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道士中一個膽子大些的上前一步,看阿塔此時已經沒了怒意,說話也更加自如了些,將腰上那枚表示身份的玉墜解下,不知道如何一扭,竟然從中取出來一個小巧的哨子。


    阿塔看著麵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神色,“立刻通知還在山上搜尋的人,來此地一同找人。”


    那些玄天宗的弟子也不敢耽擱,便是沒有阿塔這一層關係,他們掌門唯一的弟子如今也不知所蹤呢,自然上心。


    因此立時照辦下去。


    玄天宗的弟子分成十幾支小隊循著山間的小路下到崖底,得到消息的震陽子也一同來了山上,他之人阿槿是在他中陽閣出的事情,所以難辭其咎,得了幾人一同掉下懸崖的消息,再坐不住,匆匆趕了過來。


    阿塔正準備從崖上直下,去找尋看看幾人會不會被什麽旁生的枝椏掛在崖壁之上,看著匆匆趕來的震陽子,眼底生寒,又抬眼望了望他身後,空空如也。


    忍不住開口諷道:“怎麽,你們掌門真人,不著急他徒弟嗎?”


    震陽子啞然了一瞬,對於這人的無端責難好生奇怪,卻因為心中歉疚還是好脾氣的言道:“掌門師兄要坐鎮中宮,豈能慌亂?師兄並非不擔心承弈,隻是知曉擔心無用,他若是亂了,整個玄天宗怎麽辦?因此讓我來一同尋承弈。”


    阿塔對於林承弈成了修道之人一事,還有有些許介懷的。他不知道林承弈究竟經曆了什麽,但是能真切的感知到這個人並不是投胎轉世再世為人,而是兩千年前的那個林承弈。


    因此對於震陽子的話雖然認同,卻還是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第四百九十九章死裏逃生


    下了的雨,終於漸漸收了,林承弈看著洞外放晴的天色,欣喜的推了推身側的少年,少年迷迷蒙蒙的醒轉,周身冰冷。


    “若槿,雨停了,師父很快就會找到我們的,你別睡。”


    “哼,師侄,服了閉元丹丁點法力都沒有,他活不成了。”有些中氣不足的蒼老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在空洞的山洞裏帶起陣陣迴聲。“倒不如讓我取了他一身血肉,我們兩人分用,都不必困守在這裏了。”


    林承弈恨恨飄了個眼刀過去,咬牙道:“你再多嘴一句,我現在就先殺了你。”


    天樞子此時正萎靡的躺在兩個少年不遠處,麵色慘敗,眼底一片烏青,雙眼深凹下去,哪還有玄天宗長老的模樣,眼底也早沒了昨夜那般癲狂的神色,隻是布滿了血絲,看起來尤為可怖。


    白色的道袍已經在墜崖之時被樹枝劃破,又沾染上不少汙漬,狼狽異常。


    他腳上筋脈被林承弈昨晚那絞纏的一劍生生割斷,腿骨也被摔折,因此隻能狼狽的躺在那兒,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


    阿槿迷迷糊糊間看到一點亮光,努力想要撐開雙眼,卻隻是徒勞,掙紮了幾番,又委頓下去,有些自暴自棄的靠著山壁,想要任由自己昏睡過去。


    一股卻在此時自手中緩緩沁入,為他驅散周身冰冷,連四肢百骸百般折磨著他的劇痛,也緩和了許多。


    阿槿強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便是少年擔憂的麵龐,想出言安慰兩句,卻終究隻是囁嚅了嘴唇,沒有開口的力氣。


    林承弈看他終於從昏睡之中醒轉,鬆了一口氣,手上的渡過去的真氣一點也不敢停,看阿槿似乎想要說什麽,慌忙開口安撫道:“你先別說話,我們暫時安全了,等路上好走一些,我就帶你迴玄天宗。”


    阿槿虛弱的眨了眨眼睛,算是迴應。


    眼眸轉動一圈,打量著如今所處的地方,似乎是一個潮濕的山洞,又有些疑惑起來,他昨夜被天樞子抓著一同墜崖之後,便昏迷了過去,隻當定然會被摔得粉身碎骨,如今這樣,又是什麽情況。


