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隻是一道輕微的陣風,吹得女屍的長發淩亂,並沒有就此露出那可能猙獰可怖的臉龐來。


    “南無阿彌陀佛。”就在眾人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聲佛號,一個身穿灰白僧袍的老和尚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不過這老和尚並沒有與他們說話,而是向著那棵古樹快步而去,他輕輕一扯,解開了捆在樹幹上的麻繩,麻繩一鬆,那具女屍就從樹上掉了下來。


    老和尚的動作很是敏捷,他沒有讓女屍摔在地上,而是快走幾步,雙手一伸,接住了那具女屍,他抱著那女屍看都不看蘇植他們,就急匆匆地邁入了寺廟之內,消失在了蘇植他們的眼前。


    這一連串的變化使得包括蘇植之內的所有人都無法反應過來。


    “要不我們還是迴去吧?”吳芷珍開口道,那具古怪的女屍即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但是卻不能減少她心中的恐懼,她懷疑今天她睡覺都會夢到這具曾經掛在樹上的女屍。


    尤其讓不少人覺得驚懼的是,這可是佛門寺廟,居然出現了一具女屍。


    吳芷珍這樣一開口,不少女生都是應和了起來,無論那具女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個老和尚是什麽來曆,她們都不想理會了,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已經有學生開始轉身往石階梯那邊走了,蘇植對此當然沒有意見,他覺得暫時先離開也好。


    不過他們還沒有走,那個老和尚又已經從寺廟的大門走了出來。


    眾人微微一愣,看著老和尚,這老和尚眉毛發白,不過雙眼炯炯有神,臉上沒有很多的皺紋,很難猜測出他的真實年齡。


    “阿彌陀佛,沒有嚇到各位施主吧?”老和尚慈眉善目地笑著問,他的聲音雄渾而有力。


    眾人一陣沉默,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剛才樹上掛著的那具並不是什麽死人屍體,而是一具木偶,若是嚇到了各位施主,我在這裏向諸位道歉。”老和尚又緩緩地說。


    “木偶?”眾人竊竊私語了起來,聽到不是死人屍體,不少人頓時覺得好受了一些,當然也有人是半信半疑的。蘇植聽了這話,沉思迴想了一下,剛剛那具樹上掛著的東西是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並且長發遮臉,那雙手也縮在了長袖之內,他也一時難以辨認出是真人還是假人,不過那東西身上穿的長白衣、黑布鞋


    ,卻怎麽看都不像現代人的穿著,要是說是做工精致的木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位師父,誰把那玩意掛在了這樹上?”李荌荌皺眉問,剛才那突兀的一下看到,可是把她也嚇得夠嗆的。


    李荌荌的話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裏想問的問題,學生們也是看著老和尚,想聽聽老和尚會如何解釋。


    “說來慚愧,這一切的惡作劇是我那頑劣的惡徒弄出來的。”老和尚苦笑一聲說。老和尚邀請蘇植他們進入寺廟內,解釋了起來,原來老和尚法號虛寂,是當代藍雨寺方丈的師兄,他說自己癡迷於鑽研佛經,一心向佛,所以甚少收徒,但在晚年卻收了一個徒弟,那徒弟年齡不小,是一


    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中年人看破紅塵想出家為僧,恰好碰到了虛寂,虛寂就覺得是緣分一場,就收了他做徒弟,隻是沒想到這徒弟在出家前是專門做木偶道具的,出家之後,平時還好,為人性格溫和,日日朗讀佛經,誠心求


    佛。


    但是離奇的事情發生了,虛寂說他這徒弟不知在山下遭遇了什麽事,心裏麵存在很大心結。


    每個月總會有那麽二三天處於一種精神失常的狀態,拿出他在寺廟修行閑暇時製作的木偶做一些極為異常的事情,像今天將那具嚇人的木偶吊在樹上就是其中的一個行為。


    “出家人慈悲為懷,我那徒弟即使有著這樣的讓人難以忍受的精神失常舉動,但是我始終不忍心趕走他,畢竟要是真的趕走他,他就可能在外麵無法活下去了。”


    虛寂長歎一聲說,“但是幸好,他那精神失常的舉動通常隻是持續一兩天,又沒有傷人,我與他還有幾位廟裏的僧人都住在舊廟之後,隻要注意一點通常不會有嚇到入廟拜佛的施主。”


    “但是沒想到,一時不察,居然嚇到諸位施主,實在是罪過。”虛寂說到這裏,又是向著蘇植等人道歉。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佛門寺廟裏怎麽可能會有……”邵浦澤本想說的是女屍吊死,但是覺得不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真是嚇死人了,我們大人倒是不怕,可是大多都是一些中學生來,尤其是我侄子才幾歲,剛才都被那掛著的東西嚇哭了。”吳芷珍板著臉抱怨道,什麽大人不怕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事實她剛才被嚇得直


    發抖。


    虛寂又是連連朝著吳芷珍道歉,吳芷珍也知道怪這老和尚也沒有什麽用,她隻能在心裏自認倒黴,也幸虧得這位老和尚出來解釋,要不然她真的以為碰到了吊死女屍,那就太晦氣了。


    “虛寂師父,我懂得一些醫術,要不你將你那位徒弟叫出來,我替他把把脈,說不定能治好他。”蘇植想了想開口說道。虛寂沉吟了一下,最後卻是緩緩搖頭,“謝謝這位施主善心了,他每次失心瘋的時候總會跑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他現在藏在那個角落裏麵,想找到他恐怕不容易,其實以前我們也替他找過一些醫生,但是


    都沒有太大的效果,他的病在老衲看來還是一種心病,藥石無效。”


    “原來是這樣,心病確實需要心藥醫。”蘇植見虛寂婉拒了,他就沒有再多說,畢竟這種每月隔段時間失心瘋,確實是可能心理出現了問題。


    邵浦澤他們才知道蘇植原來還懂得醫術,不過他們很快想起蘇植說自己是種藥草的,懂得一些醫術也不是什麽出奇的事情。“還望諸位施主諒解,這木偶的事不要對外亂傳,要是因為老衲與我徒弟的原因,使得藍雨寺的名聲受損,那老衲的罪過就大了。”虛寂又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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