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他一七尺男兒竟讓人“搶”了未婚妻,更可笑那奪妻者還是個女子!

    翌日,迎客樓。

    “表哥,你別等了,那人是不會來的!”雖說表哥現在傻乎乎的,比以前那冰冷的樣子另人親近的多,但想到他這般熱情卻是為了別人,汪菡的心裏極度不是個滋味。

    月笙卻充耳不聞,固執地看向窗外,這個動作他已保持幾個時辰了。街麵上行人來來往往,可惜卻未見他心中那抹白色。

    納蘭繼雲似乎也有點頭疼了:若此人再這麽等下去,他們今日是去不了林府的。想到林府,他又是一聲歎息——

    如果不是為了替月笙看病,他恐怕是不願踏入這濟世堂半步的!迴想當初,他納蘭家與林家也稱得上是世交;正因為兩家人關係如此之好,才從小就有了與林家二小姐林水月的親事。在外人看來,這可謂是一段天賜良緣!是否真是良緣,他也不清楚;不過這段“良緣”還是斷了,隻因林水月堅持著要退親。關於原由,林府的來信說的很含糊,但他納蘭家又是何等勢力,終是探得一些風聲:隻因林水月戀上了當今聖上的親妹妹安公主。其實,退親一事,他倒也無幾分難過,甚至有幾分竊喜:他與林水月雖自幼定親,卻從未見過麵,本就是陌生人,又怎能強配成姻緣!隻是一堂堂七尺男兒,竟是因一女子而為另一女子所“棄”!此事傳出去可是丟盡了這須眉之顏!

    不過,他對此事還是有些好奇的:這林水月既為大家閨秀,行為處事怎得如此大膽、荒唐?!又思那安公主,據聞此人雖為女兒身,卻是喜作男子打扮,逛青樓,戲美人,還騙得一幹花魁名媛的心!想到這兒,他忽然憶起那個白色的身影……

    昨晚迴來的路上,他已問清楚來龍去脈:原是月笙嫌月箜跟得太緊,便甩掉了這尾巴,自個獨自去玩耍,卻被百豔樓的龜公給盯上了,繼而騙到了百豔樓。那白衣女子也不過是和他吃了頓飯,並無過分之舉(那沾了汙穢的衣服他叫人查過,沒有問題)。若換作別人,怕還真是要出事的。

    但似乎哪裏有些不妥:這換上去的衣裳是從何而來?看樣式,像是某個小廝的,但這料子卻是新的!而且他們昨日尋得許久,為何偏是在那千金買笑之後就有人來告知行蹤。若是以前,這些煩惱都是月笙的,可你看那人現在的樣子。

    “呀!表哥,你那塊玉哪去了?”汪菡忽地一聲驚唿。

    納蘭繼雲皺了下眉頭。

    月笙將身上摸了個遍,“咦?先前還在的啊?”

    “少爺,那可是你的信物,可千萬丟不得!”月箜也急了。在半個時辰後,他們不得不相信:那白玉確實是丟了。

    “這可怎麽辦?”汪菡擺著個苦瓜臉,一手支著頭。忽地,她想起什麽,“呀!該不會是你昨晚換衣服的時候落在了那百豔樓吧?”想到確實有這個可能,汪菡拿了鞭子便衝了出去。

    待他們到了百豔樓,汪菡又是將那徐媽一陣鞭打,終是未找到那塊玉。

    “小姑奶奶饒命啊!”徐媽叫苦不堪,她實在不該鬼迷了心竅,惹上這夥人。

    汪菡一腳踏在徐媽身上:“要饒你也行,把玉叫出來!”

    “小姑奶奶,老身是真沒瞧見什麽白玉黑玉的。要是老身有半句假話就讓那雷劈了我!”也好過被你這個瘋婆子活活打死。

    汪菡皺皺眉,半信半疑:“真不是你拿的?”

    “小祖宗!我都這樣了還敢說假!這玉再好也好不過命啊!”