    林承弈手中拿過一個小小的竹節做的杯子,裏頭盛了些露水,扶著阿槿喂他喝了些水,看出他眼中疑惑神色,輕笑一聲,想要讓身邊的人輕鬆起來,緩緩解釋道:“我們命大,懸崖中間有個山洞,崖壁上又生長了許多粗壯的藤蔓,借著那些藤蔓滑下來,索性都沒有受傷。”


    他說的輕巧,可是阿槿看著喂他喝水的那隻手上深深的傷痕的時候,便知道昨天夜裏墜崖之後又是怎樣一番痛苦掙紮求存。


    林承弈必然是一手緊箍著他,一手拽著岩壁上生長的粗糙藤蔓,這樣滑下來,隻怕整隻手掌都快要被藤蔓割斷了。


    隻是他們確實已算是幸運,既沒有墜下萬丈深淵,又沒有摔得粉身碎骨,反觀被林承弈拖拽下來的天樞子,因為手足無措,又被林承弈割斷了腳筋,因此直墜而下,落到這懸崖外的平台之上,半邊身子都摔得血肉模糊,法力因此潰散大半,往後恐怕也再沒有站起來的能力了。


    不過這樣的人,偏生沒有摔死。


    林承弈心中憤恨,卻又不能私自處決了他。若是他摔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偏生留了半條命,天樞子是玄天宗長老,他的罪還得等迴玄天宗定了之後由戒律閣查實、處罰,林承弈也斷做不出私下殺了他的事情。


    因此昨夜也隻能將他拖了進來,一同安置在這山洞裏,暫避風雨。


    天樞子看著林承弈手中的那個竹節吞了吞口水,他摔落懸崖之後也流了不少血,雖然林承弈簡單為他包紮了一下,完全沒有能夠止住傷勢,喉中早已幹燥到冒火,嘴唇都已經微微幹裂。


    因此此刻看林承弈喂阿槿喝水,喉中就更加幹癢得他難受了,對著林承弈諂媚言道:“好師侄,師叔也渴了,能不能,能不能給師叔也喝一口?”


    林承弈斜睨了他一眼,將水杯重重擱在地上,在山洞裏帶起一陣悶響。


    “想喝水?沒了。”


    他是要保住這老道兒不死,能夠活著會天玄宗受審,可是並不代表自己還要尊他為師叔,好生伺候著他。


    天樞子眸中陰狠一閃而過,卻又發作不得,自知自己如今狀況奈何不得林承弈,隻好強壓下心中不愉,繼續笑道:“師侄,你還不會生火之術吧?這山中這麽冷,要是沒有火,這怕這小魔頭還沒能熬到迴玄天宗,便凍死了。”


    林承弈狠狠瞪過來,讓他不禁瑟縮了一下,卻還是堅持言道:“我隻是說事實而已。”


    山洞雖然能躲雨,卻全然不能防風,陰冷森寒的山風從大開的洞口灌進來,整個山洞都帶著陰森森的寒意。


    林承弈身上沒有帶火石,因此就算是在這山中尋到了一些幹柴,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連木屑也幹草都沒有,便是他想要鑽木取火,也沒有條件。


    他在玄天宗主習劍術,這些零碎的法術,反而沒有去學,連生火符都沒有帶在身上。他昨晚隻是想著去阿槿房中將九璃貓帶走,哪裏想到會生出這樣的變故。


    因此這了,也隻能看著那堆木柴惆悵萬分。


    天樞子說得也沒錯,若是沒有一堆火,阿槿可能當真要被凍死在此間。


    身上被大雨浸透的衣服一直沒幹,又一直受著這山風,連自己都有些受不住,更何況此時的阿槿。


    林承弈望了望動彈不得的天樞子,手中感受著阿槿冰冷的體溫,咬了咬牙,終究還是答應了。


    “好,我給你水,你先生火!”


    天樞子倒是不怕林承弈誆他,畢竟他也明白林承弈是個守諾的人,當下並指往林承弈擺好的那堆幹柴之上射出一道赤色法力,法力輕輕籠在木柴之上,少傾,一點火舌上幹柴,登時為山洞之內帶來融融暖意。


    林承弈忙將自己身上晾在一旁半幹的衣袍架到火邊,看了一眼阿槿和天樞子兩人的距離,冷然道:“我去給你弄些水來,你最好不要亂動。”


    天樞子點了點頭,似是疲累至極,蜷縮在一處,看也不看阿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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