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因白妄而起的那場動亂,累得兩界都損傷慘重,在當年兩族小小的交戰中,不知道多少人身死神滅屍骨無存,後來自己在沈麟的協助下徹底解決的白妄,神界更是徹底換血,沈麟登上神界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再也沒有過戰事。


    可是兩族各自損傷了多少人隻怕也計不清了,神族因為白妄被推翻後經曆過一次大換血,當初那些追隨白妄的人不是隱世不出便是再無蹤跡,那些所謂再無蹤跡的,擎蒼可不認為沈麟會放過那些存了反心或是不肯歸順的人。


    那個女人,手段與智慧,一樣不差,可是卻從不曾聽沈麟說過有上神墮魔這件事,是沈麟掌握的情報出了紕漏麽。


    擎蒼如今能肯定的,隻有這人絕不是在白妄之前墮魔的神族。否則魔界與神界相鬥的最厲害的那些年,兩族都疲於應付對方的時候這人就該出來攪動天下大勢了,怎麽可能會等到現在。


    其餘的信息,怕是還需得從白妄那一個時代的上神逐一查探了,這麽多年的變動,查起來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還需得去找一趟沈麟才行。


    這人憑空出世,隻怕是自己手下這盤棋局中最大了一顆不可控的落子。


    打定了主意,擎蒼也不過多將心思縈結於此,如今過多猜測白衣人的身份也沒什麽用,隻要自己將每一處落子推敲到極致,便不怕他任何異動。


    沒有人什麽時候都能占據先手,在被動局麵中要確保勝算,靠的,便是更多時間的謀劃,考慮到每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謀定而後動。


    在決定下這盤棋時,他所思慮過的情況又何止萬一,又怎麽會被區區一個墜入魔道的神族攪亂。


    “先迴魔殿,去容止那兒討些藥來助你療傷,白衣人之事,我會設法查明的。”瞳慕這次傷的不輕,借助容止的靈藥能好得快一些。


    “嗯。”


    擎蒼帶著瞳慕落定的地方便在丹房門外,丹房的門虛掩著,容止每日裏呆在丹房的時候居多,其他時候則多是在後山伺候她種的靈藥。連魔界眾人見她的時候都少。


    容止如今心如止水,連與人交際也懶得去,這丹房於她來講便是心中桃源。


    擎蒼與瞳慕兩人推門而入的時候,容止正在給養在窗台邊的一排靈草澆水,雖然擎蒼早已將後山交給容止種植靈藥,隻是在這丹房裏,她也總還是會種上一兩株,聊以打發時間。


    此時聽到兩人進來的聲音,微微抬了頭去看,兩襲黑衣自門口逆光而來,擎蒼行在瞳慕前方半步,向著她微微點頭致意,容止有一瞬的怔愣。


    不管過了多久,隻要看到這個男人,她心中便格外歡喜,世事早已看淡的容止,也隻有對上擎蒼時,才有煙火氣息。


    淺淺一笑,將手中的灑水壺子置在桌上衝著擎蒼行了個禮。“尊主來丹房何事?”


    擎蒼雙手負在身後,答道:“為瞳慕來你這處拿些丹藥。”


    “哦?”因著逆光的緣故,容止也沒能細瞧瞳慕的麵色,此時聽他這樣說抬眼去看,容止才注意到在擎蒼身後半步的少年臉色蒼白,情況似乎很不好。急上前拉過瞳慕的手探向少年脈搏,雙眉不禁糾成一個結。


    “怎麽傷得這般重。”


    “呃……”瞳慕自然不能說受傷的原因,又不願在這人眼前扯謊,索性三緘其口,為難的看著他的容止姑姑,容止又疑惑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擎蒼,後者卻眼觀鼻鼻觀心,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打算。


    容止也不是計較的人,他們的事務從不去插手,歎了口氣放過了瞳慕,道:“說不得便算了。隻是你怎麽會法力用到枯竭的地步?”


