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雍容華貴的華貴的英俊男人沒想到陸拾遺第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並不是太子, 臉上的表情頓時有瞬間的怔愣。

    心裏更是疑惑他們到底哪裏露了餡兒。

    不止是他, 就連那兩個眉目清秀的小太監表情也有瞬間的呆滯——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陸拾遺居然是如此的火眼金睛。

    要知道, 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這些日子以來, 他們一直都配合得很好, 除了知情的皇帝和東宮幾位貼身侍候的近人以外, 根本就不知道太子已經在悄無聲息之間掉了包。

    “你也別和我辯白說你是真的什麽的,如果是真的承銳哥哥,根本就不可能像個大老爺一樣的窩在馬車裏一動不動, 他鐵定會第一時間下去接我的!”心裏即便為傻小子此時的安危擔憂不已,但陸拾遺的臉上還是做出一副被寵慣壞了的傲嬌表情,虎視眈眈的瞪視著眼前麵麵相覷的三人。

    “沒想到在下居然是在這上麵出了紕漏, ”那冒牌太子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恍然大悟的弧度。“不過這也在所難免, 畢竟,在下隻是個普通人, 不可能擁有千裏眼, 更遑論用千裏眼去觀察太子殿下與姑娘平日裏的相處情形了。”

    陸拾遺麵無表情地把肉嘟嘟的粉唇抿了一條代表著極端戒備和不滿的直線, “你少給我在這裏顧左右而言他的拖延時間!快說!我承銳哥哥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不是他來接我而是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冒牌貨?”

    那冒牌太子抽了抽嘴角, 在兩個小太監暗笑的窺視中, 一本正經地對著陸拾遺行了一禮,先是吩咐外麵的車夫駕駛馬車掉頭迴返皇宮, 然後才一本正經地對陸拾遺自我介紹道:“在下姓謝,乃刑部謝尚書之獨子, 目前忝居東宮護衛統領一職。因為麵容有幸與太子殿下多有酷肖之處, 才被皇上欽點,以作暫代轉圜之用,至於太子殿下現今狀況如何,恐怕隻有陸姑娘隨在下一起進宮麵聖,才能夠知曉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趕快抓緊時間吧。”陸拾遺做出一副迫不及待的口吻說道。

    雖然早就從那封信裏得出了眼前姑娘確實與東宮太子關係匪淺的結論,但是……謝裕興還是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詭異不真實感。

    畢竟,作為打小就作為伴讀陪侍在太子身邊的人,他還真沒見太子和哪個女子有過什麽交往甚密的接觸。

    眼前這個女子出現的實在是太突然,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對馬車裏的衝突一無所知的陸榮博等人還在以一種深深伏跪的姿態,要多恭謹就有多恭謹的目送馬車往皇宮所在的方向,穩穩當當的行駛而去。

    抱持著這樣一種很是複雜的情感,謝裕興領著陸拾遺直接去了東宮。

    到了東宮門口,他請陸拾遺稍作等待,說他馬上就來請她進去。

    而兩個小太監則會留下來服侍陸拾遺,以備不時所需。

    陸拾遺對此表示理解,知道他這是要去向皇帝皇後匯報,因此也沒做過多的糾纏,隻是讓他早去早迴。

    由於太子出事的緣故,這些天皇帝和皇後隻差沒把這裏當成日常飲食起居的地方了——他們就這麽一個兒子,不整日整夜的看著,心裏就止不住的發慌……就怕他們一個不注意,兒子就出了什麽差錯,真要是那樣的話,他們一定會崩潰的承受不住的。

    聽說謝裕興直接把陸拾遺帶入東宮的皇帝和皇後麵上飛快的閃過一絲錯愕,在謝裕興離開前,他們不還特意給他下過一道特殊的命令,讓他好好的試試這位姑娘,確定她是真的與太子有關再把她帶到東宮來嗎?怎麽……

    謝裕興看出了至尊夫婦的不解,臉上露出一個無奈地苦笑,單膝跪地的給二人解釋道:“聖上、娘娘,陸姑娘火眼金睛,在看到末將的第一眼就認出了末將並非太子殿下……所以……”

