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梅慕琦策馬趕到長明門,阻止了官兵打開長明門,慕容先可就按計謀進了皇宮,那王鬱的性命可就堪憂,慕容先與皇後兄妹倆的計謀,極可能就成功了。


    許多要是要不是的條件,都讓梅慕琦給趕在點上了,把慕容先和皇後兄妹倆精心策劃的宮廷政變陰謀給破壞掉了。


    皇後精心備下的六路參與政變的人馬,每一路都在梅慕琦恰巧趕上的情況下化作泡影。


    聽說自己的六路人馬,沒有一路成功闖進皇宮中來,皇後慕容瑾仰天長歎一聲:“天不假於我!”


    一條白綾,慕容瑾自己結束了皇後的生涯,致死也沒讓皇帝王鬱將她的皇後名號給廢去!


    這場鬧劇終於收場。所有的後續審訊事情,全交到了光祿勳勾星和執金吾樊炎的手上。兩人趕到司律軍營時,發現索偉已經自刎身亡了。


    王鬱重賞了劉洋劉俊兄弟和有功的將士,自然,最大的功勞全歸了梅慕琦。


    應梅慕琦的懇求,王鬱答應不追究索偉、魚樂和薑會家人的罪責,鑒於索卿、魚姬和薑瑤在此次平叛中均有功於朝廷,王鬱****過她們姐妹三人,準許她們埋葬各自父親,並同意梅慕琦收下她們做侍妾。


    因褚斌所帶的人馬,成功活捉了襲擊律法曹的三名殺手,致使丞相司直張福等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在這次皇後發動的宮廷政變中,共有三百多名官兵英勇犧牲,七百多名受傷,梅慕琦懇請父皇給予優撫優恤。


    經曆了這次宮廷政變,梅慕琦在王鬱的心目中樹立了非常正麵的形象,重新廢立太子的想法,王鬱內心裏開始正式考慮了。


    晌午,以皇後慕容瑾為代表的宮廷政變以失敗而告終。


    迴到長陽宮,皇帝王鬱特意召集文武大臣,開了個臨時午朝,處理這次宮廷政變的參與者。


    除了自刎身亡的司律、建義和奉義三位中郎將,振威中郎將金保、丞相司直張福和衛尉司令管勳等人被押上朝堂。


    金保和張福一口承認了反叛罪名,而衛尉司令管勳卻死不承認與慕容先相通,故意阻擋勾星、樊炎和劉俊逮捕慕容先,致使慕容先脫逃,更不承認是他施放袖箭暗傷了武衛中郎將劉洋,隻承認受傷後一時慌亂,揮劍誤傷了劉俊。


    因為隻有執金吾樊炎一人看到管勳放袖箭暗傷劉洋,此事便交由勾星和樊炎共同主持偵結。


    王鬱曾在長明門宮牆上下令開宮門放進慕容先和他的手下,心中一直很鬱悶。若不是梅慕琦來得及時,此時坐在自己龍椅上的人,隻怕已經是太子王覺了!而笑得最開心的,自然是慕容先和皇後。


    想著自己險些就成了劍下亡魂,王鬱怒由心生,怒氣衝衝地望著殿上跪著的張福和金保,厲聲喝道:“朕待你們不薄,你們何以要反了朕的江山?”


    張福哭喪著臉,道:“迴皇上,罪臣死罪難免,隻好講實話了!皇上也知道,罪臣乃皇後遠親,亦是太後遠親。皇後使太監來傳話,要罪臣聯絡狄炎奉皇後之命豢養的殺手。罪臣那時明知道這樣做,有違皇上施澤於罪臣的隆恩,卻不敢有違皇後的懿旨啊!”


    王鬱奇怪地問:“你何以如此話說?”


    “皇上,罪臣不敢說!”張福畏懼地抬起目光望了眼王鬱,就迅速地低下頭去,目光盯著地麵。


    王鬱望了望丞相長史劉敬,見劉敬微微點頭,便道:“反正你已是死罪難免,九族難脫,說明白了,若是朕覺得有理,朕就免你一家老少無罪。”


    張福等的就是皇上的這句話,以為九族換來生機,便道:“皇上,罪臣當時是想,遂了皇後的意思,罪臣一家大小尚有活命的機會;若不遂了皇後的意思,罪臣一家老小難逃一死啊!”


    “朕怎麽越聽越糊塗了?長史,你可聽得明白?”


