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離軟塌塌的身子和摔碎的腦袋之間,地下有東西在滾動,慢慢的好像要把土拱起來。


    “大家小心,這個巫女還沒死!”白靈說,“劉艾秋,你剛才不是說她已經死了?你是不是太輕敵了!”


    “沒道理呀,她都成了這樣,身體支離破碎,腦袋也破了,腸子也斷了,按理說她早就死了……”劉艾秋納悶地說,“難道她在飛頭降術上又加了其他的法術?”


    “當然有可能!我就想著她這麽大的膽子,在我們這邊一定有人庇護著,不然哪裏敢把馬來西亞的巫術在我們這裏明目張膽的用!”白靈說,“大家自己小心,地下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先自己保護自己!”


    地下的東西動靜越來越大,終於一個拳頭大的包塊鼓了起來。


    隨著一陣煙塵揚起,那個拳頭大的包塊從土裏飛了起來,那個東西身上的塵土不斷掉落。


    最後露出來的是一隻尖頭圓肚子的蟲子,像馬蜂大小,全身褐色,猶如鐵甲。


    這隻蟲子展開一對翅膀,發出“嗡嗡”的叫聲,直接就撲向易揚!


    緊接著第一隻蟲子的出現,接下來許多蟲子破土而出。


    場麵一時間變得混亂,就像一個馬蜂窩被捅破了,褐色的蟲子四處飛舞,專門襲擊活人。


    “ 這些蟲子是江離化成的!”劉艾秋大聲說,“千萬不要讓蟲子進入口鼻,那樣的話隻要進去就占據了你的身體,江離就會通過這個身體複活!”


    她這麽一說,大家都緊張起來,招唿著自己身邊的蟲子,不讓蟲子進入口鼻,可這些蟲子專門往嘴巴鼻子裏鑽。


    這裏的人當中隻有我能封閉口鼻等感官,來襲擊我的蟲子頓時就找不到方向,轉而攻擊其他人。


    我由此判斷出,這些蟲子是通過氣息來攻擊人的。我當即告訴他們捂住口鼻,不要唿吸。


    我跑到蝶衣的身邊替她拍打身上的蟲子,這些蟲子的屁股上也有像馬蜂一樣的尖刺,紮進手臂就一片麻木。


    “浩哥,我也會封閉感官,這些蟲子越來越多,得趕緊把它們消滅掉。”蝶衣說,“江離太恐怖了,剛才一個腦袋在天上飛來飛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荒誕的巫術。”


    “降頭術,確實恐怖。剛才我一心對付她,沒時間顧及你,你沒事吧?”


    “你放心好了,我現在能自己保護自己。”蝶衣說,“現在我們能並肩作戰,我覺得挺好。”


    掉在地上的蟲子,我一腳踩上去,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留下黑色的印痕,這些蟲子都是有實體的。


    蟲子有翅膀怕火,我決定用火攻。不隻是我想到了這一點,白靈那邊已經燃起了火,將她身邊的蟲子驅散後,又去幫易揚和易帆。


    外麵的人已經成功的把蟲子驅散,每個人都沒問題,劉艾秋氣唿唿的把江離的身體和腦袋放在一起,她念了幾句咒,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的瓶子。


    她從黑色的瓶子裏倒出了一種黑色的粉末,灑在地上的屍體上。


    江離的殘骸開始燃燒起來,刹那間她的屍體什麽也沒剩下,就連灰也沒有。


    “我就說了不會讓你們背上殺人的罪名。”劉艾秋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算有人說你們殺了人,那也沒有任何證據。”


    “謝謝你。”易揚說道,“我見識了降頭術,覺得又恐怖又殘忍,艾秋,希望你通過這件事也能得到啟發,在這條路上不要再走下去了……”


    “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麽,謝謝你提醒。”劉艾秋冷冷地轉過身去,她的手上在把玩著易帆的那條皮帶。


    我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這條皮帶裏的紫水晶能保護江離,剛才滴了劉艾秋的血之後也能毀了江離,那裏麵的東西對降頭師來說一定很寶貴。


    我走過去對劉艾秋說,那是江離送給易帆的東西,現在江離死了,應該把東西還給易帆。


    “燒了它,我不想看見那個女人留下的任何東西。”易帆說,“她留下來的任何東西,都可以讓我想起自己蠢得要命的過去。”


    易揚安慰說:“你是中了她的降頭,中了降頭,一切都由不得你自己。你做出來的事情不是你心甘情願的。易帆,沒事了,你迴來了,我很高興。”


    “對不起哥,我差點就被這女人帶偏了……”


    白靈假裝生氣的說:“什麽叫差點帶偏,你被這女人已經帶上路了。以後你們兄弟倆都長點心眼兒,不要那麽輕易就相信主動靠近你們的人,天底下沒有幾個女人像我這麽好心的跟著你受苦受難……”


    這明白人一聽就知道這話是說給易揚和劉艾秋聽的。


    “當然是你最好。”易揚認真的擁抱白靈,輕聲說道,“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我說過,你先死,我隨後就到。”白靈說,“生死不過如此,我們共同在的世界就是天堂。”


    劉艾秋就在旁邊,她輕哼了一聲,表示對兩人秀恩愛的不屑,但是注意力還是在那顆紫水晶上。


    “我們去看看墓地,江離死去,降頭是不是解除了。”易揚說。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裏傳來了一聲尖叫,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我們都衝了進去,在四合院大門口,一隻白色的貓尖叫著衝了出來!


