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

    天簌舊都,風雨飄搖中已立兩千餘年。

    天簌自古人集邦以來,立世兩千餘年,從它誕生之初伴隨著它一路成長過來的,便隻有長信。它如曆久彌新的春城,如今依然是商貿文化往來的重鎮之地,正所謂月月如花,年年隨影。

    比之新都漢陽的繁華與富有時代氣息,如今的舊都則顯得更加地古樸而厚重,名士佳客名聲大噪者也都出自於此。因此說長信的文化氛圍極濃,古就有南宮世家名垂典範,詩書禮樂,經史典籍,文化之城名聲鑿鑿,當真不可穿鐸。

    長信城文壇學派名目繁多,多不枚舉,其中要數滄海派、詩檻派、雲山派最為鼎盛,而文武俱實昌盛,武學典籍也隨之並駕齊驅,蔚為宏觀,其中實力最之雄厚的當要說是城南頭積香寺。

    據說,長信城是全天簌密藏經卷典籍量最為雄厚的城市,城中寺廟林立,僅城西的一座小小的宏光寺中,密寶章典庫藏量就多達三千八百七十二經卷,而如此也隻算作是整個長信城的瀚海之一粟。而此次的武林大會就選在了宏光寺,主旨是以佛家法戒爭案頭盟主,爭鬥中不得大開殺戒之意。

    豔陽高舉,宏光寺灰白色的法塔環繞,圈起了一座小小的高台,便是較場。雖說搭建得簡陋些,然今日到場的武林雄豪們卻真是不少,浩浩蕩蕩排開,擁擠在較場之外,怕不似足有上千人眾。由此,也足見當今盟主的麵子有多大了,然而,木清寒至今未到。

    這上千人等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還不見盟主臨至,心生惰意,轉眼坐了一地。武林人氏不拘小節,瞬間等得不耐煩了,管他什麽盟主聖人,直直罵了個七竅生煙,倒不是他們對當今盟主不敬重,隻是暢然隨性所致。

    而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就有楚淩雲一行五人倨地坐在一起,他們是來還唳鉤的,當然是子衿的堅持。

    楚淩雲斂襟開懷,一肘支頤著半躺在地上,嘴裏咬著半截幹草,眯著眼睛仰麵看青天中浮動的白雲,不忘隔一段時間就撇嘴歎幾聲氣,吐幾個泡泡;

    子衿斜倚在他背後,低頭觀察著地上被壓折了的小花,並且不辭辛勞地一遍遍地將它們早已被踩歪了的碧色瘦身扶正,那花的腰肢再次倒下時,她的眼中就流露出一種深度的絕望,於是便不遺餘力地再次去扶;

    楚淩雲對麵的藍夕一手支頤,雙腿並攏在一側坐在地上,一直遙遙望著場中的高台,專心等著盟主的到來,時不時皺起眉頭,低頭看看插在足邊土堆中的小樹枝,看它所投下的陰影已然指到了哪個時辰哪個點上;

    王安陽背靠著藍夕,抱膝坐在地上,耐心不減地大聲罵著辭到的盟主,噪門大而脆,壓過周圍任何一個人的罵聲,一旦發現有人比她叫得響亮,她就再加大一倍的音量,還不忘還以那個不識好歹的人一個雪亮的眼神,好幾次都差點與周圍的自認為高手的輕浮之人擦出火藥來;

    子衿背後的楊豔嬌蹲在地上移來移去地找花,一邊揪花瓣玩,還時不時偷偷站起,越過子衿頭頂,故意將花枝的殘屍丟到子衿眼前,順便偷偷瞧她的眼色,見子衿努起嘴抬頭尋找丟花之人時,她就裝作一本正經地打瞌睡,等避開子衿責備的眼神,瞧見她低頭一邊傷心一邊又去醫治新到的花屍後,便背過身去抿嘴偷笑……

    如此又過了半個時辰,人群中漸漸暴發出愈加強烈的躁動,就在很多人相繼站起,大罵著準備離去時,一條人影猛然從外圍的一叢樹林中竄出。

    隻見來人身形晃動,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迅速躍到高台上,腳跟還沒站穩,衝著台下便是一聲惶急的大叫:“出事了!大家快隨我來!”說著,足不沾地地又往原路掠迴。

    瞧她步法腰身,是位女子。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愣在當地不知所已之時,最前頭的一位仁兄反應奇快,當先追出幾步,罵道:“你奶奶的,玩什麽呢?”身形轉眼掠出,跟在那人身後,瞬間也變成了一個黑點。

    隻聽遙遙傳來一個聲音:“盟主有難,在積香寺。”

    充滿著危險訊號的聲音瞬間劃破晴空,密疊起層層的烏雲,向著每一個人的頭頂縈繞而下,揮之不去,眾人愕在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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