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承恩公顧老國舅七十整壽的日子。

    承恩公府天還沒亮就燈火輝煌的忙碌了開來。

    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顧秦氏因為這半個月接連發號施令的緣故, 嗓子都啞了。

    在她的旁邊坐著的是她的妯娌顧陳氏。

    顧陳氏雖然不像她一樣啞了嗓子, 但是眼角眉梢也帶著濃濃的疲倦。

    再往旁邊則坐著顧老國舅的三個女兒, 她們早在幾天前就匆匆忙忙的趕迴了娘家, 幫助兩位嫂子為父親的七十整壽做準備。

    顧老國舅作為當今聖上唯一的親舅舅, 在大寧朝的地位可想而知。

    而他的七十整壽又會有多風光, 不用說,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不請自來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可是來者是客,我們又不好把人擋在門外, 這可真的是讓人傷透腦筋。”二夫人顧陳氏一邊說一邊不停地揉著眉心。

    顧老國舅的大女兒趙顧氏是個腦子靈活的,隻見她轉了轉眼珠子,就想出了一個絕佳的妙招來。

    “倘若實在是坐不下人, 那就在街上擺個幾十桌也是一樣, 反正這一整條街都是咱們家的,也不會有人會對此有什麽意見!”

    “可是真要這樣做的話, 會不會太張揚了一些?”顧老國舅的小女兒齊顧氏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躊躇。

    “就算張揚, 我們也是奉旨張揚!”

    趙顧氏是個幹脆利落的性子, 她直接拿征詢地眼神望向大嫂顧秦氏, 也是她最好的手帕交。

    “能夠大著膽子不請自來的人, 都有著七扭八拐的各種背景,父親又素來跟我們說做人要以和為貴, 我們可不能罔顧他老人家的意願,把那些特意過來給他賀壽的人給攔在門外。”

    顧秦氏也是個利落的性子,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因為忙碌而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看樣子也隻能這樣做了。”

    “大嫂,你怎麽又揉太陽穴了?難道是頭疼的舊疾又犯了?”顧老國舅的二女兒張顧氏一臉擔憂地看著顧秦氏。

    她的丈夫是太醫院的一名太醫,因為耳濡目染的緣故,對家裏人的身體向來頗為關心。

    “可不是頭疾犯了,這些日子,大嫂忙得腳不沾地的,前兩天還暈過去一迴呢。”顧秦氏還沒有迴答,她的妯娌顧陳氏已經代她迴答了。

    “唉……別人到了大嫂這年紀早就安安心心的抱孫子了,哪裏還會忙碌成這幅模樣!”趙顧氏望向自己手帕交的眼神充滿著心疼和無奈。“你呀,就是太寵著他們小兩口,要是強行把他們並攏在一起,我就不信他們敢當真和你對著幹!”

    “哎喲,你就別再和我說那對小冤家了,一說我就腦袋疼!”顧秦氏被大姑子趙顧氏說得直接垮了臉,“現在我隻盼望著他們今日能夠看在公公的麵上,好好的體諒咱們一迴,別又鬧起來我就阿彌陀佛了!”

    “就咱們銳哥兒那脾性,他可是誰的帳都不肯買的!”趙顧氏一說起自己那個大侄兒,就滿肚子的牢騷,其他人也是一副心有戚戚然的表情。“你們說說,這世上還有誰會像他一樣,如花似玉的媳婦兒,就因為花錢稍微大方了一點,就礙了他的眼,直接把人姑娘家家當擺設似的,十天半月的不肯進屋一迴,也難怪拾娘惱他,幹脆卷了鋪蓋直接跑到宮裏去住了。”

    “這也不能全怪到咱們銳哥兒頭上,難道拾娘那丫頭就不是個爆炭脾性嗎?當初明明是她哭著喊著要嫁給咱們銳哥兒,誰知道嫁過來以後,又說咱們銳哥兒吝嗇,不夠大氣,整天就記著柴米油鹽醬醋茶!你們說說,這世上有幾個做媳婦兒的會像她這樣,把自己夫君從頭批到腳,又從腳批到頭的?”