    這一個多月以來,就沒有見到謝裕興被拆穿過一迴的皇帝和皇後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五味雜陳起來。

    兩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又迴憶起了昨日看到那封信時的震驚心情。

    “皇後……”皇帝扭頭用征詢的眼神去看身邊的妻子。

    他與皇後是青梅竹馬的少年夫妻,感情甚篤。

    哪怕是做了皇帝,也難能可貴的頂住了前朝的壓力,成功履行了與皇後年少定情時所許下的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他們至今也隻得了一位太子和三位公主。

    皇後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的神色,不過她到底說服了自己。

    隻見她聲音帶著幾分猶豫又帶著幾分堅定地對皇帝說道:“她是第一個不經提示就認出裕興不是太子的人……本宮想要賭一把……皇上,說不定她就是聖僧口中所說的那位太子的有緣人呢。”

    心裏同樣覺得這非常的有可能的皇帝微微點頭,“既然這樣,裕興,你現在就帶著她去太子那裏吧。”

    謝裕興幹淨利落地應了聲是,起身退下了。

    皇後怔怔看了他酷似自己兒子的背影半晌,“我記得從這裏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通……”

    “直通太子的寢殿。”皇後剛一開口就知道她想說什麽的皇帝善解人意的補充。

    這對在大魏權力堪稱至高無上的夫妻默契十足的對望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站了起身,半點磕巴都不打的直接去聽壁角了。

    被謝裕興帶到寢殿門口的陸拾遺還沒走進去,就明白了傻小子為什麽會與她足足失聯了一個多月了。

    “我早就應該猜到是這個原因了。”她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低低呢喃著,“這一次就連我這個老手在穿越附體的時候都留下了個丁點記憶都沒能成功接收的小麻煩,他這個本來就處於一種隨時都可能魂飛魄散情況下的傻小子又怎麽會當真半點後遺症都沒有留下?”

    總算弄明白是怎麽迴事的陸拾遺剛要進去,腦子裏又電光火石的想到了另外一件要緊事——以這些人對傻小子的看重,是不可能放任她獨自一人接近傻小子的,也就是說,明麵上看著寢殿裏現在空無一人,實際上裏麵卻很有可能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在不確定她僅剩的一點靈魂本源能否把傻小子喚醒之前,她必須最大限度的攫取那些窺視者的好感度,讓他們能夠放心的把她時刻留在傻小子身邊,這樣,她才能夠一點點的幫他穩固神魂,重新喚醒他。

    轉瞬間就琢磨出了一套行動方案的陸拾遺在眾目睽睽之下,身形突然就是一晃,眼淚也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想到的情況下,猛然從眼眶裏洶湧而出。

    “陸姑娘……”謝裕興被她這說來就來的淚水嚇了一跳。

    “我的承銳哥哥……我的承銳哥哥他怎麽變成了這樣?!”陸拾遺用力揪攥住自己胸前的衣裳,一副根本就沒辦法接受這個殘酷現實的模樣。

    謝裕興還沒來得及迴答,陸拾遺已經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撲進寢殿裏去了。

    “承銳哥哥!我是拾娘啊!我是你的拾娘啊!你趕緊醒來看看我呀!看看我呀!”陸拾遺猛然撲倒腳踏上,一把捉住了床上人的大手,卻沒有得到一星半點的迴應。

    陸拾遺茫然無措的在腳踏上跪坐了半晌,突然手腳並用地往床上爬——

    站在寢殿門口的謝裕興等人看到這一幕,想要上前阻攔,卻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寢殿一個隱秘角落裏的皇帝和皇後雙雙作勢製止住了。

    “承銳哥哥,拾娘知道錯了,拾娘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拾娘應該呆在那個山洞裏等你的……”眼淚撲簌簌地不停從眼眶裏湧出來的陸拾遺拿起蕭承銳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她這個堪稱不知廉恥的動作讓不少見到的人震驚的倒抽了一口氣。

    而本來就對這方麵十分敏感的皇後也在瞬間驚喘了一聲,飛也似的捂住自己的嘴唇,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陸拾遺接下來的每一個舉動。

    陸拾遺明明清楚的感覺到了周遭驟然間變得異常緊繃的氛圍,她卻仿若未覺一般的將蕭承銳的手略微用力地往自己小腹處又壓了壓,然後才在其他人緊張焦急的幾乎要蹦起來的屏息等待中,嗚咽著對昏迷不醒的蕭承銳哭訴道:“承銳哥哥,你快點醒來吧,你知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做爹爹了!你知不知道你馬上就要做爹爹了!”

