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聲音又響了一次,雖然在夜霧下看不清,但能聽出好像是人的慘叫……


    麟德貴君旋即吩咐:“差兩個人過去看看。”


    宦官就立刻劃著小舟奔著慘叫的方向去,不一會兒,和另一艘小舟一起折迴了大船邊。


    範小圓一看:咦?宇文客?


    麟德貴君派出去的宦官笑揖說:“陛下,您把宇文禦子釣上來了……”


    範小圓:“???”


    被淩空飛來的魚鉤鉤入手臂,還被拽了兩下的宇文客疼得大腦都白了。那製作精良的魚鉤上還有倒刺,在他手臂裏嵌得死死的。


    於是他被鉤住的左臂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又是捂著臉,懵了半天才勉強緩過勁兒,悲憤的聲音顫抖著:“使用暗器是不道德的……”


    “……”範小圓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傷口,目不忍視地別開了頭,咬著牙暗自呢喃,“這他媽太戲劇性了吧……”


    連麟德貴君都傻了一會兒,然後趕緊伸手攙扶宇文客,同時扭頭吩咐宦官:“快請太醫。”


    範小圓在他吸著涼氣登上大船後,忍不住問道:“大晚上的,你劃個小船要幹嘛去啊?!”


    “我……”宇文客沉痛地看著嵌在胳膊裏的魚鉤,“算我願者上鉤好了……”


    “?”範小圓沒聽清,“什麽?”


    宇文客又吸了口涼氣:“沒什麽!”


    麟德貴君眉心輕輕一跳,與此同時,旁邊的幾個宦官神色各異地低下眼皮。


    很快,這些經過便如同一團濃霧一樣,無聲無息地向四麵八方的其他船隻飄去。


    作者有話要說:  十四人聽說後,吧唧嘴:哎,為了爭寵夠拚的啊,要不人家宇文禦子得寵呢?服!


    宇文客:t_t媽的我沒有!你們誰愛這麽爭寵誰自己來試一把……啊啊啊啊啊啊太醫您別硬拽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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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果然更得很晚,


    本章隨機送40個紅包,


    麽麽噠。


    ☆、chapter 33. 純黑


    太醫乘著小舟趕到麟德貴君的船上來, 大概花了十分鍾。


    走進船艙,他小心地看了看宇文客嵌著魚鉤的胳膊,交待宮人準備了熱水,接著便要上手。


    宇文客麵色煞白如紙:“直直直……直接用手取啊?!”


    他沒指望這裏能有什麽高科技的方法,但是魚鉤上滿是倒刺,在肉裏嵌著一碰就疼, 直接用手取太虐了吧!


    但太醫的說法是:“這上頭有倒刺, 若用工具輔助, 不如手感清晰, 必定更疼。”


    宇文客痛心疾首:“我怎麽這麽慘啊……”


    範小圓和麟德貴君一起坐在旁邊看著,雖然對穿越戰友的悲慘遭遇很同情,但實在忍不住想笑。


    麟德貴君被他的反應弄得也想笑, 強自正了正色,都到矮櫃前取出小碗倒了滿滿一碗酒端過去:“禦子。”


    宇文客一扭頭就聞到了酒氣, 忍著疼問:“幹嘛?”


    麟德貴君:“酒壯慫人膽。”


    宇文客牙關一咬:“我才沒慫!”


    “哦好吧。”麟德貴君轉身就要走, “那別喝了。”


    “別別別別別……貴君!”宇文客在疼痛中屈服, 急忙拽住他, 奪過酒碗,一飲而盡。


    然後在酒氣衝腦中,他的感覺好像是不那麽靈敏了, 皮膚上覆了一層微微的麻感,聽人說話時的反應也遲鈍了些。


    那麽,取魚鉤的疼痛應該也會緩解一些!


    他於是長吸了口氣,帶著壯士赴刑場般的悲壯, 向太醫伸出了手。


    三秒鍾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慘叫一直持續了五分鍾。


    在那個鮮血淋漓、依稀還掛著些許新鮮肉絲兒的魚鉤被扔到銅盤裏時,宇文客氣虛地癱到了桌上。


    接著,太醫給他清理起了傷口。


    迴過神來一些的宇文客意識到了慘叫丟人,為了在範小圓麵前維持形象,他這迴咬緊牙關沒再叫。


    於是小蛇吐信般“噝噝噝噝”的聲音迴蕩艙中。


    待得禦醫告退,他已經疼到連外衫都被冷汗浸濕了。


    憋笑了半天的範小圓終於沒忍住噗地笑了一聲,也倒了一碗酒,給他端過去:“喏,再喝點,迴去早點睡。”


    “……我沒事。”宇文客打腫臉充胖子,大義凜然狀地拒絕了,成身而起,趔趔趄趄地出了船艙。


    真是太慘了,還沒正式開始追妹子,就遇上了被魚鉤掛住這種概率極小的事故,簡直造化弄人啊!


