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地方。


    鳥叫聲怡人。


    草叢裏。


    石璋悠悠醒來。


    就感到頭疼,腰疼。


    疼的厲害。


    “我這是在哪裏?”


    “我這是怎麽了?”


    “我麵前怎麽有一坨屎?(還是稀的!)”


    石璋一陣痛唿後,清醒了過來。


    這屎是他排泄的,有人暗算他。


    咆哮道:“誰,這特麽是誰幹的!”


    “哎呦~疼……。”


    這一喊不要緊,更加疼的受不了。


    這時候。


    遠處傳來喊號的聲音,“閆氏龍鳳呈祥瓶,清河崔家出價一萬貫!”


    緊跟著。


    “閆氏龍鳳呈祥瓶,晉陽王家出價二萬貫!”


    石璋一聽,臉色大變,“不好!已經開始拍賣了!”


    他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


    若是那龍鳳瓶被別家買去,二公子拜堂的時候,那香案上放什麽?


    還不把他丟進黃河喂魚?


    誰幹的,太壞了,簡直要他的命。


    肯定不是人幹的,是人就幹不出這麽沒**的事。


    石璋狂奔起來。


    他意識裏是暫時遺忘了傷痛,但是,身體是誠實的。


    “哎呦……。”


    他頭暈,路都看不清。腰疼,根本邁不開腿。


    在不斷的報價聲中,無論多麽焦急,隻能一瘸一瘸拖著腿走路。


    而這報價聲,能夠傳遍整個商會建築群。


    隻要報價超過一千貫,分布在整個會場的工作人員,都會烽火台一樣的呐喊。


    以告訴全會場各處的人,有精品誕生。


    所以雖然石璋在隱秘之地,也能聽到。


    “丁氏作品,雙耳金虎彩陶瓶,拍價一萬貫!”


    十大名品排行榜不斷刷新,價高者上榜。


    柴火房裏。


    袁譚坐在柴火堆上,郭嘉坐著柴火堆下。


    典韋和許褚就很焦急了。


    走來走去。


    一個從左向右,一個從右向左。


    往來交替。


    典韋好幾天沒吃飯一樣,等上飯心慌慌,“大公子,我打外邊迴來,外麵的展廳裏麵,那可是人山人海。比鄴城逛青樓的人都多,您坐的可夠穩當的。咱們這裏地方太偏了,都沒人來的。”


    袁譚道:“不要著急,主會場是先進行的,還有很長時間,整個拍賣會才結束。”


    “酒香不怕巷子深。”拿起麵前的清明上河圖青花瓷道。


    郭嘉他們的目光落過去,底氣十足起來。


    第一次見到此物的時候,真是心裏嚇的慌。


    天底下,還有這等光澤剔透的陶器,上麵的圖案,根本就不是畫的,就是現實一般真切。


    後來才知道,這不是陶,這是瓷。


    而且並非特殊才能做出來,和陶一樣,隨便就燒一窯。


    這樣的話,陶器還能有市場?


    袁譚更有信心,無論那些大師的作品多麽精美,都隻是陶,這可是在曆史長河中替代其主流地位,更高一個層次的瓷。


    ……


    主展廳。


    怕是有上千人聚集在這裏。


    還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人們議論紛紛,對於今年的十大名品讚不絕口。


    廳外巨幅的榜單上,十大作品座位排定。


    隨著接近尾聲,應該不會再有變化了。


    負責排列榜單的人,將一丈多長的鉤子扔在地上,鬆了口氣。


    剛才的競爭太激烈了,向上換榜的他們手都酸了,現在終於可以喝口水緩緩了。


    石璋的手下都很著急。


    “石翎,你哥到底去哪裏了?”


    “龍鳳瓶和山河瓶都沒了,其他根本無法匹配公子的婚禮。”


    “你哥迴去肯定會被嚴懲的,我們也跟著連坐。”


    石翎此刻焦急不堪,這事情大了。二公子是什麽脾氣,那是外寬內忌的一個人,特別記仇。


    表明和和氣氣,背地裏可是要弄死人的主。


    這麽給他辦事,肯定死定了。


    石璋完了,石家也跟著完蛋。


    “哥!你……你去哪裏了!”