    “皇上!”皇後神情激動地一把攥住了皇帝的胳膊,壓低聲音,渾身都在止不住顫抖地道:“你、你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嗎?她說太子要做爹了!要做父親了!”

    皇帝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震撼的半晌都迴過神來。

    更別提那站在寢殿門口的謝裕興和一眾東宮內侍宮娥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可思議的震驚和狂喜之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見慣了大世麵的皇帝才用自己汗津津的手迴握住皇後的,“這陸姑娘未必就是真的有喜了,她也很可能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想把太子給刺激得清醒過來。”

    皇帝這話的尾音剛剛落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大半個身體都趴在了蕭承銳身上的陸拾遺又喉頭哽咽的說話了。

    “承銳哥哥,我知道你肯定不信我說的話,畢竟在你眼裏我已經算得上是前科累累了,但是這次我真的沒有撒謊,真的!”

    陸拾遺嘟起粉嫩嫩的嘴巴低頭去親蕭承銳的嘴唇,一下又一下的——絲毫也不吝惜的把自己好不容易又積攢起來的微末靈魂本源盡數通過這樣唇齒交纏的方式,盡數灌入後者的體內去。

    謝裕興這些旁觀者看得臉紅,幹咳著想要把臉轉到一邊去,但是又怎麽都沒辦法挪開自己的視線。

    “承銳哥哥,本來我也不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小寶寶了,是今天中秋,家族裏開辦例行的團圓宴,也不知道哪個壞蛋向大爺爺,也就是陸家的族長檢舉我,說我不但與人私通還有了孽種……”陸拾遺哭唧唧地繼續環抱住蕭承銳親昵無比地蹭他的脖頸,“也不知道是哪個壞蛋這樣說我們的孩子,等我找出來,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承銳哥哥,你快點醒來吧……你再不醒來,你的拾娘就要被人欺負死了!嚶嚶嚶嚶……”

    將自己體內的最後一點靈魂本源都灌過去的陸拾遺眼前都些冒金星的跡象了,可躺在床上的蕭承銳卻依然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

    雖然早就料到自己很可能一次喚不醒蕭承銳,但是陸拾遺心裏還是平添了幾分煩悶酸楚之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懷有孕的關係,她總覺得現在的她格外的多愁傷感,情緒的起伏也遠比往日要劇烈得多。

    “承銳哥哥!你在這樣我就不理你了!一輩子都不理你了!”陸拾遺抓起蕭承銳身上的衣服就是一陣猛晃,“你要是再不醒來,等我的肚子大了,我就要被大爺爺他們給浸豬籠了!到時候你就是想見我們母子都見不到了!”

    被她搖得東倒西歪的蕭承銳依然沒有絲毫動靜。

    反倒是皇帝和皇後被陸拾遺這一舉動弄得心驚肉跳的。

    他們不是擔心陸拾遺不知輕重的弄傷了他們的太子,而是擔心還在陸拾遺肚子裏尚未出世的皇孫!

    “不行!我們得趕緊出去阻止,”皇後有些站不住了,“在這樣下去,她很可能弄傷到肚子裏的孩子的!”

