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個新的地方,必定會結交新的朋友以及新的敵人,凡事都是相對而言,有人喜歡你,也會有人不喜歡你。


    蒼茫的大海風平浪靜,一眼望去是望不到任何的盡頭。


    隻見東陽烈踏行在水麵之上,說道:“小紫,我對無心海甚不熟悉,一切又得靠你了。”


    小貂紫顏冒出腦袋白了他一眼,道:“我也是首次來無心海,早知道就把四腳蛇留下好了。”


    東陽烈微微點頭,道:“那就再擒一條妖蛟來帶路便是。”


    小貂紫顏歎道:“除了幾條小魚,我們哪去擒蛟啊。”當下便四周觀望了一番。


    就在這一人一貂無可奈何之際,一場海嘯正厚積薄發,打破了海域的平靜。原本行走在水麵上的東陽烈再也無法站穩,隻好升至離海麵數丈的半空。


    小貂紫顏驚訝的說道:“好強的衝擊力,四哥,我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是什麽神寶出世。”


    在小紫的唆使下,東陽烈乘風破浪直奔海嘯產生的源頭而去。


    可還不等他靠近,一頭巨型虎鯊躍出海麵,噴出一口水柱迅速結成冰刃直往海底擊去。而海麵之上被破開了兩層浪,一道冰寒劍氣轟擊在了水柱冰刃之上。


    冰與冰的碰撞是相互擠壓而生的皸裂,然而,這次卻是冰與冰之間的延伸。隻見水麵也迅速冰凍,從海底躍出一個男子,手持著散發著冰寒之意的利劍向虎鯊近身刺去,而虎鯊卻隻是一個擺尾狠狠砸去。


    那個男子被砸飛數裏,剛好便是東陽烈所處的方位。


    東陽烈見此一幕,驚道:“江寒?”


    那男子此刻已是掉在了海麵之上,激起了層層猛浪。虎鯊也乘勝追擊而來,巨大的吸噬漩渦即將把那男子吞沒之際,東陽烈便突兀的出現在了兩者之間,晶瑩的冰之鎧甲籠罩自身,海水以及空氣都被瞬間冰封,就連強悍的虎鯊也成為了一個冰雕。


    那男子看著這一切的轉變,心中大為驚駭,看到東陽烈之時更是難以置信,道:“東陽烈?”


    東陽烈迴禮一笑,道:“江兄。”


    此男子正是北堂宗江寒,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那柄江寒劍時時刻刻都握著手中。


    江寒在這劫後餘生之際也不曾一笑,依舊冷淡的說道:“東陽兄,沒想到你來了無心海。”


    東陽烈迴看了眼虎鯊,道:“一來便就見你大戰虎鯊,現下可好,我還不曾吃過虎鯊之肉。”說罷便緩緩走近虎鯊的邊上。


    體型之大的虎鯊盡數被冰晶覆蓋,也不知是死是活。


    江寒眉頭輕皺,道:“你吸食精血練功?”神情甚是迷惑。


    東陽烈將手按在虎鯊頭顱上,覆蓋在其身上的冰晶瞬間消失,道:“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也有口腹之欲。”說罷便要將虎鯊的妖晶取出。


    突然,那虎鯊龐大的身軀顫動了一下,轉動著雙目,虛弱的說道:“不要殺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神藏的秘密。”


    小貂紫顏也冒出了腦袋,道:“四哥,既然它沒死,正好可以做我們的坐騎。”


    東陽烈卻是迴頭看向江寒,道:“江兄,你意下如何?”


    江寒麵無神情,淡然道:“是你製伏了它,任由你處置便是。”


    虎鯊聞言又急忙說道:“我和江寒本是一路,隻是他想獨吞神藏,背後偷襲於我。”


    東陽烈不甚相信,淡笑道:“江兄豈會是你說的這等小人。”餘光正瞟視著江寒的情緒。


    但江寒依舊麵不改色,隻不過那雙眼睛中充斥著殺機。


    虎鯊又繼續說道:“在神藏的誘惑下,人性的貪婪是何等的恐怖,雖然尊下實力驚人,但也不得不防啊。”


    東陽烈收迴取妖晶的手,轉身對江寒道:“江兄,這虎鯊交你處置,如何?”