    相較於幫理不幫親的趙顧氏,丈夫是皇商,性情也頗為溫順靦腆的齊顧氏卻忍不住在這個時候抗議了。

    她是顧老國舅最小的女兒,也是最晚出嫁的,當初大嫂顧秦氏坐月子的時候,她沒少幫著大嫂照顧自己的大侄子,是以,對顧承銳的感情非常的深厚,不論誰說他,她都一定要出口相幫的。

    趙顧氏拿這個一提到大侄子就戰鬥力飆升的小妹沒轍,直接轉移了話題道:“說起來,拾娘還真有點不像話,就算她和銳哥兒這兩年鬧得水火不容的,也不能在這時候都賴在宮裏躲懶啊!像現在這些事兒,可都是她的責任!她可是咱們老顧家將來的宗婦!”

    “她叫太後一聲外祖母,是太後親手養大的,她要不自己出來,誰敢當真去宮裏把她給揪迴來?”顧秦氏一臉苦笑地從旁邊的丫鬟手裏接過風涼油抹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邊抹邊繼續開口說道:“而且就算她迴來了又能怎麽樣呢?不和銳哥兒打起來,不給我添亂就萬幸了!”

    “大嫂,這世上做婆婆的人猶若過江之鯽,但是做到你這份兒上的,還真沒幾個了!”趙顧氏被顧秦氏這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話給說得都沒脾氣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啞然失笑的表情。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到了開席的吉時。

    賓客們陸續趕到了。

    顧秦氏在妯娌和三個出嫁姑奶奶的幫助下,遊刃有餘的與女眷誥命們寒暄著,一時間整個承恩公府熱鬧的不行。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已經做了幾十年世子的顧世子步履匆匆地來到了正房院門外,讓一個丫鬟趕緊進去把妻子顧秦氏給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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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現在垂花門內已經到處是女眷的緣故,顧世子哪怕作為承恩公府的主人,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胡亂走動了。

    顧秦氏收到消息,在給了顧陳氏和趙顧氏等人一個隱晦的眼神後,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正房院外,還沒來得及開口,顧世子已經連珠炮似的找自己夫人問個不停了。

    “聖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家裏接旨的香案都準備好了沒有?”

    顧秦氏連忙點頭對丈夫道:“早就準備好了,是現在就抬到中門去嗎?”

    “現在就去,我去後麵的五福堂請父親他老人家出來準備接旨。”顧世子言簡意賅地說完,又看了妻子兩眼,叮囑她得空多喝點潤喉的枇杷膏以後,就匆匆離去了。

    心裏陡然泛起絲絲甜蜜的顧秦氏在聽了丈夫的這一聲通知以後,自然也緊趕慢趕地帶著一眾下人準備起了焚香接旨的儀式。

    顧秦氏才把接旨的架勢鋪開沒多久,奉命前來承恩公府宣旨的大內總管吳公公已經出現在老國舅大街的拐角處了。

    一看那明黃的聖旨和後麵一抬又一抬滿當當的賞賜,承恩公府的人在顧老國舅的帶領下,心口異常火熱的準備跪在蒲團上接旨。

    誰料,他們還沒有動作,特地一大早就從戶部告假迴來幫忙招待客人的承恩公府嫡長孫顧承銳已經一把扶住了自己祖父的胳膊,鐵青著一張臉對吳公公背後一頂彩轎裏的人嗬斥道:“你的架子可真是夠大的啊!家裏忙得腳後跟打後腦勺,你倒好,姍姍來遲也就罷了,竟還要我們全府的人拜你一個嗎?!”

    聽了顧承銳的話,大家才注意到在吳公公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了一個杏眼彎眉的漂亮女子。那女子雖然梳著婦人的發式,但是她的眉眼間分明還帶著未出閣女兒家的鮮活和靈動。”

    “顧承銳,你除了沒事有事倒打一耙以外,還知道做什麽?”陸拾遺一臉氣鼓鼓地當著長輩們的麵,半點都不客氣地直接反嗆了迴去,“你沒瞧見我還沒等你們過來就從轎子裏下來了嗎?如果我不從裏麵下來,你又怎麽可能知道我在轎子裏?還是你長了一雙透視眼啊!”

    顧承銳被陸拾遺的話說得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發青,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今天的陸拾遺身上似乎籠罩了一層極為古怪的光芒,讓他在看到她以後,竟然沒辦法把眼睛從她的臉上挪開。

    如果是以前的陸拾遺被顧承銳這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早就一臉鄙夷萬分的跳將起來,把顧承銳奚落個狗血淋頭了。可現在的這個陸拾遺,卻在顧承銳用這種近似於癡迷的眼神凝望著她的時候,露出了一個頗為嘚瑟的笑容,一臉驕矜地問他道:“你盯著我不放做什麽?難道是認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所以正在心裏盤算著應該怎樣向我道歉嗎?”

