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現世國都鄴城。


    消息傳出去的速度很快。


    第二天。


    熱度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持續提升。


    人們津津樂道,心情格外不錯。


    隻有一小撮人,心裏沉重到隻有發泄才能夠舒緩。


    而在發泄之前,當然要做好完善的布局。


    才能夠準確的、沒有後顧之憂的將敵人一網打擊。


    冀州別駕府。


    也就是許攸的府邸。


    奢華的廳堂,因為大木箱子裏麵的財寶,而黯然失色。


    許攸眼睛裏閃爍著光華,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大一筆賄賂。


    紅藍寶石,鑽石,翡翠,金玉滿堂。


    東郭儀向允龔睇三人,神情堅定。


    這筆財寶,就算是冀州商會合資的,也是舉足輕重。


    但對於破產來說,那必須要把全部身家拿出來拚一把。


    隻要打倒了邢窯,將瓷器掌握到手中,這些財富,還是可以掙迴來的。


    許攸在這筆財富前,已經成了許寶寶。


    與那和珅和寶寶,有異曲同工之妙。


    東郭儀發現許攸已經無法自拔,便知道目的達到了,“許大人,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哦嗯還有!”


    許攸看起來與後世晚輩和寶寶還有一定差距,醒過味來後,淡淡道:“你剛才都說了些什麽?”


    東郭儀三人對視一眼,齊道:“並未說什麽。”


    “好的,去吧。”許攸揮手道。


    東郭儀三人二話不說,就走了。


    許攸這麽答非所問的迴答,反而是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如今袁紹是丞相,但還監領著最重要的冀州牧。


    但他畢竟是丞相,日理萬機。


    所以冀州地區的具體事務,都是許攸負責的。


    隻要許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那麽詳查,隻要抬起手袖遮擋一下。


    那麽東郭儀他們的行動,那就是山賊的突發事件。


    邢窯被毀了,他們作為業界同行,接管順理成章。


    隨著東郭儀三人離去。


    後堂裏走出一個頗有威儀的老人。


    身上的華服、掛件,就連許攸這樣的天下名士也汗顏。


    離去的東郭儀等人更加無法相比。


    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甄逸老大人。”


    許攸第一時間,合上了財寶的蓋子。


    蓬的一聲。


    而甄逸對這一箱子財寶,視若糞土。


    道:“許大人,讓他們先去搞事情,然後老夫再去找閆山。然後,將他們這些人一網打盡,壟斷整個瓷器行業。”


    東郭儀他們給了許攸一箱子寶物,而甄逸,給了未來瓷器行業二成的幹股。


    富可敵國的財富,就這樣賄賂了出去。


    這才是大手筆,大魄力。


    “嗬嗬嗬……。”許攸快速的笑了笑。


    烏紗帽兩頭翹,吃了原告吃被告。


    畢竟是兩頭收錢,雖然麵對的是真金主,多少也很尷尬。


    “甄逸老大人真是有魄力,不愧是咱們大公子的泰山。對了,老大人怎麽不直接去找大公子呢?”


    許攸這一問,也是大有深意在裏麵,可以看做是又一次試探。


    “嗬嗬。”甄逸淡淡一笑,道:“怎麽能錯過孝敬許大人的機會。”


    要是真找大公子,先不說大公子會不會去辦這件毀名聲的事情。


    就許攸這一關,誰也過不去。


    縣官不如現管。


    許攸或許不會自己直接捅出來這事情,但隻需要透露給袁尚誰的。


    袁譚和甄逸,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甄逸當然明白這一點,所以沒有去找他的女婿。


    許攸聞言也是一笑,深看甄逸,這人若是謀士,絕對是最狠毒的那種。


    稍後。


    甄逸渡著四方步,也離開了。


    許攸再次打開箱子,看著裏麵的財寶。


    忽然,他臉色大變。


    渾身發軟。


    直接坐在了地上。


    貪的太多了。


    當貪婪的舒爽過去,他有些害怕了。


    然而,這已經是一條不歸路。


    “老爺,三公子來了。”


    “什麽!”


    許攸差點嚇尿了。


    難道是東窗事發了?