    “迴皇上,臣愚昧,沒聽明白。”劉敬雖然心中知道張福這樣講的原因,隻打死他也不會說出來,隻好迴說不明白。


    “殿上文武大臣,哪位可曾聽得明白?”


    “迴皇上,臣等愚昧,沒聽明白!”君臣齊聲迴答不明白,雖然人人心中都很明白!


    “啟稟皇上,臣以為還是讓張福自己說明白吧!”劉敬見君臣跟著自己的話說,唯恐皇上怪罪自己,就建議著說。


    張福主動地道:“皇上,還是罪臣自己來說個明白吧。隻因皇上寵信皇後,使得皇後隻手遮天。罪臣要是不遂了皇後的意,臣既知了皇後的意思,自然罪臣一家大小難逃皇後算計,隻能死個幹幹淨淨,無人可活。若罪臣遂了皇後意願,罪臣料想皇後的計謀斷難成功,如現在,皇上定會責問於罪臣。罪臣以實相告,皇上自會繞過罪臣九族,隻殺罪臣一人。”


    王鬱越聽越驚奇了,望了望殿下群臣,見無一人抬頭,隻好問張福:“你說說,朕寵信皇後,怎麽就讓皇後隻手遮天,以致令你生出求一死而保全家了呢?”


    張福歎了口氣,道:“皇上可曾記得一年前廢立太子之事?當時,大臣向皇上進言,當封太子生母為皇後。皇上一時盛怒,不僅斬了進言的大臣,還廢去皇長子的太子之位,逐到平洛當了皇長子,不久還頌旨封了皇後。從那時起,朝中何人敢拂逆皇後的意思?”


    王鬱不解地搖了搖頭,道:“皇後此次罪大莫焉,可也不是你可胡亂指謫的。”


    張福心知不把事情原委說明白,要皇上寬宥於自己的九族,希望很是渺茫。


    壯著膽子,張福道:“滿朝文武大臣王公貴胄皆知,那向皇上進言的大臣,並非殷義妃所委托,皇上卻遷怒於殷義妃和太子。


    好,皇上,罪臣說得再明白些吧!


    那進言的大臣乃是當時為夫人的慕容皇後暗中所命,皇上不查明白,便遷怒於殷義妃,更廢去皇長子的太子之位。


    當時,皇上盛怒,滿朝文武隻有丞相一人替皇長子仗言,而皇上卻將丞相借故下到天牢裏去,致使滿朝文武無一人敢出頭直陳。


    這樣一來,有皇上寵溺,滿朝文武誰敢不遂皇後的懿旨呢?


    皇上,罪臣是以接到皇後的懿旨,不得不按皇後的意願去辦,而拂逆了皇上施予罪臣的隆恩啊!”


    王鬱聽了,驚訝地望向劉敬,見他低垂著目光,便望向滿殿文武。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低垂著,心中不由狐疑起來,問:“劉長史,你說實話,剛才張福所言屬實麽?”


    劉敬被皇上逼問,自是不能再裝聾作啞了,但也不能直說皇上的不是呀!


    劉敬本就聰明,他也相信皇上很聰明,就反問道:“皇上,臣若迴答是屬實,皇上會責罰於臣麽?”


    聽了劉敬的話,王鬱算是聽明白了,張福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可還是疑心重重地問:“張福,朕要你實話實說!你可聽明白了?”


    “罪臣聽明白了,皇上問什麽,罪臣都實話實說。”張福一心想替家小爭取到活命的機會,不得不把事情說清楚呢!


    “朕問你,是皇後指使那人向朕進言,要立殷義妃為皇後的麽?”王鬱尷尬地望了梅慕琦一眼,轉眼望琮張福問道。


    “正是,皇上。”


    “如此一來,朕要是同意了他的進言,皇後不就沒機會當皇後了麽?”王鬱口中的前一個皇後這個詞,是指現在的皇後,當時的王夫人慕容瑾。


    “皇上應該記得,那時的皇上對殷義妃很有成見,在皇上非常討厭殷義妃這樣的心情下,皇上怎麽可能冊封殷義妃為皇後呢?


    皇上,這是皇後以退為進之計呀!後來的事實,不是證明皇後的計策是非常成功的麽?”


    張福總算把皇上的失察,委婉地說明白了。


    王鬱根本沒想到自己一時盛怒之下做出的廢立太子的決定,才是埋下今日皇後發動宮廷政變的誘因。


    不由轉眼望向劉敬,希望劉敬有不同的意見。


    可是,劉敬隻是望著王鬱,眨了眨眼皮!