    “我腦子出問題了才會向你道歉!”顧承銳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然後鐵青著一張臉,在長輩們好奇的打量中,欲蓋彌彰似的對捧著聖旨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們的大內總管吳德英提醒道:“吳公公,是不是該宣旨了?眼看著吉時都要錯過了!”

    大內總管吳德英響亮地清了清嗓子,眼帶笑意地站到香案前,拉長了嗓音道:“聖旨到——”

    顧老國舅等人連忙烏壓壓的在香案前跪了一地。

    就連陸拾遺也被她的婆婆顧秦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扯到了顧承銳身邊跪下。

    顧承銳也不知道怎麽地,居然在陸拾遺跪在他身邊以後,頗有幾分孩子氣地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

    陸拾遺忍俊不禁地才想著要再開口逗他兩句,站在香案前的大內總管吳德英已經緩緩把手中恭捧著的聖旨展開,對著跪了一地的承恩公府眾人正式宣讀起了聖旨。

    等到聖旨宣讀完畢以後,大內總管吳德英又拿出一道懿旨出來,把顧老太後對於顧老國舅的祝福和期許以及種種賞賜,然後再是皇後的懿旨……

    這麽一連串的折騰下來,七十歲的老國舅被自己的嫡長子和嫡長孫攙扶起來的時候,兩腿都止不住有點打哆嗦了。

    不過身體上的這點不適完全沒有辦法抵消顧老國舅心裏的自豪和驕傲,畢竟這大寧朝,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如他一樣,在大壽之日如此風光的!

    隻見他滿麵紅光的與滿臉緊張之色的吳大總管聊起了天,還熱情洋溢地邀請他一起進去喝酒。

    顧世子和他的弟弟顧二爺也在旁邊迭聲附和。

    吳大總管在別人麵前還能夠擺擺他大內第一總管的架子,在皇上的老娘舅麵前,他可是半點放肆都不敢有的,即便他要趕著時間迴到宮裏去,但還是笑得一臉榮幸地進了承恩公府,喝了好幾杯水酒才離開。

    不過,在離開以前,他也沒有忘記好好的遵照老太後的口吻,仔細叮囑一下幾乎可以說是被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奶奶,這次迴來後,一定要好好的和郡馬相處,可別再鬧別扭的又直接卷了鋪蓋慪迴宮裏去了。

    麵對吳大總管的絮叨,陸拾遺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放心吧,我這迴指定說話算話,絕不出爾反爾。”

    被父母長輩用眼神強壓著一直留在陸拾遺身邊的顧承銳在聽了兩人的交談後,如臨大敵地望著陸拾遺問道:“你們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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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拾遺撇了撇嘴角,故意做出一副挑釁地樣子道:“還能是什麽意思呢,不就是在宮裏呆得有點久了,礙了某些人的眼,才不得不重新迴到你這個……討厭的火坑裏來呀。”

    “你要是不願意迴來也能夠到你娘家去!反正你爹和你娘也養得起你!”顧承銳一臉沒好氣地說道。

    “是養得起,可問題是我已經嫁人了啊,嫁了人以後,就該呆在自己的夫家不是嗎?”她背著手,跳格子似的往人聲熙攘地正院裏跳,還沒跳上幾步,就被顧承銳一把拽住了胳膊。“你要是真想留在夫家,就給我老實一點,瞧瞧你現在這副德行,還有個大家貴女的樣子嗎?”

    “在沒有嫁給你以前,我確實應該好好的維護一下自己的儀態問題,免得被某些長舌婦到處造謠的影響到將來的姻緣,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成親了不是嗎?”從見到顧承銳以後心情就一直水漲船高的陸拾遺一本正經地逗著她家鼻子都差點沒氣歪過去的傻小子。“還是永遠都別想再耍什麽小滑頭的聖旨賜婚!既然這樣的話,我自然沒必要再做什麽無謂的表麵功夫,當然是怎麽開心怎麽來呀。”

    顧承銳差點沒被陸拾遺這番堪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話給氣死!

    他胸口劇烈起伏地對陸拾遺說道:“看樣子你還真的是吃定我了!”