    江寒聞言一怔,道:“當真?”


    東陽烈微微點頭,已是退至在了一旁。


    隻見虎鯊恐懼不已,現下唯有求饒,然而江寒持著冰劍,殺機肆意彌漫,道:“與你為伍,是他一生最可恥的事。”就這樣一劍斬開了虎鯊的頭顱,取出了那顆七階巔峰的晶核。


    東陽烈突然問道:“江兄,你所說的他是何人?”


    江寒將妖晶拋給東陽烈,道:“這頭虎鯊本是他的坐騎,至於他是誰,我不想多提。”


    東陽烈收起妖晶,也將虎鯊的身軀也給收了起來,道:“江兄,你我找一清靜之地共享美食,如何?”


    江寒點了點頭,道:“甚好,我也有太多的問題需要得到答案。”


    其實在江寒看來,東陽烈本是早就死在了東陽外城的,當時的他還返迴過一探究竟,也曾親眼看到過死去的東陽烈,而現在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跟前,若不是‘江寒劍’的異動,他對眼前這人多少會有些懷疑的。


    雖然東陽烈不識海路,但江寒卻是這裏的修者,一路上兩人相談甚歡,但江寒卻仍是一副冰山之臉。東陽烈也得知了江寒來此的目的,那便就是尋找神藏,這一點虎鯊倒沒有說謊。隻不過江寒已經取得了神藏,至於是何物,他並沒有向東陽烈透露。


    這裏是江寒找到的一個荒島,隻見東陽烈燃起了篝火,取出了那口隨身攜帶的大鍋,煮起了虎鯊迴味湯。香氣四處飄溢,江寒的目光也不由的被吸引了過來。


    隻聽他說道:“自從進了內宗,我便再也沒有吃過。”說罷便就盤膝而坐,‘江寒劍’則橫放在腿上。


    東陽烈一邊為美食調料,一邊說道:“今日就請江寒兄吃個痛快。”卻沒有看其一眼,一心隻為美味。


    江寒歎道:“你先是製伏了虎鯊,救了我一命,現在又用美食相誘,可否有事相求?”他這是想還人情而說的客套話,但卻又顯得太直接了。


    然而,東陽烈停下手中的活計,鄭重的說道:“既然江寒兄提了,我便直說...我需要北堂宗鍛造帝兵的神材寒晶冰玄玉。”


    江寒聞言一怔,重複道:“寒晶冰玄玉?”


    東陽烈點了點頭,道:“你隻需引領我見到北堂宗宗主。”


    江寒神情也很是凝重,道:“不瞞你說,我也需要寒晶冰玄玉。”說罷便就是拔出他的那柄‘江寒劍’,繼續說道:“這柄劍是伴我而生的,它就像是我的生命。”


    東陽烈看著劍身散發寒氣的江寒劍,大為讚道:“好劍,除卻那些神兵,這是最好的劍。”


    江寒站起身來,傲然道:“在我眼裏,任何神兵也比不過我的劍。”說罷便就是輕撫劍身,轉而又是說道:“當年在萬蝠遺跡,你的出現改變了它,也改變了我...所以,我一定幫你得到寒晶冰玄玉。”


    東陽烈深有所思,苦笑道:“要是知道何處生產寒晶冰玄玉就更好,我需要最好的。”


    江寒也喃喃念道:“最好的,是啊,我的江寒劍就應該用最好的。”一下子也被帶入了情緒之中。


    東陽烈試探了下江寒,道:“最適合的便是最好的,你可知道冰玄湖在哪?”


    江寒驚道:“東陽兄也知道冰玄湖?”


