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腦海裏一下子冒出來了一個人。


    我轉身悄聲問蝶衣:“風子玄呢?她人在哪兒?”


    蝶衣一瞪眼:“你是不是離了她不能活,我在這裏你還找她?”


    “我不是找她,我是找她這個狗鼻子,現在的情況需要她出來,把易遠方的遺骸找到。”


    “我們也可以的。”蝶衣說,“風子玄跟她師父一起去追劉艾秋了,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裏,你還要不要繼續等?”


    現在的情況怎麽能等?怕是五分鍾也等不下去,易遠誌和易帆這兩人就咽了氣。


    “蝶衣,現在情況緊急,我不能給你細說,我就告訴你,在我麵前的這個易遠方,他不是真正的易遠方,而是一個死了很多年的鬼煞。這個人的屍體現在就在這個四合院裏……”


    我話音未落,那邊易遠誌傳出了一聲哀嚎,他怒罵:“我死不足惜,可是看不見你死我不甘心,還讓你裝我的棺材,以後受我子子孫孫香火供奉,我不甘心……”


    易遠方嘿嘿一笑:“放心,你不會有子子孫孫,你們一家都會死絕!”


    易遠誌這話是對我說的,他告訴了我鬼煞屍體的位置。


    我拉起蝶衣就走,可蝶衣又停下來,她不能跟我一起去,她要對付安安。


    我怎麽也不會想到易遠誌所說的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他的棺材,今天我要是把這個四合院都翻騰起來,也不會想到他會用自己的棺材去裝自己的仇人。


    “浩哥,救人要快!他們快要等不了啦!”蝶衣的聲音傳來,人已經跑去老遠。


    我身後是一陣陣慘叫,這慘叫聲甕聲甕氣的,感覺聲音沒有傳出去,但是他們明明在四合院的院子裏,上麵是空的。


    我想,這個四合院已經被某個陣法給困住了,成了一個封閉式的地方。不知道是我做的那個陣法,還是那些道士做的陣法。我已經來不及去細看了。


    易遠誌住在四合院的南側,那邊一通出去房間也不少,但是好在農村房子的格局,一眼就能看出來哪裏是南邊堂屋。


    我一把推開南邊堂屋的門,好家夥,那裏麵確實躺著一口棺材,可是在棺材上麵還放了許多雜物,要命的是放了一個橫著的糧倉。


    糧倉裏還裝了許多糧食,至少有五六百斤的樣子。這就是預防棺材裏麵的東西跑出來嗎?


    我三下五除二的把棺材上麵的東西都推倒在地上,糧倉裏裝的豆子骨碌碌滾落了一地。


    這口棺材是一口黑油漆的棺材,棺材周圍纏滿了墨鬥線,看棺材上麵的灰塵和墨鬥線的樣子,已經有些年月。


    看來易遠誌早就做了準備,把對方的屍骨藏了起來。


    我把棺材蓋子打開,我自以為那裏麵會有一具完整的屍體,可是,那裏麵僅僅隻有一個小小的木匣子。


    我心想這就不對了,如果這個木匣子裏麵,鬼煞的屍骨已經被焚燒過,那麽這個鬼煞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跟他以前的屍骨是沒有關聯的。


    那易遠誌做的事情,就是白費勁。


    外麵突然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這腳步聲非常沉穩,而且自帶的一種陰森森的氣息。


    那個鬼煞易遠方也找來了。


    那這裏麵一定就不是骨灰,而是那個鬼煞的遺體,所以他會在乎才會跟過來。


    我迅速打開盒子,那裏麵果然是一具頭骨和零散的四肢骨頭,骨頭已經腐朽,一碰就會斷掉。


    我身上有火,點燃匣子燒起來,堂屋裏還有一些晾幹的草藥,正好用來做燃料,當那一堆火燃燒起來的時候,屍骨被烤焦以後也隨之散發出一陣怪味。


    “砰!”


    鬼煞易遠方衝到了門口,就像刹車不穩一樣整個身體撞到了牆上,把牆體撞穿了一個破洞,然後從破洞裏滾落裏過來。


    “停手!”他暴喝著,身體像一個球體一樣向我滾過來,那身體上竟然布滿了他眼睛裏那樣的銀箭頭!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刺蝟,全身都是刺,發出銀灰色的光芒。


    我跳到高處躲閃他的攻擊,這個時候他是死前的最後掙紮,我往大火裏麵加入了法術,火越來越旺,顏色也越來越純正。


    他試圖去撞擊火堆,可是他懼怕火,在火堆邊繞行幾圈,最終沒有敢衝進去。


    “別燒了!”易遠方的聲音從那個刺蝟球體裏發出來,絕望的哀嚎,“揚帆集團馬上就是我的!我可以把財產分給你一份……你不要管閑事了!”


    他的聲音已經十分絕望,而且陰氣不足,火勢再加把勁,他就挺不過去了。


    大火繼續燃燒,僅僅是圍繞著木匣子,根本就沒有傷及到堂屋裏其他的東西。


    我默念著助火的咒語,火堆裏的骷髏終於燒成裏灰燼,易遠方的身體慢慢的舒展開,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一道黑色的東西從他的身體裏竄出來,飛竄著就要逃離出門!