    “哎呀呀,真的是好難得呀,我的好夫君,你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覺悟,不錯、不錯!”陸拾遺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繼續以一個背負著手的姿態,像隻兔子一樣圍繞著顧承銳驚歎連連的蹦躂了好幾圈。

    顧承銳的額角狠狠地蹦出了幾根青筋。

    就在顧承銳腦子發熱的想著要不要直接把這不知死活的小兔子給扛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狠狠來一頓家法的時候,顧秦氏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大丫鬟已經步履匆匆的帶著府裏養著的一位老大夫悄無聲息地往偏門進去了。

    親眼見到這一幕的顧承銳和陸拾遺不約而同皺了皺眉頭,顧承銳更是直接開口把那其中的一個大丫鬟給叫了過來,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那大丫鬟見問的人是顧承銳,旁邊還站著陸拾遺,自然沒有絲毫遲疑的把她們這麽急出來喊老大夫去二門裏給世子夫人顧秦氏看診的緣由所在。

    在聽了大丫鬟的解釋以後,顧承銳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氣惱無比。

    他惡狠狠地瞪著陸拾遺道:“都是你害的!自己的事情不自己做,還把自己婆婆都連累的病倒了!”

    陸拾遺懶得跟他為這事兒掐,也不好說她也是今早上才來的這個世界,因此直接無視了跳腳的顧承銳,板著一張臉道:“母親現在在哪裏?趕緊帶我過去!”

    那大丫鬟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陸拾遺。

    以前的陸拾遺碰到這樣的煩心事從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比起這些在她看來完全可以交由下人去打理的繁雜瑣事,她還是更喜歡對著一池被雨水擊打的劈啪作響的殘荷發呆,亦或者去哪個花會上,一展她的詩才和畫才。

    “你還愣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趕緊帶我過去!”陸拾遺微微抬高了聲調。

    她的靈魂既然已經成功附上了這具身體,也幸運無比的與她家的傻小子順利‘重逢’,那麽,眼下的一切,對她而言,自然隻能用責無旁貸來形容。

    莫名在陸拾遺的身上感受到幾分凜然之氣的大丫鬟不敢再發呆下去,急急福身告罪了兩句,就領著陸拾遺去找她婆婆顧秦氏了。

    顧承銳不知道基於一種什麽樣的心理,居然也跟上來了。

    “——大嫂,你現在都成這副樣子了,就算趕到前麵去又能夠做點什麽呢?還不如留在這裏好好鬆緩個一二,剛才大夫的話你也不是沒聽見,你這頭疾之所以會再次複發,完全就是勞累過度的緣故呀!”承恩公府的大姑奶奶趙顧氏苦口婆心地勸著自己的大嫂兼閨中密友。

    “你以為我不想偷懶嗎?”顧秦氏一臉苦笑地說:“可是這迴咱們府裏來了不少不顧年老體邁也過來給公公賀壽的超品誥命!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有那個資格招唿她們呢?”

    “那些老誥命與咱們家也是積年的老親了,對咱們家裏的情況也都知曉,隻要我們好生與她們解說,她們一定能夠諒解的。”眼見著顧秦氏才下床,就兩眼一黑往地下栽的趙顧氏真可謂是難受的聲音都有些打哆嗦了。

    “我知道她們一定會諒解,可是這對公公今天的這樁大喜事來說,到底有幾分不美和不周到。”顧秦氏強打起精神,又讓丫鬟拿了清涼油來擦。

    “你心裏就知道惦記著這個!連自己的身子骨兒都不顧了!唉,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與咱們家有仇!把那樣一個不負責任的姑娘賜給了我們老顧家做宗婦!再這麽下去,你豈不是要一直累到七老八十去!”眼瞅著自己好說歹說都沒能把自己的好大嫂給勸轉過來的趙顧氏頓時惱得有些口不擇言了。

    “哪裏就用忙活到七老八十去,”顧秦氏聞聽此言,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等到銳哥兒夫婦有了兒子,再把孫媳婦給娶進門,那我的日子,可不就鬆快了嗎?”

    “孫媳婦?!你兒子和兒媳婦都還沒圓房呢,你居然就惦念上孫媳婦了?!就他們那鬥得跟烏眼雞似的架勢,你覺得,他們會如你所願的生個孫子給你抱嗎?!”趙顧氏的語氣裏充滿著啼笑皆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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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秦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傷腦筋起來。

    已經在外麵聽了一段時間的陸拾遺在這個時候似笑非笑地瞟了臉色同樣有些古怪的顧承銳一眼,一派落落大方地走了進去,笑道:“以前是兒媳婦不懂事,所以才累著了母親,這迴在宮裏,太後娘娘她狠狠的教訓了我一頓,讓我深刻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請母親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不會像從前那樣不著調了,不止會乖乖的幫著您一起管家,還會安安分分的和夫君一起盡早生個孫子給您抱!”

