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另有乾坤,與當年並不相同。


    帝景天之所以會搶先而走,就是為了防止東陽烈對自己狠下殺手,他也明白東陽烈此刻不殺自己,純屬是為了借助自己找到葬骨原之地,可一旦讓東陽烈找到了葬骨原,那自己的性命就徹底的拿捏在了對方的手中,任其魚肉。


    若有機會斬殺帝景天,東陽烈自是不會留手,盡管對方是至尊盟之人,但從種種跡象來看,帝景天很像是天門組織安插在至尊盟的奸細。為求神骨,連與他一向交好的帝皇都給殺了,東陽烈對他豈會手下留情。


    隻見一陣光芒閃爍,將他們一先一後的籠罩在其中,火光渾然而至,東陽烈已是莫名的出現在了一片田園之處,而帝景天卻是不見了蹤跡。


    忽然,一道聲音弱弱的傳來,道:“既然來到了這,就為我鋤去這田間的雜草吧。”


    東陽烈聞言一怔,四周望去,可一片曠野,見不到半個人影,隻有一柄鋤頭平放在了田間。


    小貂紫顏說道:“四哥,我無法找出此人的位置。”


    東陽烈輕嗯的一聲,來到田間撿起鋤頭,認認真真的鋤起了那些生命力極其旺盛的雜草。


    一點一滴的將雜草鋤盡,已是不知過去了多少的時日。聽得東陽烈朗道:“前輩,雜草已是鋤去。”


    一道讚賞的聲音響起,道:“很是不錯,隻不過雜草真的已是鋤盡了麽?”


    東陽烈一怔,再次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很認真的說道:“是,已鋤盡。”


    “那你心中的雜草可有鋤盡?”


    東陽烈猛然一震,暗想道:“我心中的雜草麽?”不覺間已是將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等你鋤盡心中雜草時,我自會差人前來。”


    東陽烈驚叫道:“前輩,那我如何才能鋤盡我心中的雜草?”然而,不管他叫喚的有多響,也沒有任何的聲音迴應著他。


    小貂紫顏跳到東陽烈肩頭,歎道:“四哥你心中的雜草太多了,是該鋤一鋤了。”


    東陽烈好氣沒氣的瞪了它一眼,反問道:“那你說我心中有何雜草需鋤?”


    小貂紫顏無言以對,結巴道:“這個...這個...”


    東陽烈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心中雜草是否是指我的心境未曾圓滿,還有太多的牽掛和掙紮。”隨即便是盤膝而坐,也不顧是坐了何地,緊接著又取出烈焱神琴九弦動仙放置雙腿上,又道:“琴音是消弭心魔的最好方式。”說罷便彈起了樂琳琳教他彈奏的琴曲。


    小貂紫顏落在東陽烈肩頭,顯得有些無聊至極,聽著那優美而又有些欠缺火候的琴曲,竟有了些睡意。


    琴音已是繞著整個田間乃至更遠處三日不絕。


    而在另一個地方,一個俊美男子盤膝而坐,抬頭望著天際,讚道:“沒想到林兄的藝術造詣也如此高超,真是了不得啊。”而這人正是東陽烈苦苦尋找的天寒公子。


    而之前的那道聲音也響起了,道:“此子不錯,可惜情孽深重,若不及時處理,恐怕會殞命在這上麵。”


    天寒公子翻騰而起,朝那人跑去,問道:“師父,你是說林兄會死在女人手上吧?”


    神秘人煊恨正盤坐在一側,淡然開口道:“死在女人手上也並沒有什麽不好,為師我就曾死在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手上,但她卻又犧牲自己救了我。”


    聽這音色,原來先前讓東陽烈鋤草的前輩正是神秘人煊恨,同時也是天寒公子的師父。


    又聽得煊恨說道:“煉均選中的人已經尋他去了,而這小子又是幽星選中的人,你又是我徒弟,我希望你能幫助這小子。”說到幽星,他的內心又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


    天寒公子是知道自己師父三人的故事,便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就算沒有師父你這層關係,我也會保護好林兄的。”


    煊恨微微點頭道:“去吧,去做你們要做的事吧。”說罷便是閉上了雙眼,看似俊美妖異的臉龐,隱藏的盡是些滄桑和憂愁。


    天寒公子撲通跪下,磕了個響頭道:“師父,那我去了,你自己保重。”說罷便是起身直奔琴曲的源頭之處,那是東陽烈的所在之地。


    然而,東陽烈已經彈奏的忘記了自我,就連小貂紫顏也撐不開眼皮,躲進了其懷中睡著了。


    當天寒公子到這的那瞬,便就說道:“林兄,你這琴曲已彈了三日,能否換首別的,聽多會有些膩。”


    東陽烈猛然止住彈奏的手指,並將手按壓在琴弦之上,平靜的說道:“天寒公子,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


    天寒公子驚問道:“看到我沒死,你就沒一絲歡喜嗎?就算是驚訝也好啊。”


    可卻見東陽烈收起烈焱神琴,站立而起,道:“之前指點我的那位前輩,我想就是煊恨前輩吧,


    而你則是前輩差來接引我的。”


    天寒公子稍稍一怔,隨而笑道:“不錯,林兄所說全對...你這次前來,可是為當年的五年之約而來?”