    不可能這麽快的。


    他現在的謀略能力,全部用在了貪汙上。


    馬上神情從容起來,“快請,快吧這些抬到後麵去。”


    ……


    三日後。


    廣平郡北部。


    邢窯。


    隨著瓷器推出,這裏也被世人所知。


    圍繞著邢窯人的生活,到來了許多與生活相關的外人。


    邢窯人需要衣食住行,袁譚也有意將這裏打造成為景德鎮那樣的瓷器城市。


    所以邢窯人沒有拒絕外來戶。


    逐漸有了小鎮的規模。


    由於還沒有行政編製,也還沒有官府等設施。


    日常治安維護,是自己組建的護衛隊。


    時夜。


    天昏地暗,月黑風高。


    大地上,一片黑影,悄悄接近邢窯鎮。


    而另有一片黑影,悄然在後。


    還有一片黑影,又在後。


    更有一片黑影,在最後。


    第二片黑影,進入到了草叢後麵的樹林子裏。


    “許大人。”


    為首的正是甄家家主甄逸。


    甄逸親自出馬,顯然對於邢窯太重視了,並且,他那二個兒子不成器,他也是不得不親自前來。


    許攸見到甄逸後,十分落寞,道:“老大人,下官今天幫不了你了。”


    甄逸心中咯噔一下,“這……這從何說起?”


    “老大人,別來無恙。”


    這時候,許攸身後,一人策馬而出。


    “三公子!”甄逸大吃一驚,以他的精明,馬上就明白了所以然來。


    顯然,袁尚也惦記上了邢窯。


    袁尚看到甄逸明顯不滿,心裏冷笑。


    以前,袁尚還是很尊重甄逸,很想和其拉上關係。


    但自從甄姬嫁給袁譚後,甄家肯定是他未來的大敵。


    於是也不假以顏色,冷道:“怎麽,本公子路過這裏,獲知有人夜襲邢窯,特來義助。老大人你還要反對?難道你和那些賊人有關係?”


    甄逸的心沉入了穀底。


    便也知道這位三公子借助東郭儀今天的行動,不單單能夠將邢窯收入囊中,冀窯也一個跑不了。


    真是好手段。


    袁家的三位兒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而他的那位女婿能夠一直力壓袁尚,絕非某些傳聞袁尚無能。


    “不敢。”


    甄逸深知以袁尚的地位,此番背後肯定也有袁紹的影子。


    無論怎麽樣,他都不可能鬥得過袁紹,嗬嗬一笑,道:“老夫探聽到有賊人暗害邢窯,這才前來相助,既然三公子已經接管此事,老夫拭目以待。”


    袁尚微微一笑,僅憑這些事情,很難扳倒甄逸,道:“那麽,老大人今夜就看一場好戲吧。”


    甄逸沒吭聲,所有人都被袁尚算計了,包括他還有東郭儀等人,隻以為天衣無縫,獲得富可敵國的財富……。


    而就算是袁紹,也不能沒有道理的亂來。


    正好以東郭儀為刀,不但能夠侵吞了瓷器行,反而不留罵名留美名。


    正在這時。


    邢窯鎮傳來了預警的梆子聲。


    “馬延張顗何在?”


    “末將在!”


    “馬上領兵,隨我去救人!”


    “喏!”


    ……


    亂世賊人很多,一般鄉村都有預警係統。


    比如敲鍾,敲梆子。


    月色下。


    閆山十幾個老頭,帶著邢窯的漢子們,拿著棍棒集結在小鎮的入口處。


    而在外麵。


    黑壓壓一片,偶爾反射出亮光,必然是刀槍之鋒利,不計其數的匪徒。


    東郭儀很大方的走了出來,他打點好許攸後,也就沒必要隱藏自己身份了。


    今夜邢窯鎮的人,插翅難飛。


    “閆老,咱們明人不說暗事,你們才多少人?要命還是要秘方,你們就選擇吧。”


    閆山冷道:“東郭儀,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人,你這樣公然為賊,就不怕王法嗎?”


    “王法?”東郭儀哈哈大笑起來,“如今,在這裏,我就是王法。”


    “東郭儀,你不會有好下場的。”閆山道。


    東郭儀見其還能鎮定,鼓掌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匠,那青花瓷其實就是你自己研究的吧?在薊窯彩陶節玩了一套,好借助袁家入主幽州,順理成章的離開薊窯。”


    “我告訴你,你別有什麽奢望,趕緊投降為上。”


    東郭儀說到這裏,舉起一隻手。


    他所帶來的私兵,團團齊上前,充分給與了壓迫力。


    東郭儀冷道:“趕快投降吧,我這邊一落手,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誰說的?”


    外圍有聲音傳來。


    “我說的。”東郭儀下意識一聲迴答,猛然轉身望去。


    那夜色之中,先是一片閃光,然後火把熊熊光亮衝天。


    東郭儀臉色大變,“三……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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