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腹誹歸腹誹,小兔子的生日宴阿瞳還是會去的,明日的生辰今日才給她寄請帖,也不知道是忘了她還是想讓她不要費心準備禮物。


    到底是唯一一個朋友,禮物還是應該要準備一份的。阿瞳以前也沒參加過別人的生日宴,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麽,想了想雲行山上好像也沒有特別的東西,兔子花?


    約莫會被他趕出生日宴。


    妖術變出來的東西也沒有誠意,阿瞳苦思冥想了會兒,望著狐狸洞外已經黑沉沉的天還是打消了出去找禮物的想法,她討厭下雨天。


    於是最後的最後,阿瞳忍痛揪了自己的尾巴毛,做了一個毛絨絨的小兔子,用草編了一個小盒子,小心的裝起來。


    天擦黑的時候終於下起了雨,大風大雨的阿瞳都有些擔心自己的狐狸洞會不會被水衝塌,尾巴有些冷,不知道被自己揪掉的尾巴毛什麽時候才會長起來,縮在石聽著外麵的雨聲亂七八糟的想著,導致她未眠。


    次日一早,天色微微放晴,下了的雨將雲行山從山頂到山腳都洗刷了一遍,空氣分外清新。


    阿瞳不喜歡下雨,但是還是蠻喜歡下過雨後的雲行山的,因此分外雀躍,連往千月山的雲頭都慢了許多。


    反正如今時辰還早,她也不著急,而且她的趕路速度可是雲行山最快的了。在法術上老狐狸爺爺算是她半個師父,另外半個,卻是她自己。狐狸爺爺教會她如何修習,隨後便一直是她自己摸索著修煉了,雲行山從未有人與她動過手,所以沒有人知道她法力如何。不過逃跑的本事絕對是一等一的。


    因為以前幼年時總有小妖精想找她麻煩,她不願與人交手,於是每次都是遠遠的逃開,這趕路的速度,便也是這麽練出來的。


    她不疾不徐的趕著路,雲頭也降得很低,在快出雲行山的地方,眼尖的阿瞳忽然看到草地上一大簇開得正好的兔子花,阿瞳掏出自己懷裏用草編織的小禮盒,感覺還是太平素了些,缺些點綴。


    反正不是單單送他兔子花,那在禮盒上別一朵兔子花,他應當是不會怪罪的了。


    如此想著,阿瞳便降下雲頭,在一大簇兔子花叢裏采了兩朵,細心的別在禮盒上,阿瞳將禮盒舉到眼前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嗯,瞬間增色不少。


    不過別了花便不好再塞到衣服裏了,容易把花兒壓壞了,阿瞳隻好把禮盒托在手上,一手正準備招來雲頭,便聽到身後響起一聲斷喝:“妖孽!”


    嘿,這雲行山上罵自己什麽的都有,妖孽還是第一次聽見,誰還不是妖呢。


    阿瞳轉過身,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身後站著的,是一個穿著一身淺藍色道袍的少年小道士,一臉凜然正氣,一手提劍直指著她,一手拿著純白色的劍鞘。


    小道士盯著她望了幾眼,又道:“原來是隻狐妖,還是隻禿尾巴的狐妖。”


    阿瞳化成人形十多年來還沒有出過雲行山,小道士算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沒有人與她說過,道士是收妖的。


    所以當小道士不等她多說一句話就迅疾的一劍刺過來的時候,阿瞳心裏是有些不明所以的。


    冰涼的劍身透體而過,劇痛順著胸口那個大窟窿瞬間像四肢百骸蔓延,疼的她全身都微微發顫。


    痛徹心扉,在狐狸爺爺那裏學到的這個詞,阿瞳第一次這樣真實的感受。


    她想問為什麽,張了張嘴,上湧的氣血卻瞬間從口中冒出,堵住了她要說的話,大口大口的從嘴裏湧出來。


    小道士皺著眉緩慢抽出了插在她胸口的劍,阿瞳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劍刃在自己體內劃過的感覺,當最後一寸劍身抽出,胸口的血驀地噴出尺遠,剛剛被串在劍身上的阿瞳也隨之頹然倒地,用草編織的小禮盒從手中滾出來,摔出去好遠。