    王鬱見劉敬眨眼皮表示認可張福的話,臉色不由愣怔,心裏暗想:“原來,自己這位大洛皇帝的意氣用事,才是釀成這場皇後宮廷政變的直接誘因!


    倒是因為自己的意氣用事,給象張福這樣不想反叛的臣子出了道難題,讓他們不敢拒絕皇後的要求,違心地加入到反叛的隊伍中去。


    這樣想來,如何處置這參與叛亂的張福,才是大洛朝廷的真正考驗!”


    想到這,王鬱眼望劉敬問:“長史以為朕應該如何處置張福呢?”


    劉敬一聽,頭都大了。


    張福身犯叛逆之罪,罪在不赦,按律當株連九族,也就是滅滿門。


    但聽皇上自己的口氣,卻有意放張福一馬的意思。


    如果連證據確鑿的反叛大罪都可以赦免的話,那律法存在的意義何在呢?


    如果不赦免張福,皇後發動宮廷政變的根源在於皇上的一時意氣用事,此事定然傳遍朝野,臣民定然評說皇上的不是。


    突然,劉敬餘光瞟見皇長子梅慕琦,腦門靈光一閃:“倒不如讓皇長子梅慕琦來提出處理張福的建議,一來此次平叛皇長子居功至偉,贏得君臣一片讚譽;二來也可由皇長子處置張福上管窺將來其執掌大洛後的為君風格。”


    想到此,劉敬覺得自己很是聰明,不由笑容泛起,轉眼眼瞟了皇長子梅慕琦一眼,抬頭望著王鬱道:“稟皇上,臣以為,如何處置張福參與反叛之事,有個人最有適當提出建議。”


    在劉敬轉眼瞟望梅慕琦之時,王鬱也想到律法的適用問題是梅慕琦的專長,讓梅慕琦提出處置張福的意見,是最為妥當的。


    故而,聽了劉敬的話,王鬱鐵青的臉上泛起笑容,道:“劉長史所言甚是!皇長子,依你之見,父皇當如何處置張福,方能令張福心服口服,天下臣民心服口服呢?”


    梅慕琦心裏早就在想著如何處置張福、金保和管勳等人了,見父皇問自己來,立即道:“父皇,請容兒臣問列位王公大臣幾句話。”


    王鬱“唔”了一聲,道:“好,你問吧!”


    梅慕琦轉身望了望身旁傷口繃裂,又滲出血漬來的三弟王樂,關心地道:“三弟先找太醫敷傷吧,別讓傷口感染化出濃來!”


    王鬱見梅慕琦這麽關心兄弟,心中大慰,望著他們兄弟倆道:“平洛王今日抵死拒絕皇後開宮門,建功實在至偉!皇長子兄弟情深,犢弟情真,朕甚是欣賞。平洛王,先請太醫治傷去吧!”


    王樂本就想找太醫療傷,趁機道:“謝父皇關心,謝大哥關心!父皇,大哥,樂兒先去療傷了!”


    目送王樂離開大殿後,梅慕琦這才轉向望著朝堂上的王公大臣,朗聲道:“本王隻問列位王公大臣一句話。皇後當時找上的若是列位王公大臣,此時如張福一般被押於朝堂之上,列位王公大臣心中會存有什麽想法呢?”


    梅慕琦這招叫做“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他當然知道,王公大臣們不會迴答他這句話的。


    但梅慕琦心裏也知道,自己問過這句話後,必然在王公大臣們的心中打入了楔子,讓他們再也不會出來反對自己所提出來的處置建議。


    略等了會兒,見無人出班迴答,梅慕琦轉身望著王鬱,臉有成竹地道:“父皇,兒臣心知列位王公大臣忠心輔國,決不會做下叛逆事來。但兒臣若是身處張福此時之境,心中自然渴望父皇能赦免於他。”


    王鬱心中雖然存有赦免張福死罪的想法,但聽梅慕琦這般說出,心裏仍然吃了一驚,便問:“皇長子何以口出此等替叛逆之臣去罪的話來?”


    梅慕琦麵帶微笑道:“迴父皇,這要從張福深信父皇明辨是非,可以免他一家老小一死這想法說開來。”


    眾臣聽了,突然記起剛才張福曾說過皇後計謀斷難成功等語,不由附和著“唔”了一聲,致使朝堂之上“唔”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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