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水卻並不急於說,而是笑眯眯地站直身子,走到慕安然的麵前,手搭在她身後的椅子靠背上,然後,繞著慕安然走了一圈,仿佛是在思考,怎麽樣將心中的條件,用一種讓人更容易接受的方式說出來;又仿佛,隻是在吊慕安然的胃口。


    慕安然抬起頭,腦袋跟著任秋水的步伐,轉了一個圈,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慕安然:“任姐姐,你到底……要我答應什麽條件啊?”


    任秋水抿嘴一笑:“很簡單,明日,咱們鳳來酒樓,會來一位貴客,你要想辦法,讓這位貴客,對咱們鳳來酒樓的飲食滿意。”


    慕安然:……我沒聽錯吧?對鳳來酒樓的飲食滿意?我又不是大廚,這種事情,怎麽會找到我的,這任秋水,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


    見慕安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自己,任秋水也有些尷尬起來,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任秋水:“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大的疑問對不對?問吧,你想知道什麽?”


    任秋水不愧是鳳來酒樓的老板娘,閱人無數,別人的心思,她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個七七八八。剛才慕安然的神色,一落在她的眼裏,任秋水就知道,她這是對自己的安排有看法呢。


    也難怪慕安然會有看法,本來嘛!酒樓飲食的事情,直接找後廚的大廚就好了啊,再怎麽找,也不可能找到她這個賬房先生。


    慕安然在這鳳來酒樓,除了會算賬之外,好像,並沒有顯露什麽別的特長嘛。


    當然了,慕安然背地裏建公共廁所這件事情,任秋水不承認是特長。


    這件事,任秋水還沒找她慕安然算賬,就算不錯的了。這公共廁所一建好,害得任秋水現在每天,都要躲躲藏藏地,生怕在上廁所的時候,遇到手底下的人。每次上廁所,都跟搞一次突襲一樣。


    慕安然也不跟她客氣,直接問道:“任姐姐,這種事情,怎麽會找到我呢?我是賬房先生啊,這……酒樓的飲食,應該去找大廚。這個……他們比我可專業多了。”


    說完,慕安然仔細觀察任秋水的神色,見對方也是一默,還輕輕歎了口氣,仿佛有什麽難以言說的苦衷,不由得好奇地咦了一聲。


    慕安然:“咦?任姐姐,莫不是……咱們酒樓,遇到了什麽前所未有的難處?”


    一定是的,肯定是任秋水解決不了,焦頭爛額的時候,才會病急亂投醫,死馬當活馬醫,讓管賬的慕安然,來做大廚應該完成的事情。


    任秋水眼神閃爍,貝齒輕輕咬住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猶豫不決的樣子。


    慕安然見她不肯說明其中原委,於是,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後,站起身來,將剛才扔到凳子上的包袱,重新背在背上。


    慕安然:“任姐姐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覺得,這個事情,我是幹不了的。要不,我還是換個別的地方住好了,剛才你就當沒有見過我,也沒有聽過我提的要求。”


    慕安然這是打算腳底抹油,直接開溜啊!


    任秋水氣笑了:“站住!你想幹嘛?”


    慕安然:我不住在酒樓裏麵了,還不行嗎?大不了,還是迴娘家,去聽娘嘮叨,逼著我生孩子好了。總比在這裏,幹自己不擅長的事情,要好得多。


    慕安然:“迴家啊。”


    任秋水看著她:“你不打算住在酒樓裏了?”


    慕安然連忙搖頭,她現在是想明白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任秋水畢竟是做生意的商人,什麽事情,都講究一個利字。就比如剛才,慕安然不過是想在這酒樓裏借住幾日,任秋水就想要讓慕安然幫她解決,讓她焦頭爛額的事情。


    這算盤,未免打得也太好了吧!


    慕安然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既然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這個瓷器活兒。


    任秋水眼神閃了閃,沒說話。


    慕安然趁她不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連忙往門口走,打算從她的房間裏退出去。


    “安然。”


    慕安然剛走到門口,任秋水就叫住了她,語氣再沒有初時的輕快。


    慕安然好奇地迴頭,卻看到剛才還站在那裏的任秋水,此時頹然坐在凳子上,一身綢緞衣服,也被她壓在椅子的縫隙裏,她卻渾然不覺,一雙眼睛失神地看著慕安然的背影,在見到慕安然迴身的時候,這才幽幽射來兩道哀怨的目光。


    慕安然吞了吞口水,有些緊張,她知道,任秋水這是要求自己了。


    可是……這種事情,她真的不擅長啊!任秋水是從哪裏來的信心,覺得她慕安然,什麽都能搞定呢?


    任秋水:“安然,你就不打算,幫幫我嗎?”


    “啊?”慕安然裝傻充愣“幫什麽?做飯嗎?任姐姐,實不相瞞,這個……我真的不會啊!”


    任秋水輕輕皺了皺眉,對於慕安然這種要把自己撇幹淨的樣子,略感失望。


    任秋水對她擺了擺手:“好吧,你先走吧。”


    說完,任秋水不再看慕安然,而是一側身,將一隻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掌托在額頭上,一副焦頭爛額,一籌莫展的樣子。


    這樣的任秋水,讓慕安然挪不動腳步了,她真的沒有辦法,在這種時候,一走了之。


    慕安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任秋水。在她的印象裏,任秋水從來都是氣定神閑,嬌媚入骨的,一切事情,在她眼裏,都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這可能,跟她過人的經營才能有關係。這偌大的鳳來酒樓,任秋水雖為女兒身,卻經營得相當好,在這清江縣的地盤上,在人均gdp都處於赤貧水平的清江縣,她的鳳來酒樓,卻做得風生水起。


    也可能,正是因為做得風生水起,才有了這一次鳳來酒樓的難題。


    慕安然往外走了兩步,頓住,心中激烈掙紮,然後,又默默退進了屋裏。


    任秋水眉頭一動,可是,身形卻還是保持剛才的樣子,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慕安然的異動一樣。


    慕安然:“那個……”


    任秋水還是一動不動,連頭都沒有扭一下。


    慕安然:“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任秋水聽了這一句,這才身子一震,猛地從桌子上直起身子,興奮地問道:“真的?安然,你願意試一試?”


    慕安然結結巴巴地點頭道:“是……是啊,不過,隻是試一試,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你也知道的,我擅長的,是心算、做賬。至於做飯,還真的是一竅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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