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皇子能得到九幽府的支持代表了什麽,宸貴妃幾乎不敢想象。


    沈遷羽挽上半截袖子,露出細嫩的手腕:“娘娘大約覺得千氏女生來便是鳳凰命吧,可是娘娘,您就甘心做個山雀麽?”


    “您若都成了山雀,還能指望二皇兄有什麽作為?”


    沈遷羽在這裏改了口,稱唿柳如是為娘娘,宸貴妃內心已是風起雲湧。


    “千氏權勢再大,可還比得過我顏家?可還敵得過我哥哥?”沈遷羽勾了勾手指,笑的很惡劣。


    “公主殿下為何要幫我?”宸貴妃並沒有被衝昏頭腦,理智的發問。


    她甚至在等待著眼前這個女孩兒會給她一個邏輯嚴謹的答案,可誰知沈遷羽露出了更為乖戾的笑容,一雙眸子如星辰一般明亮:“大約是因為這後宮之中,皇後太後最忌憚厭惡的是你,前朝之上大皇子最大的對手是二皇兄。”


    她惡魔一般的攤開自己的手掌:“我如母妃一樣討厭千氏、不,我比母妃更厭惡千氏,所以,想讓那些高高在上的貴女們,嚐嚐跌入塵埃一無所有的滋味。所以,同我一起毀了千氏一族吧,母妃。”


    明明眼前這個女孩兒在笑著,可宸貴妃卻覺得自己如同寒冬臘月墜入了冰窟之中,連骨髓都冷的發疼,她覺得自己大約是在與魔鬼進行交易。


    “如果……我是說,我和長介,該做些什麽呢?”宸貴妃垂下眸子,終於選擇了妥協。沈長介正是沈遷羽到現在為止見都沒見過的那個二皇兄。


    沈遷羽隨意的擺了擺手,並未將一切放在心上的樣子:“倒時若有什麽需要母妃幫忙,遷羽自會言語。”


    宸貴妃握了握拳頭,將頭側到一邊,看著外麵開了一樹的花。


    “這,容我再考慮……”


    話還沒說完,便忽的被沈遷羽打斷。她斂起笑容,一張小臉極為不悅,甚至連聲音都冷了下來:“娘娘是知道的,後宮之中遠不隻您一位妃子,陛下也不僅就二皇兄一個兒子。”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冷哼:“四皇子也可,五皇子也罷,還不是一樣的。”


    話說到這裏已經足夠直白,她、或者說她背後的洛扶蒼,不過是要立個傀儡皇帝罷了,到時如真如她所講將千氏推落塵埃,顏氏一家獨大,又有洛扶蒼的加持,那往後這江山到底姓什麽還不一定。


    可如果她不答應,那麽就連做個傀儡摸一摸那極權的機會都沒有。


    宸貴妃入宮這麽些年,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終於也完全體會了一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受。


    她早就知道,今時今日,她別無選擇。


    “羽兒說笑了,都是一家人,今後若有什麽母妃幫得上忙的事,盡管提就好。”還是妥協了,傀儡便傀儡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剛剛還一臉冷漠殘忍表情的小女孩兒忽然又笑開了,好似剛剛的威脅都沒有發生一般,親昵的挽住宸貴妃的胳膊。


    “多謝母妃,果然母妃最好了!”


    她孩子氣的噘嘴:“那便上菜吧,光顧著說話都沒看已是這個時辰了,我都餓了。”喚著奴才擺桌,又隨便找著話題與她閑聊。


    那遊刃有餘的樣子,哪裏像個十一歲的孩子,甚至讓宸貴妃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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