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戰場上。


    加上城內的百姓。


    十萬人提升了自己的認知。


    袁譚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墨鏡,竟然在古代引發了如此的驚濤駭浪。


    趙雲策馬而迴。


    下馬,“大公子,末將幸不辱命。”


    沒有任何得意的神態。


    讓袁譚想起了一句話,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就是趙雲。


    用他的時候,他威不可擋,石破天驚。


    閑置他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怨言。


    三國首屈一指的名將風采,令人刮目相看。


    趙雲雙手托著墨鏡,送了上去。


    袁譚騎在馬上,嘶啞的聲音俯視道:“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子龍,此物與汝般配,就留在你那裏吧。此物得之不易,你要好好保存。”


    趙雲動容。


    心中隻有激動,激動,再激動。


    說實話,他有些離不開這墨鏡了。


    這樣天下獨一無二的奇物,可遇不可求,可用城池交換。


    大公子反而送給了他。


    納頭便拜,“這……,末將謝大公子恩賞!”


    “起來吧。”袁譚沙啞道。


    “大公子請保重身體。”趙雲起身道。


    眾人都是關切的目光。


    “沒事,你們都不要擔心,我這病,三五天就好了。”袁譚嘶啞的說道。


    就發現,眾將鬆了口氣的同時,目光匯聚在了墨鏡上。


    趙雲有些手足無措,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存放墨鏡。


    袁譚拿過來,用眼鏡腿掛在了趙雲的衣領上,笑道:“這鏡片十分嬌氣,稍後,去我那裏領一個眼鏡盒。”


    眼鏡盒!


    眾將對視一眼,羨慕嫉妒恨啊。


    “咳咳咳。”袁譚一陣咳嗽,感到胸口裏麵扯的生疼。


    這是下唿吸道感染的症狀。


    一旁駐馬的袁紹,本想著立刻揮軍攻城的。


    但發現袁譚病情加重,緊張起來,“傳令,大營移動到洛陽城下。傳令收兵,來日再戰!”


    徐晃已經不足為懼。


    袁紹自然不能讓楊奉輕易跑掉,因此壓迫過來安營紮寨。


    他騎馬過去,擔憂道:“顯思,你的病情如何?大夫怎麽說的?”


    “沒有大礙。”袁譚示意自己沒事,這病,在古人眼裏是大病,是因為沒有特效藥。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吃了藥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便打定主意迴去後,吃兩粒阿莫西林,再配點其他的藥。


    袁紹這才鬆了口氣,忽然發現,若是沒有長子,他根本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長子綜合征大爆發。


    “顯思,不要騎馬了,來人,帶一輛馬車來,送大公子迴營。”


    ……


    隨著徐晃帶領本部親兵迴城。


    袁軍也後撤了一段距離開始安營紮寨。


    楊奉當然看到了這一切,在他的城下安營紮寨,簡直是對他的一種藐視。


    可以預見,今日發生的事情傳出去後,昔日的聲名淪喪。


    這種情況下,徐晃登城拜見。


    楊奉麵色陰沉,“徐將軍,你為何不全力以赴,還和那個趙雲攀談了起來?”


    打了敗仗,主帥肯定不高興。


    徐晃並非官場能手,初出茅廬的他脾氣耿直,直言道:“大帥,末將慚愧,並非那趙雲的對手。”


    楊奉怒道:“不是敵手,就不用打了嗎?”


    這話來的突然,徐晃一愣。


    很明顯,既然知道不是敵手,當然要愛護自己的將領。


    還沒有到生死關頭,就明著讓人去死,豈是人主所為?


    這並非一個主公該說的話,


    “你是通敵嗎?”


    這句話一說,隻能暴露了楊奉的無能。


    徐晃隻是敬佩趙雲,這才說了幾句話。


    他沉默了。


    少頃,淡淡道:“大帥所言甚是,來日,末將必定拚死一戰!”


