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褚望秦被盧亦求爺爺告奶奶的推過來,本身就很不爽了,他脾氣本來就不好,連帶著下手的時候也沒顧忌。

    他十七歲那年褚時業一腳把褚望秦踢進了集團軍,說褚家的男人必須要鍛煉,大哥不能去,那就褚望秦去。

    褚望秦待得倒是風生水起,但是三年後被褚時業又踢出來了。

    但是他打人的底子倒還真不是那時練的。

    褚望祺是深更半夜在越洋會議中途聽到消息的,一聽褚望秦揍了幾個小混混,當時就沉了臉:“還活著嗎?”

    那邊的局長嚇傻了,心想這位爺可連一根毫毛都沒傷著:“沒沒,您放心,毫發無傷,我們一定會好好處理這個違法高利……”

    “我是問,他打的那幾個人怎麽樣?”

    褚望祺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電話那頭沒有迴答,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接著那廂就換了人,傳來熟悉的男聲:“喂,沒死,別問了,忙你的。”

    褚望秦說話幹脆利落,話尾的那點不耐隨著通話被掐斷。

    掛了電話,男人把手機扔迴原主人懷裏,衝著不遠處坐在椅子上的人走了過去。

    “那個,您筆錄做完了,有人來保釋就可以暫時離……”

    女警正在給楚愛甜做筆錄,抬眼見一道陰影堵著,禮貌地開口提醒,卻被直接無視了。

    褚望秦一手撐著椅背,正正好把她圈在了可視範圍內,說話的同時俯下了身,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看見彼此瞳孔裏的倒影。

    “楚小姐,我管閑事的精力是有的,但不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擺正自己的位置,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決。”

    褚望秦的聲音不輕不重,但他說話一旦不想給人留餘地,無論是語氣、眼神還是神態中透露出的細節,都會明明白白的透露出這個意思,要是臉薄一點,那效果跟被人刮了個冷抽子沒什麽區別。

    楚愛甜聽明白了,她咬了咬下唇,不想讓自己對著恩人說出mmp,殊不知這個樣子落在男人眼中,更像是倔強版的楚楚可憐。

    “我說你……”

    “就這樣,他們短時間不會再來找你,但你欠的錢還是要還的……好運。”

    褚望秦鬆開握住椅子的手,臉色淡漠地轉身離開了。

    楚愛甜撓了撓頭,泄氣疑惑的樣子像被戳

    破的氣球,她攤在椅子上,問:“我沒有要這人來,他是不是莫名其妙?”

    女警抽了抽嘴角,小幅度點了頭,這二世祖的作風,還真讓人看不慣。

    下一刻,楚愛甜忽然從一坨泥變成了直立行走的人,推開椅子風一般追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剛好在大門口看到了男人背影。

    楚愛甜沒有出聲,加速衝到褚望秦前麵,直接擋了路,也不抬頭去看褚望秦的表情,從褲子後兜裏抽出黑色錢包來,數了13張粉紅色,拍到他胸口:“一個人算兩百五,五個人,一千二百五,抹個零頭,一千三。算我的謝意,再多沒有了。再見……哦,”

    她扣好錢包,恍然大悟地勾唇笑了笑,眼裏卻乍然冷了幾分,“應該不會再見,口誤。”

    她走的時候感覺爽透了。

    這人一看就是那種行走的自戀泰迪精,見碟下菜,不定時不定點對著美女發春。

    但是楚愛甜也隻爽了一瞬,一個小時後她坐在路邊消防栓上,失意地思考著人生。

    她就那點錢,裝了逼了,錢包裏還剩七百,加上卡上八百,工資還有一周才發……要還錢多少萬暫且不說,家裏的茶幾肯定要重新買一個,都被砸壞了。

    另一邊廂,盧亦因為長期從事腦力勞沒有戰鬥力從而讓褚望秦去幫他還人情債,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帶著好酒、搬著一副之前褚望秦看上的他家的畫,訕笑著進門:“今晚真是辛苦你……”

    一進寬敞的豪華單身公寓,不見人,隻有飛過來的一個錢夾,差點砸到了盧亦臉上,也順帶打斷了他的話。

    “卡裏有八百給人一千三的蠢貨,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蠢是絕症,會傳染。”

    褚望秦橫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雖然被懟了一般是會生氣。

    但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火大。

    盧亦:……

    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論。

    發生了什麽?

    想了想,盧亦隻猜到了一種可能,於是驚疑道:“你……你被人家睡了?”