    陸拾遺一進去,就要多自來熟就有多自來熟地挽住了顧秦氏的領一隻胳膊,把她又重新給壓迴了床上躺好。

    顧秦氏和趙顧氏表情呆滯地看著一臉言笑晏晏的陸拾遺,幾乎以為她們眼前看到的、聽到的都是不真實的,而是她們在做夢。

    這可能嗎?

    她們那個半點都不靠譜的兒媳婦(侄兒媳婦)不僅向她們保證了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幫著管家還說要爭取早點生個孫子給她們抱?!

    作為一對已經相識幾十年的手帕交,顧秦氏和趙顧氏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伸手在彼此的身上擰了一把,直到感覺到痛意,她們才一臉訕訕然地看著陸拾遺再次詢問道:“拾娘,你確定你這不是在故意開玩笑惹我們高興嗎?”

    “既然我已經決定洗心革麵,又怎麽會和兩位開玩笑呢,”陸拾遺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兩人,隨後,她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般,轉了轉眼珠,衝著還站在門口的顧承銳道:“夫君他也可以給我作證!”

    “夫……夫君?!”顧秦氏和趙顧氏突然變成了學舌的鸚鵡。

    她們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因為聽到陸拾遺說要給顧秦氏生孫子而漲紅了一張麵孔的顧承銳一臉窘迫的走了進來。

    “是啊,夫君他也樂意給我擔保的,對不對?”陸拾遺笑吟吟地扭頭看向顧承銳,一雙仿佛藏了小鉤子的明亮眼眸鉤得顧承銳的心跳就如同掙脫了韁繩的野馬一樣,徹底的失去了控製。他的腦袋也仿佛有了自主意識一樣的,對著自己的母親和大姑姑點了點頭。

    “既然你把話說得這麽滿,銳哥兒又願意替你做保,那麽,我們就是再信你一迴又何妨。”趙顧氏也是看著陸拾遺長大的,對這個從小就伶俐聰明的小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眼見著她主動認錯又做出了這樣保證的她也不由得緩和了麵色。

    不過,為了避免陸拾遺又是像從前一樣的糊弄她們,她還是努力擺出一副端正的表情道:“正巧,前麵需要一位合符身份的女主人前去應酬,你現在就過去好好的表現一下給我們看吧,讓我們看看你手裏到底有幾把刷子,能不能向你自己所說的那樣,真的能夠幫你婆婆管起這偌大的承恩公府來!”

    陸拾遺眉眼彎彎地衝著雖然沒有做聲,但也有期待的眼神望著她的顧秦氏和表麵嚴肅實際上嘴角已經有一抹歡喜的笑容勾起的趙顧氏微微福了一禮,如同一隻翹著尾巴的小公雞一樣,喔喔叫著揚起頭,神氣活現地道:“兩位就在這裏,安安心心地看我的表現吧!”

    她一臉意氣風發的離開了房間。

    顧秦氏見此情形,連忙叫了身邊一個大丫鬟跟上去聽她的吩咐,免得兒媳飛乍一管家應酬,府裏的下人拿喬作態,彈壓不住。

    眼見著她轉身離去的顧承銳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雙腿如同剛才自發點頭的大腦一樣,也有了自主意識,條件反射地就追出去了。

    顧秦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們看上去般配極了的背影,用充滿欣慰和期待的口氣對依然小心翼翼靠坐在她身邊,避免她摔倒的趙顧氏道:“看他們現在這模樣,我覺得我的孫子還是有希望的!”

    陸拾遺從來就不打無準備的仗,從顧秦氏的暫時小憩的房間裏出來,她就開始調動起自己腦袋裏的記憶,琢磨著待會兒要怎樣行事了。

    由於靈魂本源又積攢了不少的緣故,陸拾遺隻是略微思考了一陣,心裏就有了腹稿,就在她扭頭要把這一世婆婆身邊的大丫鬟給叫到跟前來好生安排一番的時候,她一眼就瞧見了沉凝著一張臉,綴在她後方不遠處的顧承銳。

    唇角忍不住地就是一翹的陸拾遺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已經直接跳腳的搶先一步開口了。

    “你要是不行的話,就直說,免得待會兒到了前麵丟臉!”不知道怎麽的就跟了出來的顧承銳滿臉的色內厲荏的對陸拾遺嚷嚷道,心裏卻直接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是腦抽了還是怎麽的,沒事有事的跟出來做什麽?這不是平白惹這女人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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