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滿心都想著這件事,神思不屬,倒開水的時候一個走神,滾燙的開水漫過杯沿毫不留情的滾落到她拿著杯子的手上,陳笑男手上吃痛,慌忙將杯子甩了出去,清脆的碎裂聲響徹病房,另一手提著的熱水瓶依然在汩汩往下留著水。


    陳笑男被這一下驚得迴過神來,趕緊將熱水瓶端正擺好,左手依舊傳來火辣辣的灼痛,陳笑男甩著手惱怒的看著地上的水跡和摔得粉碎的杯子,心中鬱結的心緒登時就轉化為一股無處排解的無名火,順手抄起桌上的另一個杯子猛地砸向牆上,又狠狠將桌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在地。


    可是越是這樣,她便覺得越為光火,煩躁異常。


    最後折騰累了,將自己重重摔在陪護,下墜的力道帶得的鐵床砰然作響。


    陳笑男躺在靜靜地看著天花板,有一瞬間的放空,腦中什麽也不去想,隻是下一瞬便被嘈雜的電話聲拉迴現實。


    正處在爆發邊緣的陳笑男抄過手機險些便又丟了出去,可是餘光瞥到來電人赫然是沈蕭,慌忙將甩到一半的手收了迴來,手忙腳亂的手機便從手中脫落下來,正砸在仰麵躺倒的陳笑男臉上。


    陳笑男著惱的將手機撿起來,看著屏幕上沈蕭兩個人恨得咬牙,卻又不敢接,自己精心挑選作為來電鈴聲的歌曲如今聽來也異常煩躁。


    可是她又不能強硬的直接掐斷沈蕭的電話,若是這樣做了,難免沈蕭心中更加起疑,她如今還不能和沈蕭撕破臉皮,她自然不會知道,沈蕭已經開始將矛頭對準她了。


    不知如何是好的陳笑男索性將來電的聲音關掉,而後將手機塞在枕頭下,可是饒是如此,細微的震動聲依舊不停的鑽進她的耳朵,讓她坐立難安。


    她還沒有想好怎麽樣去跟沈蕭解釋自己撒謊了的這件事情。


    電話的鈴聲響了一分鍾後終於停了,陳笑男默默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一分鍾實在過得漫長極了。


    隻是沈蕭並未這樣輕易放棄,陳笑男安寧了不到片刻,第二通電話便又撥了過來,陳笑男看著手機屏幕上執著的電話號碼,心中想著,不如直接關。


    可是裝鴕鳥又能裝的了多久,當初害怕那兩人暴露自己而隨意的謊,早就想到會有被揭穿的一天,隻是沒想到警方查的這麽快。明明是兩個在外浪蕩的二十多年的癮君子,不是家裏親戚都快沒有了嗎,竟然也能找到!


    陳笑男一會兒惱恨沈蕭將她害到如此,一會兒又惱恨辦案的警方多管閑事,還有那兩個已經死了的混蛋,陳笑男恨恨的想,若不是那兩個人太過無用,沒有殺得了沈蕭,還險些在瞳慕的威壓下將自己供出來,自己哪會有今日的困境。


    電話聲在陳笑男胡亂的怨恨裏又複歸於平靜,陳笑男正準備關機算了,手機又傳來叮鈴鈴的聲音,這一次不是電話,卻是一條信息。


    陳笑男隨手點開,才發現是沈蕭來的,也是,自然是沈蕭來的,不然還會有誰。


    沈蕭發來的信息上果然寫著她收到了警方的電話,想要和陳笑男談談,不過信息中加上了一句:笑男,我知道你這麽做肯定是有苦衷的,好好聊聊好嗎?


    整條信息言辭懇切,倒看不出有任何怪罪的地方,陳笑男看著那一句覺得她是有苦衷的句子冷笑連連,心中有些輕蔑地想著:沈蕭啊沈蕭,你也實在是蠢的可以。


    殊不知這隻是沈蕭特意給她吃的一顆定心丸而已。


    陳笑男從掙紮著坐起來,又將那條信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心中對騙過沈蕭越發的自信起來。


    也行啊,反正早晚都是要給她一個“解釋”的,宜早不宜遲,既然對方都那麽貼心的想到自己是有苦衷的了,自己又怎麽能讓她失望呢。


    陳笑男冷笑一聲,隨手迴了條信息,說自己方才手機不在身邊,這件事情自己正準備跟沈蕭解釋,問沈蕭約在什麽地方。


    “你現在在病房嗎,我直接去樓上找你好了。”


    陳笑男看到這條會心心中一驚,自然不能讓沈蕭上來!雖然沈蕭不曾見過自己母親,可是萬一以後她在什麽地方看見了自己母親的照片之類的,便全完了。


    陳笑男當初安排母親住進這家醫院時也是別無他法,一是她當時需要一個理由才能接近那時整日窩在醫院的沈蕭,二是卻如她和沈蕭說過的一樣,並不放心將母親放進精神病院。為了防止暴露她更是將母親安排在了沒有其他人的頂樓,自己和其他人沒什麽交集,自然不會有人來探望。


    沈蕭那次突然來探病,陳笑男便是怕她以後常來會招得認識母親的人一起來,所以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讓沈蕭知道自己有多不喜,才能徹底斷了來看望的心思。


    沈蕭如今說要上樓來,她卻不能太強硬的迴絕,慌忙迴了條信息,隻道:“我母親剛剛睡著,不太方便,我們出去談吧蕭蕭姐。我還沒吃晚飯,你應該也沒吃吧,我請你吃飯算作是當初騙你的賠償好不好?”


