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妄麵不改色,但雲虛卻是很專注的在觀察他,這麽說來,就是白妄也不知道雲兮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嗎?那雲虛就是第一個發現這些她異常的嗎?


    “那徒兒就不打攪師傅了。”


    “等下,”叫住準備轉身離去的雲虛,白妄仍舊是和平時一樣冰冷的語氣終於稍微緩和了一些,迴頭看過去,手裏已經多了一些不知名的藥瓶。


    “去把這些東西拿給你師妹,她身子弱,需要好好調理,要是有什麽你記得在一旁多幫幫她。”


    蟲草丹參,萬年雪蓮,海魚九尾龍葵花,這些在雲虛記憶裏麵隻是見過一次的,視若珍寶的珍貴補藥在白妄眼中就是這麽隨隨便便就可以給了雲兮嗎?


    這麽多年來雲虛都以為白妄一碗水都是端平的,隻是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而已,白妄隻會在自己親人和強者麵前才會有的溫柔在他這裏怎麽會吝嗇送給雲虛呢?


    邪念一旦產生便不會輕易消散,在白妄的麵前,雲虛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想要克製自己心中的念想,將手心摳的發黑發紫菜勉強抑製住。


    心裏頓生一計,既然你如此絕情就不要怪我不義了,轉身離開的下一秒鍾,雲虛就直奔了雲兮的宮殿。相隔距離有一點遠,飛行了有一盞茶的時間才到了那裏。


    門還是緊閉著,宮殿門外麵有兩個侍女在太陽底下隨便閑聊著。雲虛默不作聲假裝不經意間晃悠過來。


    發現雲兮根本就沒有迴來,不過也沒有關係,吩咐著侍女把門打開他在屋內等著便是。


    直到傍晚快要天黑的時候才看見雲兮從遠處一步一步的往自己宮殿的方向走來。


    “師兄好。”令雲虛驚訝的是,雲兮竟然不像之前那樣開始攻擊她了,隻是眼神同樣還是渾濁無力,整個人精神萎靡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之後的模樣。不僅如此,衣服還都是沾著奇奇怪怪的東西,好像是在和誰撕扯之後留下的痕跡。


    “雲兮你去哪裏了?”


    “外麵散步。”一切都好像是受過別人訓練的,說出來的話越來越結巴,根本就沒有從前該有的語句連貫,看來雲虛和雲虛之前想象的沒有什麽差別。


    “你還記得你和師兄比試武功嗎?”雲虛試探了一下雲兮的真氣,發現根本沒有之前的一半多,可是即便這樣,雲虛還是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眼前這個神經不太正常的女人會不會突然就像瘋了一樣衝向自己,然後一口把雲虛的動脈咬破,精氣吸光呢?縱使雲虛法力高強,可是也不能保證就一定會有十分把握製服的了雲兮。


    “雲兮不知,雲兮困了。”眼角有少許鮮血滲出,身體也不知不覺的隨著她的一個起身的動作而倒了下去。


    “小姐!”適時,繁錦剛好從殿內走出來,看見這一幕就嚇得快要魂飛魄散了,腳都軟的站不起來,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卻被雲虛狠狠的瞪了一眼。


    “驚慌什麽,雲兮隻不過是勞累的睡著了,你們嚇人到底是怎麽服侍主子的,看我明日不告訴師傅罰你們。”


    四界懲罰下人的方法不盡相同,但和在凡間抽幾鞭子或是上刑具不同,施刑者會將嚇人骨髓中的最原始純淨的靈力抽取出來作為懲罰,這對於所有仙界來講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此,不僅代表著被懲罰者與生俱來的天賦將會被剝奪,即使後天再怎麽訓練也隻是事倍功半,不會再有從前的修為了。


    繁錦何等聰慧,碰上了雲虛就等於是吃了啞巴虧,隻能自己默默的有苦說不出就好了,也許還能網開一麵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趕忙承認了自己的失職,其實不是她們不願意跟著雲兮,隻是從來都是雲兮獨來獨往,身邊不喜歡有人跟著,自從前些日子更是如此,連夜裏都不允許有侍女在房間裏陪了。


    一把心酸史的把這些全部都告訴了雲虛,他自然是不知道的,隻是裝作雲兮近日心裏煩惱,將這一切全部都歸結於她的心情上。


    親自將雲兮攙扶進房間,叫下人們不必在意,還親自說了要照顧雲兮,想著從前和雲兮關係最好的就是雲虛了,繁錦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麽,隻是慶幸自己不用受罰。


    夜裏的風唿唿的刮著,吹進房間好幾次都把窗戶吹開,雲虛從來沒有一瞬間比這個時候還要感覺到毛骨悚然的時候,光是瞧見雲兮直勾勾的雙眼盯著自己,雲虛就快要唿吸不了了。


    怎麽形容才好呢?那是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在瞳孔中間還夾雜著興奮不安和恐懼,像是被一個巨大的夢魘籠罩著,要不是被雲虛封住了手腳身體各寸經脈,隻怕這個時候雲兮一定就是張牙舞爪的起來和雲虛決鬥了。


