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渠眼睛微眯的看著洛風臉上浮起的那一抹淡笑,他同樣看出了那一笑之中的嘲諷。隨後心中隱忍的怒氣徹底被激發,似乎那一笑是一個導火索一般,沐清渠快步走向洛風,然後一把將洛風的衣領抓了起來。


    “你剛才那一笑是什麽意思!你實在嘲諷我嗎?”沐清渠的聲音帶著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此時的洛風身體瘦弱無力,被暴怒中的沐清渠一抓之下直接就從椅子上提了起來,但是洛風的神色卻沒有半絲的懼怕,反而近距離的看著沐清渠淡笑著說道:“嘲諷你嗎?嗬嗬……我為什麽要嘲諷你呢?”


    沐清渠盯視著洛風的臉,忽然間劍眉蹙起,眼睛微微眯著,隨後聲音冷冷的開口說道:“那你剛才那一笑到底何意?”


    洛風伸手指了指沐清渠抓著自己衣領的手,然後手指擺了擺後開口:“沐公子,你又何必糾結我那一笑的含義呢,畢竟我也隻是在那一刻覺得可笑,所以就笑罷了,難道沐公子連我笑一下都要管了不成?”


    洛風說完停頓了一下,看著沐清渠還是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衣領,隨即無奈的說道:“沐公子,請放手。”


    沐清渠瞪視著洛風蒼白的臉色,隨後冷哼了一聲猛地就鬆開了手,自己則氣唿唿的再次坐到了椅子之上,以手支額,眼神飄忽的朝著落夏所在的房間看去。


    洛風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在沐清渠猛地鬆手的刹那身子猛地就跌撞到了座椅之上,虛弱的嗆咳之聲急促的響起,蒼白的臉色此時竟已浮現出淡淡的死灰。


    沐清渠被洛風劇烈的嗆咳聲攪亂了心緒,隨後猛地轉頭看向洛風,看著洛風此時虛弱不堪的模樣,眉頭輕蹙,但是聲音還是夾雜著冷冷的嘲諷開口:“真不明白就你這副活死人模樣,怎地就讓她那般的放不下!”


    洛風咳嗽了幾下之後,也急促,但是慢慢的還是被他調劑了過來,聽到沐清渠的話之後終還是在眼神中浮現出一絲的悲哀。


    沐清渠雖然開口就說出那般傷人的話語,但是卻沒有繼續說下去,隻待洛風這邊的聲趨於平穩之後,聽到洛風開口說道:“沐公子,我們既然要好好談談,就沒必要如此這般,這樣子對我們都沒有什麽好處,你又何必為之?”


    洛風此時的神情似乎是已經有些精疲力竭的前兆,說話聲音也已經輕而又輕,淡而又淡。沐清渠也覺得此時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可笑,但就是心中的那種壓抑不住的嫉妒,似乎是想將其理智徹底泯滅。


    但是沐清渠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心緒,他也清楚以洛風現在的現狀看來,他若是想知道一切的緣由還真是必須從洛風這裏探聽才是,不然以落夏對於此事的忌諱程度來看,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若是在想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那些淵源的話,還真是再沒了機會。


    洛風靜靜的看著沐清渠的神情變化,心中也是忍不住的輕歎。自從他和沐清渠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隱隱覺得沐清渠和自己竟有隱隱的相像之處,但是卻也不盡相同。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讓他對沐清渠的印象,一直來還算是不錯的。


    隨後洛風終還是先開了口問道:“沐公子,可否告知一下為何落夏會急怒攻心,以致昏厥?”


    洛風看到隨著他的話語落下,沐清渠的嘴唇抿了抿,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浮現出一絲的自責和懊惱,隨後沐清渠還是淡淡的開口,隨語氣不善,但還算是做了迴答:“我隻是一時沒有忍住,向她詢問了你和她之間的關係罷了。”


    洛風的眼神中卻湧現出悲哀之色,看來沐清渠詢問的時候用詞還是太過尖銳了吧,不然落夏又怎會急怒攻心都吐了血呢?


    沐清渠斜眼看了洛風一眼,從洛風那憂傷的表情之上他就能看出,洛風怕也是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有說什麽好話,所以把落下給氣著了吧。


    但是此時的沐清渠就像是著了魔一般,就是一門心思的想要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終還是帶著些別扭的問出了口:“能否說說你們兩個之間具體是怎麽迴事?”


    沐清渠看著洛風瞬間蒼白的臉色,眉頭輕蹙,但最終還是說到:“其實我們都是明白人,你現在的情況自己也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我原本不想知道你們之間之前的故事,但是我心悅落夏,想在你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前去守護她。但是從我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來看,你在落夏心中的位置是那般的重要,重要到那種牽絆到了讓我隱隱不安的地步,所以我想要知道你們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


    洛風卻在此時抬手止住了沐清渠的話,隨後唇角漫上了一絲苦笑,那苦澀的一笑在洛風蒼白的臉上雖然隻是一絲,但是那一絲的背後卻像是聯係著無數條的過往,交錯彌漫,最終匯成一個巨大的苦情之網將幾人的命運籠罩在了其中,誰也再沒有了逃脫的可能。


    洛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方才緩緩的開口:“那就得從我出生說起了……”


    那年的冬沉冷異常,春節將至,一場漫天的大雪將整個薑國的半壁江山覆蓋其中。雪白的雪花自天空中簌簌落下,也就是半天的功夫,大地之上就像是披了一件雪色的素裘,在一片銀裝素裹中,拉開了新年的序幕。