    皇帝卻讓她靜觀其變,“民間不是有句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嗎?說不定她還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把太子給喚醒過來——皇後,再等等,再等一段時間。”

    “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皇後欲言又止。

    如果太子一直不醒的話,那很可能就是她兒子膝下的唯一一根苗了。

    容不得她不小心謹慎啊。

    “皇後,那也可能是個小公主,”皇帝用一種冷靜到近乎殘酷的聲音對皇後說道。為了避免皇後做出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來,他還用力攬住了皇後的肩膀,半禁錮住了她。“而且,隻要她能夠把太子給成功叫醒過來,那麽,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皇上……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孫輩!嫡嫡親的!”皇後滿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的丈夫,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麽殘忍的話來。

    “皇後,朕心裏的難受不比你少,但是你別忘了……在我們身後還有無數餓狼在對著我們虎視眈眈……”皇帝歎了口氣,“不然你以為健健康康的太子怎麽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在這權利永遠都比感情要更重一籌的帝王家,一個沒有父親提供安穩環境和保護的孱弱嬰兒,是活不長久的。”

    皇帝的話就如同一盆冰冷的水一樣劈頭蓋臉的澆在了皇後的身體乃至於靈魂裏,讓她整個人都頹靡了下去。

    皇帝是打從心底的深愛著自己這位幼失怙恃的表妹的,因此很快又出言安慰道:“隻要太子清醒過來,那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所以梓童,打起精神來,相信這位陸姑娘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事實上這位陸姑娘還真的沒有讓他們失望。

    在陸拾遺又一陣不死心的撒潑哭鬧後,一直沒有動靜的蕭承銳毫無征兆地動了動自己還擱在陸拾遺腹部的手,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地攀上陸拾遺的後腦勺,略一使勁,將濕漉漉的眼睛睜得老大的她重重壓向自己,然後毫不客氣地微微仰頭銜吮住她不住張翕的粉嫩小嘴咬了個痛快後,才半眯半闔著一雙滿布柔情的烏眸,神情無奈又寵溺的對陸拾遺道:“寶貝兒,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居然能吵鬧成這樣?”

    陸拾遺表情呆滯地看著滿眼笑意與她對視的蕭承銳,沒有絲毫預兆地就癟著嘴嚎啕大哭起來。

    邊哭還邊用力擰他的耳朵,邊擰邊罵他:“你怎麽不幹脆睡死算了!還怪我吵!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我怕得要死!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抓去浸了豬籠!你知不知道唔唔唔唔唔——”

    還處於腦筋不怎麽清楚狀態的蕭承銳見不到陸拾遺這微微紅腫的櫻桃小口在他眼前一張一合的模樣,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地一個翻身把她壓入了蓬鬆溫軟的被褥裏,重新堵住了她的嘴唇,手上也沒閑著的開始上下其手。

    原本見到太子醒來,欣喜若狂想要撲上去的帝後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被麵前這格外辣眼睛的一幕刺激的直接攜起手來落荒而逃。

    當然,在離開之前,他們沒忘記用手勢提醒謝裕興去阻止隨時都可能把他們命定的兒媳婦扒個精光的猴急兒子——要知道,陸姑娘腹中的胎兒至多也才一個多月,這個時候為了孩子著想,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行房的。

    陸拾遺已經不是頭一迴做母親了,即便是沒有人提醒,她也知道就她目前的狀況是不能胡來的,因此,在謝裕興糾結著到底要不要上前甘冒觸怒太子的風險去打攪他的好事的時候,肚兜都快要被蕭承銳從衣裳裏扯出來的陸拾遺微微喘息著用手抵住了他不住要順著鎖骨往下吮吻啃咬的動作,“別……承銳哥哥……別……”

    “拾娘!就依承銳哥哥這一迴,你不知道承銳哥哥有多想你……”才開了葷不久的蕭承銳如何甘心美食都送到了自己嘴邊上還不啃一口,賴皮耍賴的就是不肯從陸拾遺的身上下來。

    而他的這一番表現也讓打小就在他身邊伺候的宮人們接二連三的想要低下頭去找自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的下巴。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們那位隨便一個眼神就能掃得人腿軟,毫無形象跪在他麵前求饒的威嚴儲君嗎?

    陸拾遺沒辦法,隻能拿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嚇唬他。

    “你再這樣我們的孩子會受不了了的!”她惱羞成怒的一麵瞪他,一麵用力把他推離自己身上。“和我大爺爺住在一個巷子裏的林老太醫特意提醒過我……說、說三……三個月內……我們不能……不能做這種事情的!”

