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震陽子有些莫名其妙,這兩人不是朋友嗎?阿塔甚至願意為他舍身取寶,可是如今的態度,卻讓他有些看不明白。


    不過這畢竟是旁人私事,他也不好多問。


    阿塔心中冷笑,他和玄涯的帳,可還沒有算呢。


    第五百零五章劍靈怒意


    當玄涯踏入中陽閣的院門之時,這院落裏經過刷洗之後血腥味已經不算濃鬱,奈何龍族天生嗅覺敏銳,嗅到那風中的腥膻氣息之時,玄涯心頭一緊,步子頓了下來。


    在前頭引路的小道童疑惑的迴頭看著他,玄涯忙斂了情緒,跟著道童的腳步慢慢靠近阿槿的房間。


    隻是剛剛到得房間門口,小道童還未來得及說話,房間內便突然激蕩而出一陣凜冽劍氣,小道童隻覺得周身一涼,那劍氣盡數繞開了他,直襲向半步之外的玄涯。


    玄涯本能的騰挪閃躲,縱身躍上半空躲開劍氣的襲擊,而後翻身落在院中的空地上,立穩身形之後才反應過來方才襲擊自己的是誰,眼中閃過一抹痛色,盯著緊閉的房門,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最終也隻哀戚的叫了一聲,“凰渃。”


    房門砰然一聲洞開,一柄幽藍的劍迅疾的從門內飛了出來,直直襲向場上的玄涯,玄涯不必不讓,任憑那柄劍擊在自己肩上,蠻橫的力道讓他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看著那地上沒有再繼續動作的劍,玄涯捂著酸痛的肩頭苦笑了下,“凰渃我便知道你舍不得。”


    劍中溢出的絲絲縷縷的藍色煙霧在玄涯眼前凝成半透明的靈體,藍衣的女子在月色下縹緲清冷,冰藍色的眸子帶著些許憤怒看向他,盯了一會兒,嘴角牽起一抹冷笑,問道:“何以見得?”


    “如若不然,你方才那一擊就不會帶著劍鞘了。”


    玄涯本是分外篤定,卻不想凰渃聽到他這話之後嘴角冷笑更甚,緩緩抬起右手,握上近在咫尺的劍柄,眼神冰冷的望著他,緩緩說道:“那我便,成全你。”


    一字一句,緩慢又冰冷,便仿佛那劍上寒光,冷若冰霜。等著一句話說完,那柄長劍,也在她手中,噌然出鞘,劍身倒映著月夜清輝,仿若一汪冰泉。


    “凰渃……”


    玄涯痛心的看著她,有些不敢置信的退後了兩步,“對不起……”


    “哼,”女子冷笑著斜睨著他,是他從未見過的陌生模樣。“對不起便可以了?阿槿是我選定的劍主,你既然傷了他,我自然要替他討迴來。”


    手中長劍一抖,凰渃懶得再與玄涯廢話,勢如閃電,迅速無匹的向玄涯攻去。玄涯本以為她最初出手便已經算是泄憤了,萬沒有想到凰渃竟然這般生氣,此時也不敢含糊,忙抬手格擋,瞬息之間兩人便已交手數十招。


    凰渃身為萬年的劍靈,劍法自然是信手拈來,招招含著怒意,玄涯又不敢傷了凰渃,他已經錯了一次,如何還能再傷害他們,因此多了許多顧忌,麵對凰渃又快又猛的攻勢不免有些難以招架。


    而且凰渃的法力,本已不在玄涯之下,又是劍中之靈,與劍本為一體,靈劍合一,招式更是靈動無端,凰渃本是一劍平削劃向他腹部,玄涯連忙布了結界後退兩步,凰渃卻不待招式用老,新招便出,劍尖靈巧的蕩迴,迅速往上刺了過去。


    玄涯始料未及,已經來不及格擋,忙後仰矮身相避,渾厚的劍氣擦著他的前胸襲向身後一座假山,玄涯隻聽得一聲轟然巨響,腳下連點幾步離開凰渃劍意籠罩範圍,立穩身形之後才看向那處替自己受過的假山。


    山石崩塌,裂成碎片,玄涯看得有些心驚,這一招當時若是打在他身上,他雖然不至於像那死物一般被打的四分五裂,但是卻必然會被重傷。


    胸前傳來微微刺痛,垂眸一看,才發現胸前的衣料已被銳利的劍氣劃破,絲絲鮮血從被劃破的衣物中滲出。


    終究還是被劍氣傷到了,不過躲過了最剛猛的罡氣,劍氣不過劃破了他胸前皮膚。


    “凰渃,我不是……故意的。”


    這種話,說出來自己都羞愧,凰渃這般生氣,隻怕阿槿的情況比自己料想的還要糟糕。


    果然,耳邊傳來的,又是凰渃毫不留情的嘲諷,“不是故意的?如此便夠了嗎?不是故意不信任我,不是故意不信任我所選擇的劍主?”