    楊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群部將也跟著走了,城頭上隻留下孤零零跪著的徐晃。


    說起來,楊奉這些人都是賊眾出身,這將領裏麵,隻有徐晃一人是官軍出身。


    而徐晃,昔日還經常討伐楊奉這些賊眾。


    誰也沒想到,楊奉被招安成為了車騎將軍,反而成了徐晃的頂頭上司,征調他為部眾。


    時夜。


    袁家中軍大帳。


    袁紹拿著毛筆坐在席塌上,麵前案幾放著滿是墨汁的硯台。


    隻見他提筆,沾了沾墨汁,就塗抹在了一個甲片上。


    這是從他盔甲上拔下來的甲片。


    一開始袁紹是用銅鏡的,但是找不到那麽薄的,也根本找不到透明的銅鏡。


    銅鏡怎麽可能透明呢?


    難道是水晶做的?


    就隻好用甲片先練手。


    就算無法看到,帶起來也很好看的。


    一旁有幾個工匠,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這時候,高幹走了進來,看到袁紹這麽認真的塗抹甲片,唏噓不已。


    明知道不是透明的,還在製作。


    他手裏拿著一個小盒,“舅舅,這是最後一種甲片了。”


    哢嚓。


    忽然傳來一聲響。


    一個工匠直接跪倒在地,“主公,小人無能,不會製作這麽神奇的物品。”


    其他工匠也不會做,與其一會惹怒了袁紹,不如現在就認罪。


    於是全部跪了出來,“主公,小人們也不會做……。”


    袁紹感到自己要被這繁瑣又不順暢的製作逼瘋了。


    全部失敗在了鏡子腿和鏡片的銜接上。


    竟然連最簡單的形狀仿製都這麽難。


    “父親……。”


    這時,袁尚闖了進來。


    袁紹就尷尬了,急忙示意高幹和工匠們立刻收走這些。


    工匠們見到沒有要自己的小命,鬆了口氣。


    袁家曆來寬厚,他們還是很願意為袁家出力的。


    “顯甫,你來有何事情?”


    袁紹正襟危坐,發現手上有墨汁,急忙收了起來。


    袁尚也是愣了一下,就當什麽也沒看到,“父親,孩兒想著,若是能夠勸說徐晃為我袁家所用,豈不美哉?”


    袁紹對於徐晃的能力,當然有了很深的了解,感到這個想法很不錯。


    “你可有把握?”


    袁尚急忙道:“父親,隻要有皇帝的詔書,就有把握。”


    袁紹想了想,“徐晃是一員虎將,若能為己用,最好不過。若能勸服時,便為你的部將吧。”


    既然這個提議是袁尚拿出來的,袁紹也不會去搶。


    袁譚已經成長到他這個父親無能為力,退避三舍的地步。


    往往在袁尚身上,還能找到一點當爹的成就感和培養的樂趣。


    放養的都這麽厲害了。


    袁紹作為一個父親,想要培養出來一個的心情,不足為外人道也。


    袁尚得到支持後,當然心情很喜悅了。


    他通過白天趙雲和徐晃的這一戰,覺察到他大哥應該也在打徐晃的主意吧,若是不然,以趙雲的武藝,陣前斬將豈不美哉?


    “兒啊,你要盡快動手才好。”袁紹忽然說道。


    袁尚重重點頭,顯然,他父親也覺察出來了。


    對於袁紹來說,他大兒子麾下猛將多的讓他心跳加速。


    還是很願意看到有一員虎將歸到二兒子麾下,這也是掌權者一種平衡之權術。


    他相信在自己的幫助下,袁尚一定會在袁譚之前招募到徐晃,整個袁家的實力,也會得到進一步提升。


    父子二人的目光突然匯聚在了案幾上。


    這裏遺落著一個袁紹塗抹了墨汁的甲片。


    顯然,袁紹在求知的路上,在追趕長子背影中,遭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山,這實驗,是何其的失敗。


    而袁尚,早已經在和袁譚的鬥爭中,‘體無完膚’。


    對視一眼,頓感同命相連。


    在袁譚給了他們無數驚喜後。


    這一次,在徐晃的事情上,說什麽,父子二人也要給他大哥(長子)一個驚喜。


    以填平總是那麽無知帶來的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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