    身體上沿著皮膚淺表的血管裏麵好像有一股氣流在隨處遊走,黑色和紅色在交替著運動,但是沒有過一會兒那股氣流就完全替代了原本鮮紅的鮮血。


    用一把匕首將雲兮的一處皮膚劃開,裏麵已經是完全潰爛沒有了一點血肉的正常樣子,雲虛心裏震驚,趕忙用止血散封住了雲兮傷口破潰處。


    “雲兮……沒事……父親不用擔心……雲兮沒事……父親不用……”仔細辨別了好久,雲虛慘能分辨出來這麽一個時辰裏麵雲兮所說的話全部都是在重複。


    第一百零一章懲處叛者


    心裏的計劃漸漸在腦海中清醒,望著眼前已經是神誌不清,完全任人擺布的女人,雲虛心裏的恨意反而多了好幾分,自己辛辛苦苦這麽些年卻一點都沒有得到的迴報終於有一天要找所有人要迴來了。


    那些原本屬於他的東西,還有白妄欠他的,不過幾日他一定會全部一分不落的全部索要迴來。


    夜漸漸從黑暗變迴了微曦,天際邊光亮和黑暗交錯混雜在一起的樣子甚是美麗,就像是濃墨重彩一筆帶過之後留下的痕跡。


    坐在屋頂上,雲虛很是喜歡這個時候帶來了輕鬆愜意,迴想自己這麽些年過得的日子,原來自己才是最被蒙在鼓裏的愚蠢至極的人。隻是幡然醒悟之後,雲虛心裏暢快舒心了許多,這樣的生不如死的日子想必不用過多久就會解脫了吧。


    還有這黑白不分明的生活,雲虛真是完全受夠了。


    手裏的藥瓶一下被雲虛捏爆,碎掉的渣子他的指尖,鮮血混雜著一滴一滴的吊在了地上,啪的一聲在這寂靜而又清冷的清晨發出明顯的聲響。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太陽照舊升起,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樣子和昨日沒有什麽變化,雲兮照舊從床上機械的站了起來,對著門外的侍女冷冷道“我要出去,你們不用服侍我了。”


    魔界天牢中,一個身體結實的男子渾身,身體上已經是被打的皮開肉綻,隻是和往常不同,每一鞭子下去的時候都是皮鞭外麵裹著一層真氣所以抽打在軀體上會有一種刻骨銘心的鑽心疼。


    男子已經是滿身大汗淋漓,渾身哆嗦著原形畢露,額頭上的紅色光暈標誌在散發著幽光,這表示著他的憤怒已經是達到了最大極限,如果不是有鎖鏈的捆綁現在的戰鬥力一定至少可以將天牢的一般摧毀。


    “在我沒有想出別的方法折磨你的時候最好趕快招了,或許我還能求尊上還你一個完整的元魂來世投胎。”


    右護法術隱慵懶的聲音在燃燒的火舌麵前極具穿透力,聽的屋子在場者心裏一驚,這就是背叛魔族整個部族的下場嗎?以前有那個人還不足以警醒嗎?如今還有人居然敢如此犯事,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雖然男人渾身疼痛刺入骨髓,但是氣焰還依舊是囂張的很,淡定程度有些超出術隱的預期。凡是進了這天牢的人都是沒有一個能完整的走出去的,不是永久的被關在這裏不見天日的度過每一個晝夜就是像之前術隱所說的那樣元魂被打散,從此遊蕩於天地之間像一個孤魂野鬼一樣漂泊。這種孤獨和無所依靠的感覺簡直就是從心底生出來的荒涼,比天譴還要備受折磨的。


    男人吞了吞口水,喉結稍微上下移動了一下,雖然看不出來但還是預期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嘴上還是絲毫不鬆懈。


    “叫擎蒼那賊子過來,我就親口告訴他,這麽些年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夠和他平等的站在一起然後較量一個高低。”


    術隱眉頭皺的擰成一個塊,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已經整整一宿的時間卻還是根本撬不開這個男人的嘴,這不得不叫他開始有些發愁。


    “就憑你也配嗎?叛徒!”


    青色的火焰灼灼燃燒著,稍不注意就會把人整個吞噬掉,這火焰溫度極高,相傳可以把人燒灼的隻剩下靈魂。


    “事已至此,我山衡亨無話可說,隻是想要直到擎蒼是怎麽知道我就是尊上派來的間諜。”山衡亨說話的時候仍舊是喘著粗氣,很明顯身體上的傷痕還是給他帶來不小的傷害的。


    “廢話一籮筐。”術隱挑挑眉毛,伸出手指勾了勾遠處靜靜等著的地獄羅刹一般存在的施刑者,那人手裏拎著一把刀斧一樣的器件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這斧子乃是用世間至純玄鐵打造而成,不光是可以將副將的骨骼切斷,就算是有護身罡氣也無濟於事,這麽一斧子下去副將就等著筋脈寸斷吧。”男人聲音震耳欲聾,如轟隆隆的雷聲一樣叫術隱聽的也不舒服,每次來這個地方總是叫他心神不寧,總想要從中間抽離出去,全身的力氣也都施展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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