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時光中,正是萬物複蘇之時,盡管皇宮禦花園中的花卉有專人的搭理和照料,此時開花的地方也是不多。


    而且能在皇宮中種植的都是一些奇花異草,相對也是會比較規規矩矩的,像這皇宮內院一樣,再繁瑣華美,都終究是被無數的條條框框圈的死死的,美則美矣,少了一份那種屬於自然應有的娟秀鮮活。


    而且在這樣的三月正式桃花開的豔麗的時候,但在這偌大的後花園中,卻隻能看到零星分布的一些桃樹,應該是和別的樹木相互映襯種植的,此時即便是桃花灼灼,但終究還是顯得有些孤單了些。


    此次宴會的規模明顯的不小,但是當眾人落座之後,四周卻沒有人敢高聲喧嘩者,眾人之間的交流也不過是放的極小聲的談笑說鬧,畢竟此時皇子公主們還有皇帝皇後都還不曾落座。


    不過也並沒讓他們等多久的時間,就有太監操著那尖細的公鴨嗓子喧唱:“皇上駕到、駕到、眾位殿下到……”


    眾人聞聲紛紛行禮,然後就是整齊劃一的叩拜萬歲之聲,慕錦夏聽著都不禁咂舌,真鬧不明白這古代人都是怎麽訓練的,竟然會如此的整齊。


    不過慕錦夏也就是裝裝樣子對對口型罷了,畢竟她還真怕至極和這群人喊不到一塊去。


    皇帝落座之後,賜眾人平身,命宮女內侍們開始上菜,至此宴會才正式開始。


    慕錦夏一直安靜的垂首坐著,雖然擺上來的東西很是美味,但是再這種時候誰能吃的下去啊,所以慕錦夏也就是偶爾象征性的夾一些罷了。


    不過男賓席和女賓席是分開這的,慕錦夏和皇帝之間雖然有一段距離的,但也並不是多遠,像這樣的春日宮宴幾乎就是一個不掛名的相親宴會了。


    慕錦夏在端杯喝茶的時候,用眼角餘光偷眼瞟了皇帝幾眼,卻也沒能看出個什麽所以然來,怎麽看都是一個很嚴肅的的君王模樣,真想不通他為什麽會允許這樣有些像魏晉風潮的宴會長廊存在,還真是一個讓人鬧不明白的君王。


    宴席開始之後,眾人先是恭維了一番太平盛世之類的話語,隨後皇帝就命舞蹈的宮人前來跳舞助興,表麵上看起來一片其樂融融的大和諧場麵。


    慕錦夏百般無聊,但是卻礙於宮裏的諸多規矩而不能隨意動彈。而坐在他們左手邊的是一個外姓王的王妃,坐在她們右手邊的則是丞相夫人尉氏。


    那個外姓王的王妃名李琦真,是淩仲王的王妃,現年也不過就三十歲的模樣,保養的甚好,所以看起來還是風韻猶存的模樣。


    這李琦真倒是在進到錦夏的第一眼看時就對慕錦夏很是有好感,因為在她看來,慕錦夏不單單是人長得好看,那通身帶著的文靜卻不呆板的氣質和他那個兒子小兒子淩傲很是般配。


    而且兩人的年齡也相差不多,在和蘇琪熏攀談的過程中,李琦真知道了慕錦夏再過些時日就要及笄了,自己的兒子淩傲也就比慕錦夏大了不到兩歲,這無論是從年齡上還是門第上都是十分合適的一門姻緣。


    原本像是他們這樣的家庭,小孩子一般都會定個娃娃親什麽的,即便再不濟年滿十五歲也基本上都已經將婚事給定下了,但是他這個小兒子生性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傲氣的緊,自他未滿十五歲開始,到現在都不知給他說了多少的名門閨秀了,他硬是一個都沒有相中的。


    但是因為淩傲和八皇子洛潤甚是投緣,自小就好的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所以淩仲王和王妃也知道他不會亂來,所以也並未強製性的逼著他此時非要成婚不可。


    隻是現在當淩仲王的王妃看到慕錦夏的時候,她就有一種直覺,慕錦夏肯定能夠拿穩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於是淩仲王的王妃和蘇琪熏聊得格外熱絡一些。


    但是坐在另外一邊的尉氏,卻總是在瞟向這邊的時候,眼神中總是夾雜著一些不屑和嘲諷。


    蘇琪熏的性子也是個好玩緊的,她明明看到了尉氏的所有動作和表情,卻假裝沒看見,甚至當尉氏不存在一般,隻是和淩仲王的王妃聊得。


    這倒是讓慕錦夏找到了除了發呆之外別的可以做的事兒來,於是慕錦夏就很是乖巧的坐著,像是看戲一樣的看著麵前這三人的樣子,倒也覺得蠻有意思的。


    雖然慕錦夏很是安靜,但是因為他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宴會,又因為她的長相在這後花園中的所有鶯鶯燕燕中顯得格外的突出,所以即便是慕錦夏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還是會被不少人是為談資。


