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心中一驚,顯神瞳瞬間開啟。視野立刻清晰了起來。他隱約看見沫兒的身形,於是便往那兒走去。


    他喊了一聲:“怎麽,沫兒?”


    “二哥,好難聞的味道。”沫兒捂著鼻子說了一聲。


    “嗯?”齊桓剛剛隻顧注意沫兒的安危,這下被沫兒提醒,頓時也覺得腥風撲麵。


    就在這時,濃霧瞬間散去,齊桓清楚地看到了血黃色的河水。大股大股的血黃色的河水河底湧出。


    “有蛇!”沫兒大叫。


    齊桓看向上遊,一條條的蛇正從上遊借著水勢流竄下來。群蛇之中有粗達數尺的巨蟒,也有頭部呈三角狀的劇毒之蛇。


    齊桓突然想到了那個傳說:忘川河,河水血黃,蟲蛇滿布,腥風撲麵,裏麵盡是不得投胎的野鬼。現在前麵三條已經出現,難道真的有不得投胎的野鬼?


    沫兒乃是龍族正宗,齊桓身懷三大皇級妖獸血脈,蛇蟲雖多,卻不敢近身,僅僅遊離在木筏的周圍。這時,沫兒突然聽到了“嗤嗤”的聲音,就像什麽東西被腐蝕了似的。


    她小聲問道:“二哥,你聽到了嗎?”


    齊桓點了點頭,示意她自己也聽到了。然後指了指木筏邊上。


    沫兒順著他的指點看去,驚訝地張大了嘴。


    血黃色的河水正在俯視著木頭做的船。


    這時,河上頓時濤聲大做。上遊不知有幾萬幾億立方的水衝擊下來。河水一瞬間變得湍急無比。河中的蛇蟲受到水的衝擊,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迅速向下遊去了。有的蛇蟲甚至被水流衝擊地飛了起來。落到了木筏上。這些蛇蟲真是兇猛,身體還飛在半空,就要張嘴噴射毒液。但無一例外,都被沫兒拔出匕首斬斷。臨行之時白澤送給她一柄北海神冰鐵製成的匕首,這時正好派上用場。


    齊桓大叫:“沫兒,站穩了!”手揮長槳,搏擊巨浪。


    “二哥。那邊河裏有人落水了,快去救人!”沫兒忽然叫喊道。


    齊桓向著沫兒所指的方向看去,隻有洶湧而來的波濤。哪有什麽人?


    齊桓心中一凜。剛才起浪的時候隻有他們二人在江上,哪有什麽落水的人?


    他看了看沫兒,沫兒眼神渙散無光。


    突然,沫兒做驚恐狀:“不。不要。求你不要殺我。”


    這時,水流越來越急,而沫兒竟然在木筏上手舞足蹈了起來。


    齊桓不能停下劃船,隻有大聲吼叫:“沫兒,穩住心神!”這聲吼叫之中帶有齊桓充沛的靈力,他想通過這聲吼叫讓沫兒清醒一點。他很清楚,沫兒這是中了幻術,雖然不知道施術者是如何做到的。但幻術大都是通過靈力發動,是以他想用靈力來破解。


    沫兒聽到這聲唿喚。轉頭看著齊桓,眼中的光彩又恢複了幾分。齊桓大喜。沫兒忽然歪了歪腦袋,拍手大叫道:“好玩好玩!”便跑過來奪齊桓的槳。


    齊桓心想這樣下去可不好,必須找到施術的源頭,才能夠拯救沫兒。他等著沫兒向自己靠近,把槳遞到她的手中。沫兒雙手把槳接過,在那裏把玩。齊桓突然伸出右掌,在她頭頂拂了一下。沫兒雙眼一閉,倒地不起。


    齊桓接過木槳,迅速地劃了幾下,穩住了木筏。


    這時,河水的流速突然平緩了下來。一個老婆婆的身形出現在了空中。


    老婆婆的身體是透明的,一張老臉像橘子皮一樣,卻滿含慈祥。她就這麽懸空掛著,看著齊桓二人。


    “閣下就是孟婆?”齊桓冷冷地問道。


    那老婆婆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孩子,這河是過不得的。”


    齊桓不作理會,指著沫兒說道:“我妹子中了幻術,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孟婆搖了搖頭:“不是我,這河裏曾經被人設過一個大陣,這大陣極其隱晦,人在岸上,看到的是正常的河,當行人半渡之時,陣中就會湧出有著極強的腐蝕性的血黃色河水,還有各種蛇蟲,更有兇猛的大浪,更可怕的是幻術。當年我雲遊至此,想要將此陣破掉,不想反而為此陣所傷,元氣大損。於是便在河上建橋度人。隻是這大陣太過兇惡,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人中了幻術。我就煉了一味藥,將它化在湯中,給過橋之人喝下去,便可忘記橋上所見,幻術自然也就失效了。”


    齊桓半信半疑地聽他說下去。


    孟婆看了齊桓一眼,繼續說道:“後來這陣法的主人找到了我,我們在橋上打了一架。那人實際修為比我要高出太多,但不知為何,那時他已經受了重傷。最後我二人拚了個同歸於盡。你看到的隻是我的一絲靈力所化的殘魂罷了。”


    齊桓問道:“你說不要過河,又是什麽意思?”


    孟婆說道:“那主人雖然當時跟我同歸於盡,但畢竟修為通天……”說到這裏,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齊桓看到孟婆的身形正在緩緩消散,最終化為一縷青煙。齊桓知道,這次她是真的死了。


    齊桓拾起木槳,這時江水已經平靜了下來,河水也再次變得清澈。彼岸的輪廓也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齊桓咧了咧嘴,把木筏向對岸劃了過去。是龍潭,我要闖;是虎穴,我也要闖。妖神之子從不退縮,豈會畏懼一個已死之人?


    將及彼岸,一陣悠悠花香首先飄了過來。花香並不是十分濃烈,隻有淡淡的一道,但聞之卻甚是受用。舉目望去,對岸開滿了火紅的花朵,宛如一片花海,不知何處才是盡頭。


    齊桓將木筏靠了岸,抱起沫兒,一躍上岸。他找了一處空地把沫兒放下,從地上摘下一株紅花,手拈花莖,在鼻子前轉了一圈,作聞香狀。


    忽然他睜開眼睛:“彼岸花,花開一世,花葉不能相見,溫柔中的惡魔,說的果然是你。”


    隻見齊桓手中的那朵花,花的顏色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但花莖卻光禿禿的,一片葉子也沒有。人們都說:紅花尚要綠葉襯。這株花,卻隻有孤孤單單的一個花朵。


    正在齊桓沉思的時候,沫兒忽然睜開了眼睛,輕聲說道:“好香啊,好美啊!”邊說邊站了起來,就要向著花海深處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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