    “錚……”


    一聲如古箏輕吟的聲音傳來,蝶衣出現在門口,一道銀光閃過,往外逃竄的黑氣,被她收進了一個銀色的盒子裏。


    “我看你往哪兒逃。”蝶衣說,“浩哥,我幫你收了他,他是地府出逃的一個鬼煞,收了他,既幫了你師父,也是我替朋友完成一個小小的任務,你不會介意我把他收了吧?”


    我心想蝶衣哪兒來的朋友呢?不會是穆戎飛給她的任務吧。


    但是我沒問她,那是她的職業和自由,於是我說:“謝謝你都來不及,怎麽會介意呢?隻要不把他放出來危害社會就好。”


    地上的木匣子已經化為灰燼,易遠誌和易帆相互攙扶著進來了。


    “二弟。二弟你醒醒……”


    虛弱不堪的易遠誌艱難的抱著易遠方的身體,他滿是血汙的臉,緊緊貼著易遠方瞬間幹癟下去的臉,他發出了一聲如狼嚎一般悲愴的叫聲,隨著那聲音淡下去,易遠誌“撲通”一聲倒地。


    “大伯,二伯……”


    易帆挨個叫著,兩人誰也沒有應答。


    南堂屋裏燃盡的木匣子還有點點火光,借著這火光,我和蝶衣易帆查看這兩兄弟的情況。


    易遠誌是因為剛才被易遠方折磨,身體虛弱,現在是重度昏厥過去了。


    再看易遠方,他的身體因為離開了鬼煞的支撐,迅速衰老,迅速幹癟下去,在短短的幾分鍾中之內,已經變成了一具幹屍的樣子。


    “我二伯怎麽辦?”易帆慌張的問。


    易帆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呈現黑紫色,他也中了毒,目測他將在半個小時內也會暈厥過去。


    “現在還管你二伯幹啥,你二伯早就是個死人了,現在要管你大伯和你自己。”蝶衣說,“迴院子裏去,隻有那裏是安全的。”


    “為什麽?”易帆傻乎乎的問,“這個房子是我們家的,哪兒都是安全的。”


    “那這死鬼還是你二伯呢。怎麽就沒見他安全了?”蝶衣說,“四合院現在就是一個陣法,隻有中間的那一點地方,對我們來說是安全的,這個陣法我好像有印象,是我們在白渡靈溪裏看見過的?”


    “難道是我的陣法起作用了?”


    “這是一個四合圍陣,恰恰適合在四合院裏布局,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合適做四合圍陣的地方了,除了四合院。“蝶衣說,”我們先把他們弄出去,不然在偏房裏,他們也會受到陣法的影響。“


    易帆自己還能走,我和蝶衣攙扶著易遠誌,當然已經來不及去管易遠方了。


    到了四合院的院壩裏,安安的身體就在那裏躺著,走近一看,哪兒是什麽身體,隻是她身上穿的衣服而已。


    “安安呢?”


    “被我秒得渣渣都不剩下。”蝶衣說,“放心,她爹當時在場,是得到他授意我才那麽做的。她爹是一個開明的人,善惡拎得清。”


    “是啊,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家庭的保護神。”我說,“原本以為他也是衝著財產來的,沒想到的是他早就在出謀劃策。”


    “大伯……對不起,你快點醒來吧。”易帆愧疚的叫著易遠誌,我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一開始最懷疑易遠誌的人,就是易帆。


    從偏房出來到了院壩之後,易帆的精神好了一些,不過易遠誌還是沒有醒轉的跡象。


    我摸了摸他的脈搏,查看了他的身體狀況,我發現他是身體上的傷導致的昏迷,還有,他的肚子癟癟的,他因為安安,已經很多天沒有吃東西了,他是又累又餓又悲傷,人不是鐵打的,怎麽會沒事呢。


    “易帆叔叔,你去給他弄點糖水來。”易帆說,“大伯是勞累過度操心過度引起的暈厥。”“以後就不要叫我易帆叔叔了,我沒那麽老。少年叔侄當兄弟,謝謝你救我們一家,以後叫我易帆或者二哥就好。”易帆艱難的站起身,往院壩旁邊的簡易廚房走去,因為要辦喪事,所以在外麵支了一個廚


    房,農村要擺流水席,早就準備好了食材的。


    我是按照師父的輩分叫他的,怎麽能叫他二哥,那豈不是我師父成了我的大哥了。


    “你是按照水青丘的方法做的四合圍陣嗎?”蝶衣問。


    “嗯。”我說,“當時我是想困住劉艾秋的。不曾想讓她跑了。”


    “這個圍陣,我不是太懂。”“剛才你不是看出來了?這個四合圍陣,房子的四個方向都是陣眼,就算我們自己去,那也會受到衝擊。對我們自己人來說,隻有中間的這個空地相對安全,這個安全的地方叫做‘漏網’——也是一個迷惑對


    方的地方。對方也會以為這裏是安全的,一旦被困,就會跑到這個地方來避難,其實,這個地方才是這個四合圍陣的中心點,隻要到這裏,再厲害的對象都會被活捉。”


    蝶衣聽了後,想了想問道:“這個陣法的時效有多長?”“直到活捉了對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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