    “我此次去的地方靈氣稀薄,沒有辦法維持修為,法力耗損後無法迴複,所以就……”瞳慕簡明扼要的為容止解釋了一句。


    容止蹙著眉頭點了點頭,卻問道:“你往後還需去麽?”看瞳慕點了點頭,又轉頭問擎蒼道:“尊主呢?”


    擎蒼與瞳慕都不知她是何意,略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自然。”


    等這局棋下完,便是他功成身退之時。


    “容止明白了。”


    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容止便向身後的藥櫃走去,從藥櫃上挑了大小不一的數個瓷瓶迴身交於瞳慕手上,又交代道:“煎服的藥還少了一味,待我去後山取了來晚些時候給你一並送過去。”


    看著少年蒼白的麵色不禁有些心疼,嘴上卻佯怒道:“你們呀,一個個都不省心,沅芷的傷好不容易才將將養好,你便又折騰成這幅模樣,可是想累死姑姑?”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自然知道容止話中的意思不是責怪。


    “辛苦姑姑了,這件事姑姑莫要告訴沅芷,免得她擔心。”


    “什麽事情不要告訴我呀?”


    瞳慕話音剛落,清亮的女聲便從門外傳來,容止不禁抿著嘴偷笑,立在一旁的擎蒼也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些興味來。


    瞳慕聽到聲音忽然響起,心中一驚,忙迴過身看向門口的方向,手中的瓷瓶也不知往哪兒放,隻得慌亂的將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已經出現在門口的少女有些心虛,開口喚道:“沅芷…”


    沅芷倚在門框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心下有些好笑,難得有閑心又恢複了那古靈精怪的模樣,嘴上打趣道:“瞳慕,你看到我怎麽嚇成這樣?”


    擎蒼聽著兩個後輩的交談,嘴角悄悄的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這兩人如今相處的模式,倒是有幾分像安塵與術隱,不過瞳慕表麵還是要更淡定些。


    瞳慕在一瞬的驚慌後已經馬上調整過來,麵上恢複了往常冷靜的神態,答道:“何曾有怕這一說。”


    “還要強辯。那你方才在說什麽事情讓容止姑姑不能說與我聽?”沅芷狐疑的打量著瞳慕,又扁了扁嘴加上一句:“還穿著奇裝異服,定有古怪。”


    瞳慕心中一歎,怎麽忘記換掉這件衣物了。


    擎蒼自然是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沈蕭那個世界的,容止雖然不知但因為陳逸陽給他的這件襯衣本便是黑色而且全被瞳慕的傷吸引力注意力,所以瞳慕進來丹房這麽久容止也不曾發覺有何不妥。倒是沅芷一眼便看出來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心緒如潮


    瞳慕也不便給沅芷解釋,隻隨意道了句:“是應急之用,你怎麽到丹房來了,傷大好了?”


    “沅芷是來幫我煉丹的,這些時日經常來。”


    “我的傷已經無礙了。”


    她這些日子經過容止的精心調養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瞳慕這段時間大部分時候都不在魔界,她無所事事,便經常來幫容止整理丹房,或是在她練丹之時打打下手,這段時間耳濡目染之下,倒是對煉丹一事升起了不少興趣。


    沅芷在門口隔空與瞳慕打趣了幾句,抬腳往裏走來,瞳慕有些緊張,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容止看著那幾個在他雙手間艱難求存的藥瓶,不禁擔心瞳慕若是再用力些這幾個小瓶子隻怕頃刻能碎為湮粉。


    沅芷越走越近,瞳慕不禁往後退了兩步,不想害她擔心,又如何可能做得到。


    “你怎麽了!?”走到近前,沅芷終於發現了瞳慕的異樣臉色,急切的上下打量著他,胸前衣物上未來的及清理的血跡讓她心頭一顫,方才逗趣的心思瞬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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