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氏這話引來蘇五夫人的一陣側目,言道:“三嫂,蘇年錦要在真能嫁了顧相爺也好,一個端午出生又有克夫命的災星,將那顧相爺給克死了,朝堂之上便是我們蘇家獨大了。”

    蘇老夫人說道:“朝堂之上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插手,既然右相爺存了要讓珍珠與顧相爺結親的心思,咱們就謹遵右相爺之命便好,大兒媳可有往越城傳信?”

    “已讓我身邊王大家的去傳令了。”蘇田氏迴道。

    張姨娘本在紹興府衙之中作著夫人的氣派,這幾日間算是活得一個逍遙自在。

    在見到蘇夏氏身邊的嬤嬤時她還好生得愣了一下。

    得知來尋蘇珍珠的,便忙不迭地帶著嬤嬤往著笙園裏而去。

    蘇珍珠但凡一有空子便尋思著要找晴丹學曲兒,對要嫁顧延她是花了好些心思的,想她原先這般自傲的人,不知曾幾何時竟會對一個男子如此在意了。

    “八小姐,你身為蘇家女兒怎可唱這些下九流的曲兒?”張姨娘一進來聽到蘇珍珠唱曲兒之時便罵道。

    她聽到了還好,這王大家的是蘇田氏身邊的親信,被她曉得那大夫人那邊肯定也是知曉了的,少不了要聽訓斥之聲了。

    “娘,嬤嬤。”

    “婢子見過八小姐,蘇老夫人與大夫人有令,讓蘇八小姐換上嫁衣即刻啟程去杭州南王府。”

    “不,我不去,那南小郡王已死我若再嫁豈不是要守一輩子寡?”蘇珍珠連連搖頭。

    晴丹摸著小腹而道:“蘇夫人,蘇小姐,我且先下去了。”

    蘇珍珠拉住了晴丹道:“勞煩晴丹再教我幾首曲子,姨娘,嬤嬤,這邊的佘坊主也言顧相爺是對我有情的,顧相爺待我總是和旁的女子不同的,我可不要去杭州城中守一輩子的寡。”

    她無子嗣,又是庶女嫁的也是庶子,即便有著豐厚的嫁妝,可也要在王府裏涼寂一生,她可不願意。

    “八小姐說笑了,這老夫人與大夫人來杭州城便是幫您與顧相爺的,有些事情在長安之中蘇家拉不下來臉做,在此地之中便能幹些擺不到明麵上的事,八小姐盡管放心便是。”王大家的福身言道著。

    晴丹聞言眼皮子一跳,這事她得告訴顧相爺才是。

    蘇珍珠如此一聽,心下喜悅得緊,立馬就跟著張姨娘與王大家的往著外頭而去。

    晴丹趁著三人走後,便到了書案前邊寫著給顧延之

    信,左右都覺得不好。

    若是蘇家隻是誆騙蘇珍珠的,豈不是她在挑撥顧蘇兩府的關係?

    可若是不告知,萬一顧延真將自己交待給了蘇珍珠,又將佘笙的身份告知了蘇家,到時候佘笙會比十年前的處地更為艱難吧?

    再三思慮間,晴丹便提筆給佘笙寫著信,這一切端看佘笙是否要告知左相爺了。

    “這信一定得要傳到你們佘坊主手裏。”晴丹將信托給了一壺茶坊之中的長工道。

    長工連聲道:“姑娘放心。”

    “你與佘笙瞧來交情不淺?好似她年幼的時候去長安城中行過幾年商,那時你們便認得?”晴丹方迴身便聽得蘇珍川朗聲問道。

    晴丹微福身子答道:“迴侍郎,我與佘坊主的相識由來已久了。”

    “你是否有覺得佘笙與三姐姐長得相像?”

    “三姐姐?”晴丹故作納悶地言著。

    “是,她那模樣與蘇珍珠長得相像,我想若是三姐活著也該是這樣的容貌。”蘇珍川神色不明地問著。

    “您多慮了,以往我聽哥哥說起過三小姐,是個活潑機靈之人。若說佘二小姐是蘇三小姐我還信,這佘笙絕不會是。”

    蘇珍川道:“我隻是言長得像罷了,三姐又怎可能還活著。”

    “是我糊塗了。”晴丹鬆了一口氣應著。

    --

    一壺茶坊之中,佘笙在二樓之中查看著賬本,抬頭才覺外邊天已染上一層黑色。

    一日裏她總是有些心神不寧,覺得有事要發生。

    南王府的請帖也無見到,不會蘇府真是為了要讓蘇珍珠嫁給南小郡王而來的?

    “東家,外邊梅夫人來了。”五娘為難地道著。

    今兒個梅府來的仆從不少,從原先的小廝到一等丫鬟到梅顧氏的陪嫁嬤嬤,再到梅府管家接連來了四個人請佘笙去府上做客。

    不過皆被她給婉拒了。

    梅府之中有管嵐所在,她若是去了豈不是給自己自找沒趣。

    “梅夫人來了便請她上雅間坐著。”佘笙輕聲道。

    五娘言道:“梅夫人是要您去趟梅府。”

    “不去。”佘笙輕吐兩字。

    “這不是會得罪梅知府嗎?”五娘言道,“這江南一派的官員之中大多是梅家黨派的,若是得罪了梅知府咱們茶坊怕是會……

    ”

    “我已和梅夫人將我的心意表的極為明白了。”佘笙說著,“且我今日裏本就煩憂得緊,無另外的神思去對付管少莊主。”

    梅顧氏猛地將門打開道:“佘坊主好大的架子,定要本夫人請你才肯來我梅府嗎?”

    “見過梅夫人,梅夫人誤解了。佘笙今日裏無暇前去梅府,各地的工人都陸續上工,去年時的工人皆要加俸祿,我正算著呢。”佘笙言著。

    這活自有賬房先生做,她隻不過也是尋個由頭讓自個兒忙罷了。

    梅顧氏見她的賬本之上皆是工人的例銀便覺得她所言不虛,便道:“天已暗,佘坊主不如去梅府用頓晚膳?”

    “已用過了。”佘笙道著。

    梅顧氏有些微急,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算本夫人求你了,延兒他燒的糊塗,嘴邊喊得都是錦兒二字,你至少去瞧瞧他。”

    “好。”佘笙言著,她就知道顧延沒那麽早會沒了,“五娘去將二小姐也請來。”

    佘錦因覺著顧延去了,哭了許久,讓她去見見顧延未死,日後也得讓她改了這個聽風便是雨的毛病。

    馬車方行至梅府,便與蘇珍珠與張姨娘的馬車擦肩而過。

    蘇珍珠挑簾望著外邊,夜間月色清晰地的緊,她將梅府門口的佘家兩姐妹瞧得清清楚楚,佘笙與佘錦來梅府作甚?

    梅府可是顧相爺姑母的府上。

    “三小姐?”王大家的望著佘笙的側麵而道。

    “現下府中哪裏來的三小姐?”張姨娘聽著嬤嬤喚三小姐三字心下就有些不爽之意,忙道。

    王大家指著梅府門口之人道:“姨娘不覺得那人像極了三小姐嗎?”

    “怎會?那是江南商戶罷了,十年前她在冰天雪地裏跪了這般久,哪裏還有活命的可能。”蘇珍珠道著。

    “許是婢子眼神不好。”王大家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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