    東陽烈點頭道:“正是,雖不知過去有沒有五年之久,也不知天寒公子你是生是死,但我還來了。”


    天寒公子笑道:“既是如此,便出發吧,不過帝君神魂煉均選中的人,你想如何處置?”


    東陽烈漠然說道:“殺。”但他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的殺機。


    天寒公子微微一怔,道:“那便殺。”說罷便就是縱身而起,往著一個地方奔騰而去。


    東陽烈緊緊跟上,問道:“你知帝景天在何處?”


    天寒公子眉頭一蹙,疑惑道:“帝景天?”但瞬間便又想通了,道:“不知,但我們遲早會遇上他的,到時再殺不遲。”


    東陽烈說道:“我怕到時的帝景天已不再是帝景天,而是煉均...那到時我們如何殺的了。”


    天寒公子笑道:“放心吧,暫時還不會,至少也得等去了修魂之地後才有可能,現在你隻管跟著我去修魂之地即可。”


    東陽烈聞言不語,稍點了頭後,卻是問道:“修魂之地可有凝靈生魂芝?”


    天寒公子說道:“這個自然是有,你問這作甚?”


    東陽烈藏住心中喜悅,繼續問道:“那可有萬年前留下來的凝靈生魂芝?”


    天寒公子聞言一怔,道:“你需要萬年的凝靈生魂芝?”同時已是停下了前行的腳步,看來他是被震驚住了。


    東陽烈搖頭道:“問問罷了,我想萬年的估計是沒有,就是不知有幾千年份的。”


    天寒公子突然沉聲問道:“你這是在試探我嗎?”


    東陽烈微驚道:“天寒兄何出此言?”


    天寒公子哼道:“看來林兄並未信任在下,那又何必隨我去冒這個險呢。”


    東陽烈有些內疚,歎道:“實在對不住,天寒兄,我想尋找三千年份的凝靈生魂芝,不知修魂之地可有?”


    天寒公子還真是有些小氣,哼道:“我不清楚,也許有,也許沒有。”說罷便再次縱身飛起,其間再也沒有與東陽烈說過一句話。


    一路上,東陽烈找各種借口和機會與天寒公子交談,其中不免說了些可憐可悲之事,卻誰知天寒公子毫無半點惻隱之心,就是不和東陽烈說半句話。


    最終,東陽烈也沒轍了,也漸漸消停了下來,沉默不語的想著自己的心情,看來三日的琴音鋤草對他來說還真是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天寒公子反而有了些不習慣,迴頭望了眼東陽烈,看著這心事重重的模樣,忍不住的問道:“你來修魂之地尋找三千年的凝靈生魂芝,可是為了救人?”


    東陽烈點了點頭,表情依舊沉重。


    天寒公子眉頭一皺,又問道:“那人可是女子?”


    東陽烈依舊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聽出有何不妥。


    但天寒公子卻是陣陣歎息道:“看來師父真沒說錯,你遲早會死在女人手上的。”


    東陽烈猛地抬起,問道:“你剛才說什麽?”看其表情是沒有聽清對方所說的話了。


    天寒公子苦笑道:“沒什麽,在修魂之地三千年的凝靈生魂芝還是有的。”


    東陽烈聞言一喜,眉開眼笑的舒展了起來。


    然而,小貂紫顏卻是冒出小腦袋道:“剛才這小子說四哥你遲早要死在女人手上。”


    東陽烈聞言無奈一笑,道:“就算是死在女人手上,那也隻會是我心甘情願,否則誰也殺不了我。”天寒公子似乎被感染了一般,輕笑道:“也許吧。”說罷又不再說話了。


    東陽烈見狀問道:“天寒兄可有心事,不妨說出來。”


    天寒公子搖頭道:“你不會懂得,有些事,旁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但他轉而又是說道:“林兄可知我找你去修魂之地,所為何事嗎?”


    東陽烈說道:“你不曾說過,我也不好胡亂猜測,隻知你說你需要借助我的易容之術。”


    天寒公子說道:“不錯,但在這之前,你需隨我迴一趟族裏...放心,我不會加害於你,否則你已經是屍體了。”


    聽著天寒公子這話,東陽烈並沒有懷疑,倘若對方要殺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死在了神秘人煊恨的手中。


    天寒公子見東陽烈無話,便繼續說道:“我姓顏,顏天寒,我姐姐叫顏天心,你可認識?”


    東陽烈不解道:“我為何會認識?”


    顏天寒笑道:“就憑你的那雙眼睛,還有你的姓氏,林楓...但人人都說你是東陽城少主東陽烈,否則我就直接認定你了。”


    東陽烈聞言後,心中大驚,但表情卻是很鎮定,問道:“我就算姓林,那又如何?”


    顏天寒說道:“現在我和你說了這些,你可還敢隨我迴族?”


    東陽烈笑道:“有何不敢,隻是不知你說的林楓與顏天心是何關係?”


    顏天寒深邃了看了眼東陽烈,緩緩說道:“母子。”


    東陽烈震驚的心再也掩藏不住,疑問道:“母子?”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沒有母親這個概念,不管自己是東陽烈還是林楓,這一切都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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