    而皇後那邊也是不時地會飄向慕錦夏這邊,臉上的神情從來都是莊重端莊的,但是在看到慕錦夏的時候,眼中的光芒總是會不自覺的亮一下。


    李蘊坐在太子的身邊,自然是看到了皇後的神情,不止是皇後的神情,包括再做的好幾個皇子王孫都沒少將目光不時的瞟向慕錦夏,而慕錦夏卻始終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作風,似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所有人的打量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安靜成這個樣子,這慕錦夏果然也是個奇葩。但是李蘊因為洛湛的關係,看慕錦夏的所有動作形態都覺得異常的做作,甚至在心中很是不恥:裝什麽清高呢?你要是真清高會把太子迷的都快神魂顛倒了?


    而洛湛的眼光自然是將這個場麵中的所有事情都盡收到了眼底,他雖然依舊是和所有的敬酒的人談笑風生,但是眼底深處卻總有那麽一絲的不悅和冷冽在盤亙。


    李蘊坐在洛湛的身邊,看著洛湛的神情就覺得很是愜意,她甚至壞心思的想,到底要不幫淩仲王的王妃呢?


    若真的最後淩仲王的那個小兒子取了慕錦夏也並非不是好事,畢竟若是那樣的話洛湛這邊就算對慕錦夏的心思再怎麽重,都不可能強搶了臣子之妻吧。


    這不想不要緊,想著想著,李蘊就覺得有意思起來。


    但若是將慕錦夏和其他皇子撮合在一起的話,那豈不是更加的有趣?


    李蘊想著想著,唇角之上就不自覺的蕩漾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而這一抹笑意剛好被洛湛的餘光看到。


    洛湛端起酒杯遮掩了一下麵部,為側著頭看向李蘊說道:“你在想什麽?”那聲音雖然很輕,但那其中的陰冷卻幾欲蓬勃。


    李蘊不妨洛湛的突然開口,差點被驚嚇的將手中的杯子摔掉在桌子之上。洛湛眼疾手快的帶她的手和被子一起握住,隨後笑著對她說:“你這是怎麽了?要小心些。”


    而洛湛說這句話的時候的神情很是溫柔,而且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了正常音量的聲音,所以坐在周邊的幾人都聽到了,紛紛調笑洛湛甚是心疼太子妃之類的。


    但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皇後的眼中,卻劃過了一絲極深的厭惡,隨即她就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轉開了目光。不過也就是轉瞬而已,快到沒有人能夠撲捉的到。


    第六百八十四章虛驚一場


    堂堂的一個太子妃,成婚了五年了都,連一兒半女都沒有生出來,還搞的後院中僅有的那麽幾個人也都沒有子嗣,自己的這個傻兒子竟然還對她百般的維護,真不知道這李蘊到底是用了怎樣的狐媚手段,真真是能夠將她給活活氣死。


    洛湛其實在心中比誰都清楚,他越是護著李蘊,母後對李蘊就越是不滿。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對自己的父母他都是不能明說的,畢竟父母的兒子都不隻是他一個。


    而像二十五歲之前都不會有子嗣這樣的事情,放在什麽樣的家庭中都跟絕後了差不多。


    試想一下,若是你真的告訴別人你二十五歲之前都不會有子嗣,別人會不會說你就是因為不育所以才找來的借口?


    而且若是此時這件事情被公開的話,那洛湛真的就萬劫不複了。


    高坐於上的這些個皇家子弟們,就如同此時廳中正在舞蹈的歌舞伎一樣,華麗絢爛的背後,有多少的心酸無奈不會有多少人關心,眾人關心的無非是你表現出來的樣子罷了。


    兩者的區別無非就是一個是被無情浸染了心扉之後,擁有了高於別人的權利然後玩弄權術。另外一個則是辛苦換來讚賞之後,被他人玩弄罷了。


    人,有誰真正逍遙過?


    慕錦夏此時的腦海中想的都是該如何早日脫身,所以何止是安靜的緊,她完全就是已經神遊天外了。


    高坐於皇帝身旁的皇後的目光總是會不時的遊離到慕錦夏的身上,是越看越滿意,再想想慕錦夏身後的慕家就更加的滿意了。


    皇後想著想著唇角就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來,隨後她轉頭對著皇帝說:“陛下,你看慕侯的那個女子,真真是如同花骨朵一般的人兒,沒想到之前卻被慕侯藏得那般的好,臣妾竟不知是這樣一個可人兒呢。”


    順著皇後的話,皇帝也便將目光轉向了慕錦夏那邊,之前他也注意到了慕錦夏,但也隻是一瞟帶過有略微的印象罷了,但是現在皇後都開口了,皇帝自然笑著點頭應道:“嗯……的確是個溫婉端莊的女子,慕愛卿怕是之前疼愛的緊,所以怕被別人惦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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