    石翎遠遠就看到了石璋,跑了過去,差一點就要罵娘。


    石璋此刻一點也不好受,捂著頭上的包,還有後腰的淤傷。


    他可是費勁千辛萬苦,才走完這一裏地的路,“兄弟,情況怎麽樣了?龍鳳瓶還在嗎?”


    石翎臉色一片蒼白。


    緊跟著,石翎的臉色也一片蒼白。


    這時候,從人裏麵走出來一個麵色始終陰沉的大漢。


    冷道:“石璋,你去哪裏了?你完了,二公子絕對饒不了你的。這事情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必須要全抗下來了。”


    這個人叫司馬進,是司馬家的心腹死士,賜司馬姓氏。


    帶領十幾個死士,負責石璋一路上的安全。


    畢竟世道亂,又帶著那麽多錢。


    石璋雖然是有地位的執事,也不敢得罪司馬進。


    此刻也是有苦難言,又害怕,又憤怒。


    內心已經咆哮,這是特麽的誰幹的啊?


    難道是崔琰派人暗算自己?


    真是造孽啊。


    他有苦說不出。


    現在名品都沒了。


    就剩下一個裝水的大缸,司馬光砸的那種,隻不過是富貴人家用的一般彩陶。


    放在庭院裏,又能裝水養魚滅火,又有觀賞性。


    但司馬家不缺這個,要了沒用。


    “哥,咱家完了,都是因為你!”


    石翎眼睛紅了,上去就揪住了衣領。若不是有這麽多人,早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兄弟,兄弟,你看看你哥我現在,還不夠慘嗎?我這是被人給陷害了……。”


    石翎這才發現,石璋鼻青臉腫,一看就知道是挨了打。


    可是,二公子是不會管這些的。


    “哥,現在隻能是趕緊去其他展廳,購買一些精品,看能不能蒙混過去,至於司馬進這些人,迴去的路上,下毒殺了。”


    石翎低聲道。


    石璋冷靜了下來。


    能夠成為司馬家這種大家族的執事,那也是人精。


    心狠手辣,對上對下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走,我們去柴火房。”


    石翎一愣,去柴火房做什麽?一把火自殺嗎?


    石璋急忙解釋,“有人在柴火房布置了一個展廳。”


    “誰啊,這麽缺魂?”


    石璋反而嚴肅起來,“兄弟,二公子常說,事情反常即為妖。這幾年,二公子文韜武略,從來沒有看錯過一件事情……。”


    他想到這裏,立刻道:“快,快架著我過去……。”


    “是嗎?”石翎一愣,“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噓……,兄弟,你可要管住你這張嘴。”石璋嚇的渾身一抖。在司馬家,死馬這些都是違禁詞。


    一行人就去了。


    而在主展廳裏。


    “恭喜崔公子了,也隻有這山河社稷瓶才配得上崔公子這等美男子。”


    崔琰用了六萬貫,購買到了這一對大型的彩陶瓶。


    以後放在廳堂主位兩側,誰來不肅然起敬?


    同時,也成就了今年的第一名品。


    所以,崔琰和葉謙,此刻成為了大會的焦點人物。


    “公子,石璋出現後,帶著他的人往偏僻處去了。”潘和從人群中擠進去,湊近低聲道。


    崔琰會去參加司馬懿的婚禮,自然也關心石璋。


    本說給司馬家抬抬價,石璋卻一直沒有出現競拍,這事情就太詭異了。


    所以派人前去偵查。


    自語道:“此人為司馬懿購買婚禮用的彩陶,何等大事。他剛才消失了那麽長時間,現在迴來,不說趕緊下手買一些,反而帶著手下去往偏僻的地方?”


    他想起早年被司馬懿暗害,摔斷了腿,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現在陰天下雨還疼著呢。


    “你跟過去看看。”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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