要姐姐罩著了,那豈不是全世界都要姐姐罩著了?”


    曾淩風不說話了。


    羅英走了,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飛機,曾淩風很不開心。


    對這個大姐姐,曾淩風的感情很複雜:有崇拜,有孺慕,有愛戀,甚至,還有一分憐惜。


    曾淩風知道羅英的感情,但是此時的他,隻能是裝傻充愣。正如羅英心中所想,十四歲的年齡差距,是一道巨大的鴻溝,殘酷的阻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


    最為主要的,還是曾淩風心中已經有了歸宿,那就是他前世的妻子。雖然今生還從未見過,但是,他早已有了決定。


    此生,他尚且在為周培林和自己家定下的那門娃娃親煩惱呢,怎麽可能再去招惹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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