    玄涯心中後悔不迭,自己當初怎麽就鬼迷心竅,會給那個孩子種下一道符咒!


    “你既然這麽不信任我們,大可以不用找我們幫忙,既然想要我們幫忙,如此小人行徑又是什麽意思?”凰渃眼中早已沒有了相逢時的那般溫情與少女的神態,眼角眉梢全掛著冰霜,出口的話,也如利刃般直戳玄涯心髒。


    “玄涯,我當真看不起你。你可知道,就因為你這樣輕巧的一句話,阿槿險些丟了性命!”


    其實阿槿會傷得這麽重也不全然是玄涯那張符咒之過,可是被自己無條件信任的人這樣對待,凰渃心中自然將一腔怒火都轉向了玄涯身上。


    玄涯看著她冷冽的神情,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在聽到凰渃說阿槿險些丟了性命之時更是如遭五雷轟頂,一句話在喉頭梗了半天,才說出來,“可不可以,讓我先去看看阿槿?”


    凰渃斂眸,眼神裏滿含著劍意,玄涯連忙解釋道:“讓我先去把符咒取出來,符咒取出來後,我自任憑處置!”


    凰渃看了房中一眼,終是收劍迴鞘,頭也不迴的走迴了屋子。那個小道童一直侍立在門口,看到凰渃走過來時忍不住瑟縮了下,顯然有些被她方才怒氣勃發的劍意所嚇到。


    凰渃懶怠理他,玄涯有些不好意思的與小道童道了謝,小道童看見他過來,卻白了他一眼,方才兩人的對話他是聽在耳中的,不想這看起來衣冠楚楚的玄涯公子,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的朋友,心中有些看不起他。


    玄涯自然能理解那一眼包含的意味,臉上訕訕,道了謝之後便也徑直入了屋,小道童完成了任務,自行離去了。


    看著躺在床上的臉色慘白的阿槿,玄涯的步子便越發沉重起來。


    光看他的臉色,也能知道這孩子受了多重的傷,自己那張符咒,對他這樣的身體,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阿槿仍然未醒,玄涯知道自然是因為自己種下的那張符咒,深深吸了口氣,才敢在他床邊坐下,抬手虛攏在他身上,一道白色的法力自他手中散出,輕柔的籠在阿槿周身,彷如一張透明的薄被。


    玄涯嘴唇微動,無聲念了一句咒語,阿槿身上便開始慢慢滲出絲絲縷縷的金紅色霧氣,縷縷煙霧抽絲剝繭一般從阿槿體內抽出,而後慢慢凝聚在玄涯虛抬的手掌之中,漸漸形成一張黃符,黃符之上,是用龍血畫就的追蹤符咒。


    待最後一絲煙霧從阿槿體內被玄涯吸出,他手中的那張符便陡然光華大作,而後又迅速黯淡下去,玄涯五指攥緊,那符咒便在他手掌之間消失得幹幹淨淨。


    “哼,捏碎了作甚,不留著,等以後再用?”


    玄涯口中滿是苦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索性沉默。正在此時,床上的阿槿眼睫微顫,眼珠轉了幾轉,輕聲痛哼了一聲,醒轉了過來。


    凰渃忙上前查看,輕輕喚道:“主人?”


    劍靈護住,自然異常關切。


    玄涯坐在那裏,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即將醒過來的阿槿,有些手足無措。


    阿槿掙紮了幾番,才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眼眸微轉,發現已經不是昏過去時的四麵皆是岩壁的山洞,腦子從昏沉中醒過來,身體便也醒了過來,胸前和肩上的劇痛讓他壓抑不住悶哼了聲。


    經脈之中的痛楚已經消失了不少,隻餘下細密的刺痛,讓他渾身有些無力。


    凰渃聽到他的聲音,心中狂喜,神色也柔和了許多,立在床頭看著他,阿槿初醒有些恍惚,良久才徹底從昏沉的思緒裏清醒,看著頭頂凰渃關切的神色,輕輕牽了牽嘴角,“凰渃,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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