    四合院裏已經亂成一團。


    “怎麽迴事?”我問一個往外衝的男子。


    “易安詐屍了!”那男子說完話就跑。


    安安詐屍了。


    是剛才衝出去的那隻白色的貓衝撞了她。


    有幾個年齡稍大的男人沒有離開,講述了當時的經過,這隻白貓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突然從房梁上掉下來,掉到安安的身上,然後安安就直愣愣地坐了起來。


    還好,現在她是躺著的姿勢。


    被動物驚起來的詐屍本來就不會持續很長的時間。


    “沒事,動物經過屍體,毛發會產生靜電,所以會有詐屍的現象,其實屍體是沒有活過來的。”我說,“我相信你們老一輩的人知道這是怎麽迴事。”


    “我們當然知道,所以才沒有年輕人那麽慌張。”一個老人淡定的說。


    這個時候易揚他們也進來了,得知情況後,雖然知道是貓引起的詐屍,但是他還是不放心,要親自查看一下安安的情況。


    安安還沒有被裝進棺材裏。


    說實話,安安的情況讓人看著很心疼,她的身體小小的,幾乎是貼在木板上,像一個小小的紙片人。


    我突然覺得大人的決定對她有些殘忍了,安安現在的樣子,何不讓她入土為安。


    “安安沒事,我們去墓地看看。”易揚說。


    我站起身來,突然間,我感覺到安安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轉頭一看,這一看不打緊,我發現安安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


    “師父,你們去看看,我留在這裏。”我說。


    易揚答應了我,他們幾個人離開,剩下我和蝶衣留在四合院。


    “你發現什麽不對勁了嗎?”蝶衣蹲下身仰著頭問我。


    “蝶衣,你也發現了?”


    “我想剛才我們疏忽大意,那些蟲子有的飛進了四合院……”蝶衣小聲說,“我感覺到了江離的氣息,它會不會飛進了四合院裏某個人的身上。”


    “江離可能躲進了安安的身體裏。”我說,“劉艾秋呢?可以讓她來看看。”


    “她已經離開了,一個人在這裏無趣看著你師父和白大師在那裏秀恩愛,她好歹還是個女人,她看不下去就走了。”


    她走了就好,對我師父來說,劉艾秋要是在他身邊就是一個躲不過的災難。


    “讓我看看她。”


    蝶衣仔細的在安安的身體上檢查,院子裏不斷有易家的人經過,有一個長者走過來表示請尊重死者,不準在死者身上動來動去。


    蝶衣無奈的停手,但是她悄悄地說沒有發現安安身上有什麽異常。


    剛才難道是我看錯了?


    易遠方的老婆走過來,極其不耐煩的告訴我們她要給安安換衣服,請我們離開這裏。


    我和蝶衣去墓地,遠遠的,就看見墓地燃起了一片大火。


    易揚易帆白靈風子玄在火光之外。


    “大火是自己燃起來的,我相信降頭術已經破了。父親,你安息吧。”易揚說。


    “剛才我已經送伯父去了該去的地方,放心吧,一路下去我都打點好了。他是一個慈善的企業家。”白靈說,“是非對錯,不是江離所說的那個樣子,下去之後自有人評判。”


    “我真的要非常謝謝你,白靈。”易揚說。


    “我們之間還用說那麽客氣的話嗎?”白靈笑了笑,我突然發現白靈的笑臉帶著一絲苦味,她說,“我們家離不開人,我現在就要趕迴去,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們。這件事算是一件大喜事……”


    “是什麽?”我和易揚同時問道。


    “左嘉倫已經把我們需要的東西全都拿來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他說七天之內讓你去找他,林浩。”白靈說,“這件事的功勞就算在你的頭上。”


    左嘉倫又要約我見麵?他這一次又為了何事。


    不過我沒想到他會大方的給我們提供需要的東西,這確實算是目前為止我們得到最好的消息。


    當下我們幾個人商量,白靈和易揚兩個人先迴去,其餘的人都留在這裏。


    “我今天晚上恰好沒有任務,我留下來陪你。”蝶衣說。


    風子玄卻說,她也要跟白靈一起迴去。


    易帆問她是要迴去當燈泡嗎?


    風子玄不好意思的縮了一下舌頭。“今天晚上大家都不要大意。”臨走之前,白靈嚴肅的說,“江離的死,劉艾秋的離去,這兩件事都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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