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翼聽著佘錦的話放聲大笑著:“那你就拜我為師,我便教你絕世的功夫如何?”

    “好啊。師父在上,受佘錦一拜。”佘錦到底還是熱血的年紀,聽一樓的茶館先生說了不少江湖女俠行俠仗義之事,這她啊是心儀的緊。

    現在學了功夫還能教訓那蘇珍珠,她是極為願意的。

    南翼看著女孩對著自己跪下磕頭,他也微楞住了,看著聰明伶俐一個丫頭,怎就瞧不出來自己是騙她的呢?

    不過倒是有個混吃混喝之地,也好。

    “乖徒兒,為師餓了。”

    “那您隨我到宅子裏去,這武大娘醬了鴨,灌了香腸,還有五娘也做了臘雞臘鴨臘白肉,東坡肘子,還有鯗凍肉,那鯗凍肉裏有我們山上那新鮮的筍製成的冬筍幹,這鯗更是從甬州那兒取來的海魚醃製而成的,那肉是城裏最有名的殺豬佬家老母豬新生的小乳豬的肉,嫩的呐口水直流呢!“

    “你倒是對吃的有研究。”南翼閉上了紅唇咽了口水,這鯗凍肉他家奶娘到了過年時分也會做來吃。

    這佘錦說的有滋有味地倒是把他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

    “那是!十二歲起府中的菜可都是我一手包辦了的!”佘錦拍著胸口說著,“師父走,我今兒個給你到家去燒一桌十碗頭。”

    “這十碗頭又是什麽說法?”

    “聽你口音也是吳越之人,連這個都沒有聽說過呐?我們這邊請客人吃飯這滿桌子的才就叫十碗頭。”佘錦拉著南翼的手說著,“快些走,遲了這街上可就買不到菜了,方下過雪呢。”

    南翼見著袖間的小手,笑說道:“你阿姐沒有告訴過你何為男女大防嗎?”

    向來習慣調戲別個女子的南翼見著佘錦這動作也不由地害羞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徒兒父親早逝,您就是我的父親了。”佘錦一本正經地說著。

    南小郡王抽動了下嘴角,“你這娃兒,為師隻年長了你五歲罷了。”

    “我學堂裏的先生也隻比我長了三歲罷了,既是師父那就是父親了。”佘錦道。

    南翼覺得與她之間是雞同鴨講,也不再和她說了下去。

    佘錦正在大堂裏端坐著,查看著賬本,抬眼便看到佘錦攬著一男子的手從紅木樓梯上下來。

    這男子長得倒是不錯,隻是有些麵善,好似在哪裏見過,倒也是想不起來了。

    “阿姐,這是我新認的師父。”佘錦蹦跳著走到佘笙身旁兒說著。

    五娘麵色大驚,在佘笙耳邊耳語了幾句,“東家,我瞧過那捕頭手中的麵像就是他。”

    佘笙聽著這五娘所說之話,麵上倒是一點都沒有動靜,她說著:“既是佘錦認得師父,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你這身紅衣倒是喜慶,可要成親了?”

    如此白淨的男子,又是這般年紀,定不會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

    “在下還未結親呢,佘坊主要替在下找親事?”南翼也打量了佘笙,原本覺著指著佘錦是個小美人,她年紀小五官還未曾長開,倒是這個姐姐那真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若是不是這冷冰冰的麵容,南翼怕是要調戲上一番的。

    “佘錦正是要談論婚假的年紀,若是公子還未成親恐與禮有些不合。”佘笙皺眉說著。

    南翼輕聲笑道:“素聞佘坊主不拘泥於禮教,怎得也如同我那嫡母一般嘮叨的很。”

    “嫡母?”佘笙再仔細瞧了瞧南翼,他竟然是庶子,瞧他通體的氣度也不該是一般人家的庶子。“公子可通曉六藝四書?”

    “阿姐,這師父教我的是功夫!”佘錦笑言著。

    佘笙皺了眉頭說著:“你要學功夫作甚?”

    “日後我要是出嫁了,那夫君若是待我不好我便能揍他還有若是有些商家來欺負姐姐,錦兒也可用拳頭將他們打得一個落花流水!”佘錦揮著小拳頭說著。

    小蘭輕笑著說道:“佘二小姐,這功夫是要從小就開始練的,您這般年紀已經遲了。”

    佘笙也應道:“你若要學些防身的功夫,讓小蘭教你便是,找一個男子為師恐不妥當。”

    更何況這男子還不知是什麽身份呢?

    佘錦拉著佘笙的袖子輕輕搖擺道:“阿姐,您就應了我吧。”

    “那你學看賬本。”佘笙輕聲歎息著,能學會功夫對佘錦來說也是一樁好事,借此要挾她學些看賬的本事也好。

    佘錦連連點頭說著:“好,就如此說定了。”

    佘笙迴了自個兒的宅子裏,倒是要比往常熱鬧了一些。

    進了門,她就將東院的院門給鎖了起來,不想要被西院那些蘇家人所煩。

    隻是剛上了樓,方在窗前坐定,就見佘錦氣衝衝地小跑了上來,“阿姐,我忍無可忍了,這五娘和武大娘做的冬日裏的那些臘貨都被

    蘇家人給吃沒了,還有那鯗凍肉,我去找了蘇家管事的,她說啊吃我們佘家的這些糟糠是瞧得起我們!”

    佘笙瞧著跟在她身後的南翼道:“你這不是有師父了嗎?不出手打過去。”

    “阿姐,真當可以打?”佘錦有些彷徨了,這阿姐先前不是讓她忍著蘇珍珠嗎?

    “小錦兒,這就是阿姐教你的禦下之術了,這蘇家到底是長安的第一官員之家,蘇珍珠哪裏瞧得上我們府中的這些尋常百姓家的臘貨,定是有些刁仆欺上瞞下吃了,這事你鬧無礙,那新娘子的生母姨娘也會站在你這邊的。”佘笙說著。

    刁仆可恨,這以前在府中之時,大夫人就不管張姨娘院中之事,張姨娘又是庶女出生,嫡母差了些並為教其管教刁奴之術,這蘇珍珠又向來對嫡母不敬的。

    所以蘇珍珠的陪嫁裏怕是也少不得一些貪嘴了些的仆人。

    南翼聽著這話越發地欣賞起佘笙了,怪不得這佘府的一草一木皆要比他們王府的還要好,這江南首富連後宅的管理奴仆之術倒也是有他嫡母南王妃的風采。

    “阿姐,你說那南小郡王也夠可憐的,娶個媳婦不賢惠也就罷了,還帶著這幫未曾見過世麵的刁仆。”

    “小錦,不可在人背後議論這些,南小郡王是個有福氣的。”

    “東家,東家,不好了。”五娘人還未到,焦急地聲音就傳了上來。

    “何事如此驚慌?”佘笙瞧著屋外的天,天色有些黯淡下來,烏雲密布,廊簷下仆從已經點上了燈籠中的蠟燭。

    五娘麵色惶急說著:“王管事用飛鴿傳書而來,這南王家裏喜事變成了喪事。”

    話音剛落,一陣邪風唿嘯而過,豆大的雨滴便打在了窗台上,淅淅瀝瀝地扣動著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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