    東陽烈笑道:“自然知曉,冰玄湖便就是生產寒晶冰玄玉的地方,誰人會不知?”轉而又深深的嗅了一口香氣,道:“美味可以開始了。”說罷便就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江寒說道:“給我一份美味,吃飽喝足後,我們就去冰玄湖。”


    東陽烈聞言大喜,連美味也顧不上吃,急道:“你知冰玄湖在何處?”忙忙遞上手中的那份給過江寒。


    而江寒沒有立即迴答,喝下一口鮮湯,讚道:“好喝,不但能滿足食欲,還有一股暖流激蕩,我終於知道東陽兄為何晉級會如此之快。”說完便就是一喝而盡。


    東陽烈苦笑道:“若真是如此,便就好了。”下意識的便盛了一碗湯緩緩喝下。


    江寒見東陽烈觸及心思,便不再提及,轉移話題道:“我北堂宗最強一人名為冷川,其次就是北堂飄雪,兩人都極其的高傲,誰也不服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冷川喜歡飄雪。”


    東陽烈低聲念道:“冷川、北堂飄雪?”頓時便想起了在葬骨原中二人的表現。


    江寒繼續說道:“冷川為人陰險,這是我對他的看法,遇見時不可不防。”


    東陽烈疑問道:“你的看法?”


    江寒點頭道:“據我所知,凡是對飄雪有所親近的男子,無一不莫名失蹤。”


    東陽烈質疑道:“也許是北堂飄雪有...”他是想說也許是這個女子有問題,那些男子是她所害。


    可還不等他說完,江寒赫然怒道:“不可能,我不許你質疑她。”


    東陽烈頓時一驚,心中便明白了幾分,道:“那如今他們在北堂宗的形象怎樣?”


    江寒認識到了自己的激動,抱歉道:“東陽兄,之前是我太激動了,在此賠罪了。”說罷便端起了東陽烈跟前的酒壺一飲而盡。


    東陽烈大為不舍,尷尬的笑道:“江寒兄想必是對北堂飄雪存有好感,我理解。”說罷便搶迴那壺酒。


    江寒喝完後整個人被漲得通紅,極為的火熱,痛苦的說道:“這是什麽酒,好熱。”然而那瞬間,卻是將江寒冰凍了起來,十分古怪。


    東陽烈見狀急忙為之化解酒力,道:“這酒不可多喝,幸好我先前稀釋了一番,否則你已經是個廢人了。”


    這就是獸血之酒,江寒喝下整整一壺,能完好無損才是怪事。


    江寒身上的冰盡數消去,忙忙運轉功法調息。


    東陽烈收迴為之治療的手,道:“這酒能強化肉身,但前提是你必須要練有煉體神術。”


    江寒終於平複了下來,道:“好厲害的藥酒,能否給我一些。”


    東陽烈淡淡的看著他,道:“你不曾修煉煉體之術,你要這酒作甚?”


    江寒有些尷尬,苦笑了一下,道:“我想給飄雪...馬上就要舉行宗內選拔賽,我希望她能贏。”


    東陽烈歎道:“那好,記住不可多喝,否則後果自負。”說罷便又是取出一個小瓶給過江寒。


    而江寒卻沒有伸手接過,道:“這似乎太少了點。”


    卻見東陽烈將小瓶裏的血酒倒進之前的酒壺裏,再次給過江寒,道:“給。”


    江寒甚是無語,“換了一個瓶子而已,那也不會增多吧。”他無奈的接過酒壺,道:“謝過東陽兄。”


    東陽烈說道:“你為北堂飄雪求藥,難道你就不想成就最高的冰寒水神嗎?”


    江寒搖了搖頭,道:“江寒劍就是為了冰寒劍而生,我也是為了飄雪而生。”手中的江寒劍正不斷的顫抖著。


    東陽烈沒有再問,而是坐在鍋邊,享受著自己做的美味,迴味著自己窮極半生的意義。


    篝火越來越亮,海風輕吹而過,美妙的音樂伴隨而起,海麵藍藍閃閃,一輪明月倒映其中,隻因夜色已漸漸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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