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


    篝火旁。


    劉備、關羽、張飛,法正,繞著篝火,東南西北盤膝而坐。


    關平、張苞、廖化、孫乾、簡雍等人,站在他們的身後。


    眾人的神情是慘淡的,是生無可戀的。


    唯一可以稱得上好消息的,就是關羽並沒有叛變。


    此刻關羽臉腫的老高,不時嫌棄的目光看向他的大哥。


    劉備每到此刻,就臉上火辣辣的。


    都是很默契的不再提之前的事情了。


    忽然,劉備仰天長歎,曆經二十餘年的坎坷,今天又迴到了原點。苦水直冒。別人都是一百八十度轉變,為何到他這裏總是來三百六十度呢?


    真是東風轉南風,南風轉西風,西風轉北風,北風轉東風,每次都是旋風。


    好在劉備麵對了幾十年的失敗,在這方麵的無論是經驗還是耐受力都是其他人的數倍。


    “絕對不能被袁譚擊垮,袁家早晚大劫難,他在劫難逃。”劉備陰沉道。


    眾人當然知道說的是袁家的內部矛盾。


    劉備此番戰敗,手中已經沒有多少兵馬了,就算不被袁譚所殺,也會死在劉璋手裏吧。


    其實劉璋這個人是軟弱無能的,但手下也有一群忠義的文武,這些人,一個個的確有一定的能力。


    劉備之前不聽漢中王劉璋的命令,此番失去兵權後敗迴成都,肯定沒有好下場。


    法正作為謀主,對這一切了如指掌,“主公,雖然袁譚攻破了劍閣,但並沒有全殲我軍,還需馬上派人去各處道路,收攏敗兵。或能得到一萬來人……。”


    當時劉備眼瞅著關羽過來砍他,跑的是很快的。


    如法正所言,還是可以收攏到一定的軍力。


    但隻是一萬左右的敗軍,對於現如今失去城池的劉備來說,不足以擁兵自重。


    要知道張任在雒城的兵力就有五萬,劉璋在成都更是還有十萬大軍,這都是劉焉劉璋父子二人,在蜀中二十餘年的積累。


    所以雖然在袁譚的強攻之下,但蜀國還很有一定的後勁。


    法正作為謀主,也是打算運用這後勁,和袁譚繼續長期的鬥爭下去。


    古往今來,長期的鬥爭中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事情。待袁家內部有變,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法正道:“張任是絕不可能贏了袁譚的,主公可以靜觀其變,待張任戰敗後,可收攏他的敗兵。”


    這就又加強了一定的軍力。


    “那之後呢?”劉備問道。


    法正道:“之後就有了和劉璋談判的資本,麵對袁譚的攻勢,分則兩害,合則兩利。”


    “那再之後呢。”劉備又問道。


    法正沉默了,他雖然是一位謀主,但在如今的局麵下,能夠為劉備找到立足的辦法已經很不容易了。


    劉備也不再問了,起身對法正鄭重一禮。


    “主公!”法正急忙起身還禮。


    “孝直在我這裏屈才了,若是不然,早以名震天下。”劉備無比愧疚,說完獨愴然而涕下。


    法正拜倒在地,“主公,切不可在說這樣的話,現在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


    豎日。


    雒城。


    雒城是成都北麵,迎著劍閣方向的最後一座堡壘式城池。


    蜀國大將軍張任受漢中王劉璋所托,帶兵五萬守備這裏。


    這一天得到劉備戰敗的消息後,召集眾將議事。


    “劉備匹夫,誤我蜀國,劍閣這樣的雄關都能夠丟了。”張任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大將雷同道:“大將軍,聽說是袁譚假冒關羽,末將也是奇怪了。劉備兄弟天天抵足而眠促膝長談的,竟然沒認出來?”


    張任這時候手一揮,“一群無能之輩罷了,不要再提此事以免影響了士氣。”


    如今劉備敗了,那麽他們就要麵對洶洶而來的神策軍。


    不過張任對於守住雒城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這來自於,西川的資源,大多數集中在成都所在的廣漢郡,無論是人口還是糧食產出占整個西川的二分之一。


    蜀國擁有一戰的力量。


    張任道:“雒城依山而建,隻有兩個城門,非兩路齊攻不可破也。”


    又道:“山北有條大路,直取雒城東門,山南有條小路通西門。大路來敵,可用地勢居高臨下,滾石檑木……不足為懼。小路的話,反而敵人居高臨下而來,最是緊要。”


    吳蘭,雷同等將領看著地圖。


    雒城這座城和天下各處城池都很不同,是一座鑲嵌在大山裏麵的城池,隻有兩個城門。


    北城門外是大山,若敵人居高臨下而來,城不可守,所以曆來是在城外的山上駐軍禦敵。


    張任道:“吳蘭,你統兵二萬,守東門。我自引兵三萬,去山中防守。雷同將軍負責糧草。”


    “喏!”


    ……


    隨著劍閣被袁譚攻破,川南震動。


    成都廣漢郡之外的,巴西郡,梓潼郡紛紛投降。


    這一日,袁譚進兵綿竹。


    綿竹是一個著名的地方,山清水秀,在這裏曆史上發生過綿竹之戰。綿竹之戰是蜀漢最後一戰,以諸葛亮的兒子諸葛瞻大敗告終。


    綿竹還有綿竹大曲,酒也不賴。


    清露鎮,是一個世外桃源小鎮,盛產竹子,也是後來釀造綿竹大曲的地方,現在的清露米酒也很是好喝。


    如今這個小鎮是袁譚的指揮部駐地,地主家的院子,也成了他現在居住的地方。


    “草堂春睡足……。”


    袁譚並沒有睡,隻是有感而發。下一步即將進攻雒城,雒城也是很有故事的地方。


    最著名的故事就是落鳳坡。


    有大路和小路通往雒城,落鳳坡就在小路的途中。袁譚作為穿越眾,自然知道龐統就是死在了落鳳坡。壯誌未酬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與此同時。


    在地主家院子隔壁,是諸葛亮和龐統住的地方。


    “大公子力挽狂瀾,真乃聖主也,然,曆史會如何評價吾二人?”龐統歎息道。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兩個人一起道:“吾二人要取雒城。”


    龐統道:“取雒城有兩條路,大路和小路,大路好走,你走哪一條?”


    “嗬嗬嗬。”諸葛亮輕搖羽扇,“鳳雛兄,你以為我不知道?小路在地勢上有壓製力,想要攻進城中,必走小路。”


    也就是說,小路是主攻,大路是輔助。


    臥龍鳳雛當然誰也不想當輔助,都要搶主c。


    爭執不下。


    少頃。


    “石頭剪子布。”


    諸葛亮看著自己的拳頭,無語了,又輸了,好像猜拳從來沒有贏過這個人。


    “哈哈哈……。”龐統大笑,“算無遺策的臥龍先生,原來猜不中拳。”


    其實龐統知道諸葛亮脾氣,爭強好勝,心理上肯定是喜歡出拳,所以每每以柔克剛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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