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


    又被蚊子纏了一.夜,臉上手上都是紅包的季啟早早就起來了,看看自己手背,摸摸自己細嫩的臉龐,季啟真是欲哭無淚。


    “木頭兄,為什麽這山裏的蚊子這麽毒?昨天晚上我用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怎麽還是被叮咬了這麽大的包?”


    於鐵木在起火,準備早晨的早餐,眼神清淡的看了一眼季啟,道,“他們餓。”


    “他們餓,為什麽不能咬你?專咬我?”季啟反問。


    這不公平!


    “你皮嫩肉滑,我皮糙肉厚。”於鐵木言簡意賅的迴答。


    “這……哪裏是理由?這山裏的蚊子,擺明就是欺負人!”


    “何止是蚊子,更欺負人的是毛毛蟲。要不,你都滅了?”於鐵木站起來,帶著義憤填膺的表情和季啟道。


    季啟跳起來,“我滅它們?它們滅我還差不多!”


    “嗯?你這臉上的包確實挺大個的,這山裏蚊子毒,也不知會不會毀容?”於鐵木走到季啟身邊,一隻眼睛盯著季啟,略表擔憂的問道。


    “你說什麽?毀容?被蚊子咬一下還會毀容?”季啟大驚。他這絕世美顏,毀了可怎麽辦?


    “我也不清楚。以前我們村子裏有人不知是被山裏的蚊子還是蜘蛛咬了,開始幾天還好的,後來一邊臉都壞了,沒過多久就死了。”


    “天啊,天啊……我要下山,我要去看醫生……這山裏沒法呆了。”


    有毛毛蟲,有蚊子,有大蟲,有大蛇,每天都活得心驚肉跳,還吃不飽,穿不暖,每天濕噠噠的,現在還有毀容的生命危險。


    “我送你去看醫生、我們同去同迴;還是你去看醫生,我等會來接你?”於鐵木問道。


    “我自己去,不用你來接。你在這山裏好好呆著……”季啟一邊捂著自己盛世美顏的臉一邊往上下走。


    “好,那有時間,你來看我……我們不見不散……”於鐵木在背後喊。


    季啟心裏抖了一個激靈,來這不見不散?打死他都不來這山裏了!“別!”


    “那你慢走。”


    看著季啟火急火燎走下山的背影,於鐵木眼眸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涼意,繼續迴山裏幹活去。


    ……


    春季天氣多變。


    公雞打鳴時,天上星星月亮一閃一閃的,都以為這一天會是一個天晴的大好天氣。卻沒想到,天才亮,就下起了毛毛細雨。


    喻陳氏起來晚了,許婆子起來半天了都還沒開始煮飯。


    “要不要做事的?一個個懶豬!”許婆子坐在門檻上,抽著旱煙大罵道。


    喻陳氏低頭,沒敢迴話。


    心裏看秦氏這一房更不爽,昨天是喻得順迴來了,秦氏享受了一天。雞也吃了,清閑也享了,這大雨天的,還是不幹活。


    看她要如何收拾他們。


    喻陳氏難得的做了饅頭,饅頭做好之後,她將喻招弟和喻蓁蓁叫過去,給了他們一人兩個饅頭。


    “好了,你們兩個,每人吃一個,剩下的給你娘和你妹妹吃。”


    喻蓁蓁有些疑惑,喻陳氏今天怎麽這麽好心?


    今天下雨天,沒太陽沒從西邊出啊。


    “哎呦!”喻招弟叫了一聲,接著整個人就往前摔了下去,摔了一個狗吃屎,饅頭掉在濕噠噠的院子裏。“喻招弟,你這的死丫頭片子!大伯娘一大早辛辛苦苦做的饅頭,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就這樣掉地上!你是吃還是不吃?糧食不是你種的,你不會心疼,是不是?”喻陳氏


    立馬大罵起來。


    地上的喻招弟憤怒的盯著喻陳氏,迴答道,“大伯娘,明明就是你故意的絆我的腳!”


    “娘,你看看,這小丫頭片子。自己摔跤,還要誣賴我……”喻陳氏大聲找援助。


    “一大清早,能不能給我安生點?”許婆子站在屋簷下,淡漠的看了一眼喻招弟,不問是非的道,“喻招弟,將地上饅頭撿起來吃掉!給你大伯娘道歉。”


    “阿奶,我不道歉。我沒錯。你不能判斷不公。”喻招弟從地上爬起來,衣服上褲子上都是水,非常狼狽。


    “阿奶,我也看見了,是大伯娘故意招弟的。”喻蓁蓁證明。卻沒想到,喻招弟的不道歉和喻蓁蓁的證明,完全惹怒了許婆子,她吭哧吭哧的從正屋走過來,手裏拿著一根棍子,走到姐妹這邊,就是一棍子打,“兩個賠錢貨,我判斷


    不公?你們一天天吃現成的,現在摔跤,浪費糧食還有理了?”“昨天給你們吃了一頓好的,你們就上天了?給點雨水就泛濫了?以為你爹迴來一趟,你們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們,在家我就是王法!我的判斷就是最正確的。你去不去


    道歉,去不去?”許婆子用力打下來。


    她說過,這幾個賠錢貨昨天怎麽吃的,今天她就要他們怎麽吐出來。一個個不得了了。


    喻招弟跪在地麵上,挺直腰背,死活不道歉。


    喻蓁蓁護在她身邊,怒視著許婆子和正在幸災樂禍的喻陳氏。


    秦氏一個勁的央求許婆子,“娘,孩子們還太小。求你不要讓他們跪在雨裏了。”


    喻陳氏看到這一幕,昨天憋著的那股氣,總算是舒暢了。“跪著怎麽了?今天他們不道歉,就一直跪著!你也去跪著。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悉悉索索和老四說了大半夜,在說壞話,是不是?說啊,下次他迴來你繼續說,我生的


    兒子,你看看是你重要,還是我的重要!死不要臉的賤碲子!不下母雞的蛋!”


    “一窩窩賠錢貨!淋死活該!淋死我拖出去一把土埋了。死了我給老四娶一個能生兒子的媳婦!”


    許婆子越罵越暢快,越罵越惡毒,越罵越有勁。


    秦氏嗚咽陪在兩個女兒身邊,她也料到今天喻得順一走,她們不會有好日子過,卻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娘……娘……你……你……在……幹什麽?在說什麽?”院子大門被推開,迎麵傳過來的是石破天驚一般的質問聲。門口,喻得順震驚的看著院子裏被辱罵被責打的媳婦女兒三個人,一雙眼睛充血般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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