    第四百三十八章善惡有報


    沈蕭此刻正坐在樓下花園僻靜的一角,看著手機中陳笑男的迴信哼笑了聲,如今她早已理清了頭緒,可憐陳笑男,還將她當成一個傻子來哄騙。


    手指在屏幕上翻飛,沈蕭簡短的迴了一句:也好,我在大門口等你。


    信息發出去後,沈蕭一邊往大門口走,一邊點開陳逸陽的電話,在輸入欄敲入了“好了”兩字,在門口等了約莫十分鍾左右,便看到一襲白裙的陳笑男從電梯裏走出來,四下搜尋著自己的方位。


    沈蕭伸出一隻手遙遙向陳笑男的方向招了招,一手將早已敲好的信息,給陳逸陽發了出去。


    第一步,終是開始邁出去了。


    “蕭蕭姐,久等了。”陳笑男小步跑到沈蕭身邊,頗有禮貌的致歉。


    女孩原本白皙的臉上猶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就是幾日前她為了將沈蕭騙去白衣人的圈套而自殘形成的,陳笑男皮膚很白,因此盡管隻是小小的一道疤痕,其實也有些顯眼。


    對自己也是狠得可以。沈蕭微微蹙著眉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臉上那道疤上,心中發出這樣的感慨,嘴上淡淡說道:“無妨。”


    她如今也要開始演戲了。今日約陳笑男出來的是因為要她為當初騙了自己給一個合理的解釋的,所以沒有必要太過熱情,這個度沈蕭把握的極好。


    陳笑男看著沈蕭的態度心中有些不耐,卻隻能笑臉以對,嚐試著抬手挽上沈蕭的胳膊,沈蕭沒有拒絕也沒有甩開她,隻是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陳笑男卻全然不在乎,心中想著,既然沈蕭沒有甩開她,就說明這人還沒有徹底對自己失去信任,隻要自己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便可以了。


    “走吧蕭蕭姐姐,我們去吃東西,前兩天我發現左街巷裏有一家西餐廳的牛排特別好吃,環境也安靜,我們就去那裏怎麽樣?”


    沈蕭自然是隨她,點點頭沒有任何異議,陳笑男便挽著她的手,帶著她去那家西餐廳了。


    而此刻身在醫院某個比較陰暗角落的陳逸陽,在收到沈蕭短信後,按之前定好的,又等了十分鍾左右,才悄然起身,乘電梯前往九樓。


    頂層的這間病房一直以來都很安靜,隻住了一個病人,所以查房的時間也比別的樓層要短的多,平時除了陳笑男和她母親,便隻有查房的護士,或是偶爾來查看陳母情況的醫生會來這裏。


    陳逸陽出了電梯徑直走向沈蕭說的那間病房,此時天已經擦黑,病房中沒有開燈,有些昏暗,這家醫院的病房靠向走廊這一側的牆麵都會有一個的窗戶,隻是陳笑男看來格外謹慎,外出時候竟然將窗戶死死關了,又拉上了厚厚的窗簾,陳逸陽有些苦惱的看著被厚重窗簾遮的嚴實的窗口,看來這人的戒心還不是一般的重。


    如今能看到病房內狀況的便隻有門上那小小的一塊玻璃,若是趴在門上使勁去看,不知道會不會被看到監控的安保人員當成是不法分子。


    陳逸陽隻敢裝作路過一樣從這間病房走過去,偷偷從門口那塊玻璃往裏瞧了一眼,天色昏暗,兩扇窗戶都被遮的嚴嚴實實的病房內更是讓人看不清屋內情況,陳逸陽隻能大致看到病躺著一個人,照她如今這樣躺著的樣子,便是房中開了燈,陳逸陽想自己光從門上那一小塊玻璃能看進去的視線,也是看不到之人的模樣的。


    陳逸陽也不敢多在一間病房門前停留,佯裝著便往走廊盡頭走,順便東張西望的,偽裝成在尋人的模樣。


    不過陳逸陽不知道,沈蕭是特意計算過時間的,她在醫院照顧自己母親這樣久,父親有在這家醫院工作,所以對醫院作息時間,早已掌握得一清二楚。


    因此陳逸陽在走廊那頭轉了一圈迴轉的時候,正好碰上上來查房。


    陳逸陽心中一喜,知道這次的事,必然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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