    汪菡又是一鞭:“呸!你那條賤命還敢說比我們的玉貴!”

    “是,是,我命賤!那晚屋中不是還有別人嗎?”雖知那人也不好惹,但還是先過一關是一關吧。

    汪菡也是一悟:“對了,我怎麽把她給忘了!”

    納蘭繼雲的臉色更加難看,這下他是真的頭疼了。

    “我就說嘛,那女的看上去就不象好人!”汪菡忿忿地說。自迴到迎客樓,月笙便低頭不語,納蘭繼雲也是一臉的凝重。

    “人迴來了!”月箜興奮地跑出來,“少爺,找著沒?”月笙默默地走過去,月箜轉向納蘭繼雲,對方看來也是不想答話的,又欲問第三人,卻挨了個白眼。月箜也是無趣,又想起了什麽,“少爺們和表小姐走後不久,就有人來找納蘭少爺。喏,那人還等在那兒呢!”

    納蘭繼雲朝月箜所指處一看:原來是一青年。那青年也瞧見了納蘭繼雲,走了過來:“敢問可是納蘭公子?”納蘭繼雲答道:“正是。小哥是……”小廝聽後很是高興:“我是濟世堂的小馬。”“原來是小馬哥。”小馬咧嘴一笑,“公子叫我小馬就行。師傅聽說納蘭公子來了,想請公子到府上小住幾日。”納蘭繼雲也不推遲,“正巧我們今日是要到貴附拜訪的,隻是有事給耽擱了。麻煩小馬哥稍等片刻。箜兒,你去收拾一下行李。”

    待到了林府,幾人照過麵,大家都很默契地不提當日退親之事——有些事還是“忘”了的好,隻是相互噓寒了下。

    “不知賢侄這次上京所為何事?需要老夫的地方隻管開口。”林老爺還是有些愧疚的,直希望能盡量幫上忙。

    談到這,納蘭繼雲麵露難色,“此事確實隻能仰仗伯父您了!”

    “但說無妨。”

    “咳。”納蘭繼雲整理一下衣衫,朝前邁一步,向著林老爺便是一拜,“請伯父救救我的好友!”

    “賢侄快快請起,有事好說,萬不可行此大禮!”林老爺忙扶住納蘭繼雲。

    納蘭繼雲便將月笙之事說予那林老爺聽。

    “納蘭大哥,沒想到你也有正經的時候啊!”

    納蘭繼雲抬手就給汪菡一下,“又胡說!”他這客套話說的累啊!直比讓他爹給關屋裏看帳簿還憋氣。

    “你說那林伯伯醫得好表哥嗎?”

    “菡兒,林伯父既然有‘神醫’之名,這醫術自然是不比常人的!”

    “我隻是怕萬一……”

    沒錯,不怕一萬,就怕這萬一!

    “咦!表哥你手裏拿的什麽?讓我瞧瞧!”汪菡一眼便看見走廊那頭過來的月笙。月笙卻將手裏之物護的甚嚴,“不行,這是我的玉人兒!”玉人兒?!聽得此言汪菡便怒了,“玉人兒、玉人兒,你就知道你那玉人兒!別忘了你那玉便是讓她偷去的!”月笙忙辯解:“才不是呢!她或許隻是借去看看。”“借?!那她今日可有來還你?”

    月笙不說了,一臉的委屈。納蘭繼雲豈能放過這等熱鬧,趁著月笙不備,將東西搶了去:原來是一泛黃的畫卷,邊上還有些褶皺,看那畫中人,確實和那晚的白衣女子很有幾分相似。他目光下移,隻見此畫的右下腳書的幾個小楷:

    相見爭如不見!

    相見爭如不見?是不願見?還是不能見?

    字跡婉約,應出自女子之手,但細看:竟是沒有一處是流暢的——筆筆力透紙背,似乎每次揮毫都傾盡了書者全身的氣力,想那書筆之人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

    納蘭繼雲不由伸出白皙的手指,順著那沉重的悲傷緩緩描下……

    ps:“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司馬光《西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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