    阿瞳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混沌中隱約還聽見小道士出言說道:“沒見過這麽傻的妖精。”


    你才傻。


    阿瞳心中默默迴了一句,可是她已經沒有絲毫力氣開口了,被黑暗奪去最後意識之前,還掙紮著想到,狐狸爺爺不是說她命大福薄嗎,原來都是騙人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瞳意識漸漸恢複,隻覺得昏昏沉沉的,頭疼欲裂。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連這絲力氣都沒有。索性閉目養神。


    胸口的劇痛已經消失,除了頭疼外隻有喉嚨幹痛的難受,周圍靜謐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自己這是死了,還是遭人救了?


    不知身處何方讓阿瞳有些不自在,於是努力許久,終是撐開沉重的眼皮,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黑暗,與閉目無異。


    想伸出手摸索,卻發現身上是蓋著東西的,手也不可避免的壓裏麵了。


    綿軟暖和的觸感,似乎是棉被。


    她住在自己的小狐狸洞時倒是從沒蓋過被子,都是幻化成原型蜷成一團蓋著自己蓬鬆暖和的尾巴入睡的。


    看來自己是沒有死了,約莫是被人救了吧,看來狐狸爺爺也並沒有騙人。


    這邊廂阿瞳正在胡思亂想著,卻聽另一邊“吱呀——”一聲輕響,有人推開門進了房間。


    阿瞳艱難的轉了轉頭,看向門邊的位置,一個小女孩執著蠟燭進了房間。把蠟燭放在桌上,蓋上一個八麵的雪色燈罩,房間頓時亮堂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非我本願


    掌著燈進來的是一個婢女打扮的少女,年紀約莫十五六歲,梳著丫鬟髻,長相清秀,著一身淺粉色的衫裙,小丫頭將蠟燭罩好後抬手掩唇輕輕打了個哈欠,看起來就疲憊得緊。


    有了燭光,阿瞳才能仔細打量起自己如今所處的這間房來,屋內擺放的是一張上好的紫檀圓桌,桌上放置著一套白玉製成的茶具,阿瞳也是有了燭光後才注意到,桌上竟然還趴了個小婢女,一襲淺綠色衣裙,正是好眠。


    想來自己當真是傷的極重,連視力都差了許多。


    阿瞳移迴目光看向自己頭頂,鏤空雕花床,阿瞳一聞便知道是黃梨花木的,這種木頭,雲行山上倒是多得很,不過總看見狐狸爺爺看著一棵棵大樹眼冒精光,想來也是價值不菲。鵝黃色的帷幔,流水一般從床頂傾瀉而下,如夢似幻。


    美則美矣,可惜阿瞳如今頭疼,看著這情境不免有些恍惚。


    救她的這家人看來非富即貴,隻自己如今能看得見的幾件家具,便不是尋常人用得起的。隻是不知道若是曉得自己救下的是個妖精會如何。


    因為隔著帷幔,阿瞳也尚無力氣有何動作,因此進來的小婢女沒能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把燭台放下後便輕輕搖了搖桌上趴著的人,喚道:“涼夏姐姐,涼夏姐姐,醒醒。”


    淺綠色衣衫被叫做涼夏的小姑娘嚶嚀一聲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睡眼,看清來人後小聲問道:“露兒,你來啦。什麽時辰了?”聲音軟軟糯糯的格外可愛,聽起來倒是顯得比那個叫她姐姐的露兒更顯稚嫩。


    “寅時,涼夏姐姐你迴屋休息一會兒吧,這兒我來替你。”


    寅時,也不知道自己是昏迷了多少天,小白兔的生日宴自己定然是錯過了,隻是不知道那隻記仇的小白兔會不會在心裏偷摸的紮自己小人兒。這麽一想,阿瞳便覺得好像渾身都在痛。


    “不用了,我在這兒睡著也是一樣,如果小姐醒了,還能有個照應。”


    露兒聽涼夏這樣說,也不好勉強,隻是有些心疼,“姐姐在這兒都守了十天了,小姐醒了也會心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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