    所謂瑞雪兆豐年,百姓算是最為期待這場大雪的降臨的,雖然今年的雪來的比往年晚了一些,但是一下就是這般的鵝毛大雪還是讓百姓為之安心的。


    而此時的薑國的後宮青鸞宮之中,卻是一番人仰馬翻的忙碌景象。


    眾多的宮婢太監們在漫天的飛雪匆忙的穿梭,不斷的朝著各個地方奔走,每個人的腳步都是急促的,皆因青鸞宮中懷有身孕的青鸞妃在遊園之時不慎跌倒動了胎氣。


    而這青鸞妃是薑國的之尊,但是自從懷孕之後總是頻遭意外,這一胎懷的那叫一個不安穩。


    但是因為青鸞妃在薑國陛下那裏受寵異常,其背後的家族勢力也是相當的強勁,所以皇帝很是在意這一胎。


    在這次意外發生之後,薑國的皇帝下令,若是貴妃和皇子有何閃失的話,那與之相關的所有宮娥太監,甚至看診的禦醫都要一同被追究責任,所以所有人都很是上心。


    但是由於之前貴妃的胎像便是不穩,此時又再次在雪地中跌倒之後更是出現了早產的征兆,所以整個青鸞宮中之人在青鸞貴妃的痛苦之聲中,一個個都處在惴惴不安中。


    一陣忙亂之中過後,內殿之中傳出了一聲嬰兒的哭泣之聲,將整個青鸞宮壓抑的氣氛為之一緩,隨後便有內侍小跑著去皇帝的禦書房中通報。


    薑國皇帝聽完傳報之後迅速的起身移駕青鸞宮,到達青鸞宮之後,薑國的皇帝迅速步下了龍輦朝著青鸞宮中行去,內侍大太監趕忙跟上,最背後提醒著皇帝這樣於理不合,但是皇帝很是開心的不以為意,仍舊大跨步的進了青鸞宮中青鸞貴妃的寢宮。


    接生的老嬤嬤施禮之後,將這個新生的皇子抱到了皇帝的麵前,薑國皇帝欣喜的將那個新生的小生命抱進了懷中,洗洗的看著那小家夥的眉眼輕笑


    隨後卻聽到嬤嬤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恭賀陛下得皇長子,但皇長子生來便有些體弱,而且又是早產,還是請陛下交於奴婢先……”


    薑國皇帝眉頭輕蹙,隨即厲聲嗬斥道:“早產我知道是何原因,但是為何會有體弱之說,速速與朕道來。”


    那老嬤嬤卻腿一軟就跪倒了地上慌忙的磕頭道:“陛下英明,奴婢更是不敢有所欺瞞,但是奴婢隻是個接生的嬤嬤,對此了解真心不多啊陛下……”


    薑國皇帝眉頭蹙的更緊,滿身的肅殺之氣瞬間彌漫開來,隨後說道:“你先起來,將小皇子抱下去好生照看。”隨後便又將一直給青鸞貴妃看診的禦醫傳來問話。


    禦醫也是哆哆嗦嗦的跪地,額頭上的冷汗不住的掉落地上,瑟瑟發抖。


    “你等一直給青鸞貴妃看診,難道就沒有注意到小皇子的不妥之處嗎?”薑國皇帝怒道。


    “迴稟陛下,臣等診脈的時候是覺得有些異常,但是之前青鸞貴妃就經常出各種意外,所以也並未多想,豈會料到大皇子竟會是天生體弱……”禦醫磕頭如搗蒜,聲音顫顫巍巍、哆哆嗦嗦的。


    “一幫無用的東西,早點為何不先才需進補,現在大皇子出生之後你們才說什麽不知?!你們當朕是昏聵不堪嗎?”皇帝暴怒,抄起一個茶杯就朝著跪地的禦醫身上丟去。


    禦醫當然是不敢躲閃,隻好生生的承受著。最後薑國皇帝也是無奈,隻好氣急敗壞的將禦醫們全都遣散了出去。


    第六百四十九章此情如何問昨夕


    禦醫退下之後,薑國皇帝緩步朝著青鸞貴妃的寢宮中走去,步履有些沉重緩慢,他不知道此時的青鸞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孩子先天不足這樣的事,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皇子,也是青鸞心心念念的長子,可是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出生的皇子即便是再如何那不還是自己的兒子嗎?


    但是這樣的結果對於青鸞貴妃來說卻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而他現在進去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寬慰青鸞了。


    當薑國皇帝走近青鸞貴妃的寢宮門外時,內侍通稟之聲便響了起來,隨後薑國皇帝腳下略有猶豫,但還是一步踏過了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


    一如既往的裝飾,但是空氣中卻依舊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雖然這裏裏裏外外已經被人打掃過了,此時屋內也已燃了香料,但總還是有那麽一點的血腥之氣不斷的飄散縈繞,久久不散。


    此時的青鸞貴妃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絕美的臉上卻蒼白如紙,眼睛緊閉的麵上眉頭卻微微的輕蹙著,顯得有些不安。


    薑國皇帝輕輕的走到了青鸞貴妃的床邊坐下,隨後伸出手來將粘在她額角的一些細碎的發絲撥開,修長的手指順著青鸞貴妃的臉龐滑落,很輕很輕,像是怕打擾到她的睡眠一般。


    站在一側的宮婢們也都是大氣也不敢出一下,任何動作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一個不慎觸怒了龍顏,被天威嗬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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