    而且就算能做也不能當著這麽多的眼睛做啊!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陸拾遺在心裏抓狂的咆哮,麵上卻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看著蕭承銳。

    她原本以為她使出這個殺手鐧,蕭承銳一定會馬上收迴爪子向她懺悔的做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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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對方卻完全是有聽沒懂。

    “什麽叫我們的孩子會受不了了的?拾娘,你在說什麽啊?”

    陸拾遺眨巴了兩下眼睛,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的傻小子剛剛才從昏迷中醒過來,整個人還在狀況外呢。

    想到他寧肯魂飛魄散也要死纏著她不放的行為,心口莫名一暖的陸拾遺唇角忍不住翹起一個異常溫暖的弧度,她主動攀住蕭承銳的脖子,在蕭承銳以為她改變主意要配合自己來滾一發床單的時候,輕輕咬了口他的下巴,笑靨如花地說道:“還真是個傻爹,連這都聽不懂。”重新把蕭承銳的手拉到依然平坦溫熱的小腹上,“恭喜你,我的好哥哥,你馬上就要做父親了!”

    蕭承銳目瞪口呆地順著陸拾遺的動作去看她的肚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用近乎破音的嗓音,小小聲小小聲地問:“拾娘,你……你剛剛說什麽來著?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我好像沒怎麽聽清楚……”

    陸拾遺忍住想要爆笑的衝動,依然一本正經的把自己剛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蕭承銳眨巴了兩下眼睛,傻乎乎的抬頭看看陸拾遺的臉,又傻乎乎的低頭去看陸拾遺的肚子,這麽來來迴迴的仿佛抽風一般的看了無數遍後,他才終於有了點真實感的手軟腳軟地從陸拾遺身上爬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又重新把她圈在懷裏,這才幹咽了兩下喉嚨,抖著嗓子衝著外麵喊道:“小福子!在外麵的話就趕緊去給孤傳個專攻婦科的太醫過來!記住,一定要嘴緊的!”

    蕭承銳話音未落,外麵就響起了一聲喜不自勝的“奴婢這就去”,緊跟著就是窸窸窣窣離去的腳步聲。

    蕭承銳見陸拾遺滿眼好奇的看著他,就麵帶溫柔的給她解釋道:“小福子是我母後給我的,打小就跟在我身邊服侍我,對了,拾娘,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本來打算在那天就告訴你的,沒想到我莫名其妙就在和人打鬥的時候暈了過去,然後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現在知道也不晚啊,反正我圖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身份。”陸拾遺的甜言蜜語也是張口即來。

    蕭承銳被她哄得眉開眼笑。

    “等到太醫幫你檢查後,我就帶你去拜見我父皇母後,然後再把你送出宮去。”

    陸拾遺雖然明知道他這樣做必然是有著自己的考量,但依然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問他:“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我們才重逢多久,你就要趕我走?”

    “我的傻寶寶,你這麽說可大大的冤枉我了。我正是想要和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才會忍著心痛先把你給送迴家去啊,畢竟隻有把你娶進家裏來,我們才能夠光明正大的,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嘛。”說到這裏,蕭承銳執起陸拾遺的手輕輕啄吻了一口,他不敢親別的地方,怕又擦槍走火。“對了,說起這個我就想起一件事情來了,拾娘,你已經恢複記憶了嗎?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如果恢複了就好了,”一說起這個就心煩的陸拾遺忍不住長籲短歎,“那天你把扔在山洞裏就一去不迴頭了,我心裏實在擔心的緊,後來還是冒著風險跑出來想找你,結果你沒找到,反倒被我的爹娘逮了個正著,他們根本就不顧念我自己的想法,一看到的我就把我給抓迴家去了!承銳哥哥,你不知道我那個爹好過分!”陸拾遺咬了咬唇瓣,氣鼓鼓地湊到蕭承銳耳邊跟他打小報告,把她這段時間吃得苦頭受的罪竹筒倒豆子的盡數來了個和盤托出。

    蕭寒洲聽完,氣得臉都青了。

    “他們好大的膽子!敢這麽對我蕭承銳的心肝寶貝!看我到時候怎麽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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