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的視線定在一個牢門時,確是離不開了。那人蓬頭垢麵滿臉髒汙,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此時也在直勾勾的看著他。


    術隱不知道這個人自己到底該怎樣介紹。他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二人出生入死一同並肩作戰好多年。術隱曾一度認為二人這一生都是分不開的。


    直到他被發現是神族臥底。這真是一個一石驚起千層浪的爆炸性信息,起初眾人都是不信的,他在魔族的威望很高,且跟隨魔君征戰多年。


    這種曆經過生死的感情怎麽能說叛變就叛變。魔族的地下組織經過了數遍確認,發覺的確是他多次出賣魔君,暴露魔君的地理位置,以至於上萬年的時間裏,魔君曆經過多次刺殺。


    最嚴重的一次昏迷上百年。這種罪行是無可饒恕的,而作為神族潛入的最大砝碼,她的下場也是很慘。


    魔族大牢是一大特色,向來是隻出不進。一般情況下,觸犯了魔族的逆鱗著,直接擊殺。而若是此人十惡不赦,那麽最殘忍的就是入牢。


    有時候生不如死的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的好。若是擎蒼存了心不想讓誰好過,那麽那個人絕對會半生不死的活著。


    大牢裏的人,每個都如同瘋子,癡傻,喜歡囈語。但是他們的身體及其健康。魔族不會管這個人的大腦與五感退化成什麽樣,但是他們會竭盡全力保持這些犯人的身體健康。


    有病了,不管大病小病,藥材都是上等的。每一個人,都會壽終正寢。


    魔族的殘忍,向來都不動聲色。如毒蛇,如蠍子。


    術隱還是忍不住走向前去,他盯著那個蒼老的身影,實在找不出一絲當年的意氣風發。這又是何苦呢。


    “你……還好麽?”術隱開口。


    那人頭一偏,仍是看著術隱,但是盯了半天也沒有什麽反應,眼神裏的疑惑一閃而逝,複又恢複平靜。他已經不認識他了,千載過去,一代奇才淪為廢物。


    術隱長長的歎了口氣,轉過頭去起身離開,身後之人看著他的背影,無聲的笑出了一口大黃牙。


    擎蒼重兄弟,重信義,他不會虧待每一個與他同生共死的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背叛是比殺害還讓人痛苦的事情。


    一切已物是人非,道不盡滄海桑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人啊,總是要向前看。當年花紅,如今又剩了幾支。


    第三十五章他是叛徒


    本是來激將雲兮好讓她交出解藥,如今倒是讓他自己勾出了一段傷心往事,最後倒是分毫未得,得不償失啊得不償失。


    在獄中的雲兮本惡心著這個地方,更沒有心情注意裏麵的人,根本沒有仔細打量過,如今術隱一打岔她倒是也認出來了這個人。


    那曾是他們神族的大功臣,屢次竊取魔族機密,且從不失手。雲兮也知道師傅曾靠他暴露擎蒼的行蹤來屢次派人刺殺他,雲兮阻止未果,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為他祈禱。


    好在擎蒼本身武功高強,雖時有重傷,可卻也無性命之憂。而這個人本該迴到神族接受榮譽之際,卻被魔族發現身份,倒是落得如此境地。


    神族要人卻名不正言不順,畢竟在外界看來魔族隻是懲戒了魔族的人,家務事外族沒有理由來管,何況二族如此對立。


    於是他便被神族耽擱,最後遺忘。如今神族的情報局仍舊欣欣向榮,又有幾個人能記得住曾經的首要大英雄。其實神族的人情淡漠令人心寒。


    而此時的雲兮狀態可不太好,他有些驚恐的環顧一周,發現僅有的幾名犯人皆是一樣的狀態,好像腦子被人偷了一樣。


    雲兮還清楚地記得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清朗如玉的模樣。她看著那個不成人樣的人,若不是五官仍是原來的樣子,雲兮真的不會認出來。


    此時他也感受到了雲兮的目光,緩緩地轉過頭來,雲兮隻感覺自己都能聽到他轉過來時脖子裏哢吱哢吱的聲音。


    他看過來,又是那種直勾勾的目光,雲兮的身體下意識的往後縮,眼神一刻不錯的盯著他。直到這個人緩緩地張開嘴,再度漏出一口大黃牙,眼睛眯成了一條黑縫。


    簡直有種說不上來的害怕。雲兮慌張,這大牢太過折磨人了,即使沒有牢籠,那些已經瘋了的人也會把她逼瘋。


    難不成魔族是想把她逼瘋?他們休想!雲兮閉眼摒除雜念,準備修煉。修煉最是能平心靜氣,也能熬時間。


    於是蹲不下去更是坐不下去的雲兮以詭異的姿態閉上了眼睛。畢竟也是一代上神,即使環境艱苦也很快進入了境界。


    術隱出了大牢,來到了平地上。深吸了一口氣,排除了體內濁氣,術隱感覺自己好似活過來了。大牢裏的環境真是讓人一秒都不願多待。


    術隱想了想,還是直奔魔君之殿而去,不知為何此時他隻是想跟安塵說說話,排解一下心裏的煩悶。


    術隱全速前進,人已然看不清,徒留一串虛影認人琢磨。


    不一會他就到達了目的地。魔君殿此時戒備森嚴,皆是術隱上千年來的心血心腹,看到他的到來都恭敬點頭。


    很快就有人通傳了安塵。此時的安塵仍在思考著自己該不該插手“送”雲兮一程,術隱一來,她反倒鬆了口氣。至少能跟他商量商量。


    術隱進屋,神色凝重,安塵也就打消了調侃的心思,恐怕現在術隱也沒有那個心情鬥嘴。


    術隱先是公式化的看了眼沈蕭目前的狀態,除了臉色青白看起來情況不太好之外,他也不能給出什麽建設性意見,於是便收迴了視線。


    說起來他與沈蕭還未在清醒情況下認識過。這樣好像很怪,但是事實的確是這樣,自己見到她時總是在受傷。


    看不出所以然的術隱邀請安塵去偏殿大廳講話,安塵替沈蕭噎了噎被子後隨著術隱出了廂房。


    來到大廳內,二人落座,術隱仍是陷入沉思無法自拔。


    “已去過大牢?”既然坐的安穩的右護法就是不說話,那她就大方的打開話題吧。


    “嗯。”又沒聲了。


    安塵本來等著他說出來點下文,至少告知一下情況可是看著他說完那一個字後又恢複了沉默。


    這是在做什麽呢?不是他拉著她出來的嗎!好吧,他不說,那她問。


    “雲兮是沒有說出解藥的打算麽?”


    “嗯。”


    “……”又是一陣沉默。


    “既然右護法看起來有心事,那還是請迴吧,我還需要照顧蕭小姐。”安塵想靜靜不想跟他說話。


    “安塵你別走。”術隱急急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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