    更慘的是,當宇文客從二十一世紀的床上醒來時,他發覺自己的左臂……很疼。


    他抬起胳膊看了看,沒有傷口,但痛感就是在皮下湧動著,就像被扭傷的那種感覺,表麵上什麽都看不出,是軟組織或者筋骨在痛。


    媽的……


    宇文客望著天花板一聲長歎,心情複雜地起床去上學。


    他對自己的傷情很有些擔心,因為古代沒有抗生素,不知道會不會感染。如果感染引起發燒什麽的,按照先前的經驗,身在現代的他也會受影響。


    但好在一天過下來似乎除了胳膊疼以外並沒有什麽問題,反倒迴到古代時再一睜眼,他一眼就看到身邊兩個比較熟悉的宦官都唉聲歎氣的。


    “……怎麽了?”宇文客揉著眼睛撐坐起來,兩人驀然迴神,轉過來欠身:“禦子。”


    兩個宦官的神色在一秒內交換了好幾個來迴,然後其中一個支吾說:“禦子您……昨晚那事,已經傳得上下皆知了。”


    宇文客一愣,“那有什麽的?被誤傷也沒那麽丟人吧?”


    宦官悶著頭:“是,話是這麽說。但是那十四位……”他作勢往船艙外掃了一眼,聲音壓低了些,“其中有六位今天去拜見了貴君。下奴琢磨著,他們是早就想去向貴君示好,一直沒尋著合適的機會,眼下拿您當了現成的機會了。”


    “?”宇文客沒明白,“我算什麽機會?”


    宦官說:“在貴君跟前兒指責您成心爭寵,多好的話題啊?”


    “……這也太可笑了。”宇文客神情複雜,“他們當我想受這傷?再說,就算我想,我也得知道陛下往哪兒甩竿啊?”


    範小圓那一竿甩得可太準了!!!


    “您這麽說不要緊,但誰知道麟德貴君那邊怎麽想?”宦官咕噥著,“俗話說三人成虎,這都已經去了六個了。下奴覺得……要不您主動去跟貴君告個罪、解釋解釋?不然萬一貴君針對您有個什麽看法,這事……”


    “……我不去!”宇文客斷然拒絕。


    他嗅到了一股濃烈的、後宮勾心鬥角的味道。


    但因為這個“後宮”的組成是一幫大老爺們兒,他稍一細想就渾身發怵,實在太惡心了!


    他還是繼續研究怎麽追範小圓吧!


    可是,當天下午,他這裏開始不消停了。因為那十四個人裏,沒去見麟德貴君的八個中,有人開始來探望他了。


    他們探望他,和去拜見麟德貴君的那幾個的原因是一樣的,都是示好。示好的最終目的,是想讓他在女皇麵前美言幾句,將來“投誠”的人推上元君之位。


    然後,宇文客發覺一個問題——先後前來的幾個人,在他這裏提出的交換條件,都是說如果他們當了元君,保證把麟德貴君搞下去,讓他當貴君。


    那麽,去拜見麟德貴君的幾個人可能也不止是說了他的壞話,他們有很大幾率也提出了交換條件,交換條件基本可以判斷為上位之後要幹掉他。


    宇文客一下子不寒而栗,


    ——這事兒實在細思恐極。


    首先他可以不答應,但不知道麟德貴君會不會答應。


    當然他願意相信麟德貴君的人品,那麽,可以姑且假設他們雙方都不會答應。


    於是這道題可以總結為:作為範小圓“未婚夫”的十四人現在分為了a和b兩組,a組的目的為借他上位並搞死麟德貴君,b組的目的為借麟德貴君上位並搞死他,假定他和麟德貴君分別拒絕了a組和b組的要求,在ab兩組的目的都不會輕易發生改變的情況下,問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根據他的解體邏輯,結果顯而易見。


    ∵ab兩組的目的都不會輕易發生改變,


    ∴他們會自己想辦法上位並自己搞死他和麟德貴君。


    “噝……”


    宇文客冒了一後背的冷汗。


    再設脫險方法為x,最為簡單的答案大概是這麽兩個:


    x1=讓範小圓把十四個人都解決了;


    x2=改變十四人的想法。


    其中,x1從理論上可行,但實際操作很有困難。首先,暗殺在他們這些二十一世紀好少年的三觀裏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其次,假若不暗殺隻是把人弄走的話,就算範小圓是女皇,她也得有個能服眾的理由——因為還有個輔助條件的存在:攝政王。


    x2則根本從理論上就不可行,除非他有《盜夢空間》裏那套技術。


    宇文客在把整個邏輯鏈畫成思維導圖後,焦慮地在船艙裏踱起了步子。


    媽的為什麽宮鬥大戲說開就開啊……


    他很煩得慌,因為那兩撥人既然已經動了要幹掉他們兩個的心思,那就說明他們對殺人沒有心理負擔。在沒有心理負擔的前提下,他們可能有一百種不同的方法下手達到目的。


    他的有效應對措施呢?目前是0種。


    而他如果想平安渡劫,理論上卻需要一個萬全之策,能把對方那一百種方法都防禦住的萬全之策。


    ——哪兒他媽有那種好策啊!!!


    媽的為什麽宮鬥大戲說開就開還一開就給他開個hard模式啊!


    更要命的是,就算他能想出一個所謂的“萬全之策”,這策有效無效還完全沒法提前驗證,可能有效也可能無效。在危機來臨之前,答案會一直處於不確定狀態,隻有當危機來臨時,才能最終驗證其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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