    褚望秦沉默了兩秒,衝他勾了勾手:“你過來。”

    盧亦以為自己能聽到什麽秘密,興衝衝地湊了過去。

    一分鍾後,他的手和腳被四條毛巾捆得結結實實,褚望秦把人往沙發上一撂,不顧盧亦的罵街,拿上車鑰匙摔門走了。

    盧亦被捆了一晚,報酬是散落在地上的一千三。

    褚望秦早上六點在江景頂套窗邊坐著,邊吃早餐邊看信息。

    盧亦迴了他一條【絕交。就現在。】

    他喝了口檸檬水,拿起一片明火菠蘿油,兩腿交疊著臥在靠椅裏,繼續往下拉著看信息。

    一條‘楚楚楚楚不甜’的信息突然跳了進來,褚望秦微挑了眉,饒有興趣的點開,早餐也不吃了。

    【那個,不好意思,你記得我嗎?】

    【一……一千三,能不能先還下我啊?過幾天再給你?】

    褚望秦倒不是經過一晚突然對她感興趣了,隻是他天生好勝心強,這種符合正常走向的對話讓他有種‘看看,果然吧’的微妙心理。

    他放下手裏的麵包,拍了拍碎屑,準備迴信息,自己都沒注意到嘴角的極輕一絲笑意。

    【嗯。要錢做什麽?】

    楚愛甜咬著手指,本來就等迴複等的緊張萬分,一看信息就想打人。

    要錢能幹什麽?當然是花,難不成還吃啊?

    她緊鎖眉頭,坐在家門口的樓梯上,飛快打了六個字。

    【買裝備,傍金主。】

    可憐褚望秦一口麵包剛放到嘴裏,屏幕上跳出來這幾個字,他一口全噴了。

    ……褚望秦直接起身,把手機撂進了柔軟雪白的大床裏,往洗手間大步走的時候麵無表情地發誓,他再搭理這種小年輕他就從這座城市最高點條進江裏喂豬。

    他中午前就把楚愛甜刪了,刪前那一秒短暫的猶豫被電話打斷——反正是毫無幹係的人,管她傍什麽呢,不要晃到他跟前就行了。

    褚望秦這麽多年交女友,職業、風格都不盡相同,唯一的相似點就是大美人,五官身形絕對挑不出錯。而且這麽久下來,媒體和他關係不錯,還開玩笑地總結過他‘怕煩、怕纏’,剩下的隻要合眼緣就會處著看。

    但最近三四個月身邊沒人倒是真的。上次被發配的時候遇到方家的千金,她去亞市旅遊,兩個人遇上當晚就去了七天酒店——因為褚望秦的卡和現金、手機全都沒帶去務農點。那一晚戰況激烈……

    他們那個隊團滅。方媛輸了遊戲,也沒跟褚望秦發展出什麽,加上這環境她實在待不下去,所以天沒亮就給氣走了。

    褚望秦白天去了一趟公司,褚望祺問了下他昨天的事情處理好了

    沒,想讓他幫忙辦事,出一趟遠門:出差兩個月。

    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衝主座上的褚望祺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機:“她們還需要我呢。”

    手機屏幕上有一個正震動的來電,顯示來自薛梓,那是個業界小有名氣的溫婉女主播。

    褚望祺頭痛地摁了摁太陽穴,握著筆的手緊了緊:“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知道你……”

    褚望秦從椅子裏起身,恍若未聞地道了句拜拜,大踏步地出了辦公室。出門的時候,有一個恭敬的身影候在門邊,褚望秦本來已經走出了幾步,卻又折返迴來,看了眼褚望祺身邊最親近的工作助理,極淡地笑了笑,有些促狹的意味:“看門狗再怎麽樣,有一點好,就是忠心。我哥還挺幸運的。”

    對方低了低頭:“小少爺說的是。您什麽時候迴來,我定也效忠到底。”

    “得了吧。別再勸他不可能發生的事,我不會過來。他就算死了也得從棺材裏爬出來,好好做他該做的事。”

    褚望秦晚上還真答應了薛梓。

    他在咖啡廳沒見到她,徑直走人了。結果在46樓的房間門口看到了靠在牆邊,亭亭玉立的女人。她酒紅色的波浪拉直了,現在是巧克力色的冷棕內扣,見到他的瞬間眼眶甚至泛起了微紅。

    “……我們複合吧。”

    褚望秦不太喜歡自說自話的人,於是握住門把,止住了開門的動作,掃了一眼被女人輕扣住的小臂:“先放開。”

    “薛梓,如果你好好在樓下咖啡廳等,我們還有得說道。但你來這,”褚望秦看進她眼裏,那一雙形狀漂亮的眼裏暗光微閃,“那就算了吧。”

    “褚望秦!”薛梓見他就要開門進屋,急了,委委屈屈地道,“你不能那什麽的事,我能接受,我們聊天到天明也可以,柏拉圖式的戀愛也沒什麽不好的,你這次不需要給封口費,我絕對不會說的……”

    “咳……”

    褚望秦滿臉黑線:???

    他沒咳嗽。

    薛梓說話的聲音也頓住了。

    這是個女聲啊。

    兩個人不言不語,躲在暗處的人也不好意思藏下去了,探出了個頭,訕笑了下:“褚先生,一……一千三。”

    來者戴著頂鴨舌帽,麵容削瘦骨相出眾,是流暢悅目但不會過於淩厲的線條,她眼角微微上挑,唇邊掛著尷尬的笑。

    褚望秦

    :……

    行行行,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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