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棺材,看看易遠洋的遺體上麵是否有異樣。


    但是令我們氣憤的是--棺材蓋子被釘上了!


    “下葬之前不能封棺,因為入土之前還要做最後一次遺體告別和整理遺容,棺材釘死就不能再打開,以免驚擾死者。”易揚說,“為什麽這麽大的事情,我們不知道?”


    易帆也氣憤:“這是誰的主意?為什麽不通知我們知道?”


    “是我的主意。”


    院子裏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易遠誌出現在了門口。


    “大伯,這件事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易帆說,“我爸爸入殮,穿壽衣都不讓我們知道,我們想看他最後一眼,結果棺材給釘死了。大伯,你讓我們怎麽想?”


    “你們是小輩,有些規矩是不懂的。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們好。”易遠誌說。


    “不讓我們見父親最後一麵,這也是為了我們好嗎?大伯,我就想知道釘著我父親的棺材是不是你們想掩飾什麽?”易帆不客氣的問道。


    “我請你不要用這種口氣給我說話!”易遠誌說,“到最後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我隻想見一見我父親的遺容。”易帆說,“當我趕去醫院的時候,他已經進了太平間。但我迴來之後還是不能見到他!我就想知道為什麽不能讓我見他一麵!”


    “生死兩相隔,見一麵又有什麽用,還不如不見的好!”易遠誌說,“棺材既然已經釘上,那就沒有再打開的道理,你如果不想打擾他,就不要自私的想見他最後一麵!”


    “大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覺得你是有問題的!”易帆生氣的說,“我本來就以為我父親的死有蹊蹺,你這樣做,我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你!”


    易遠誌淡淡的說:“我剛才說了,到最後你會發現我是在幫你們。孩子,看事情要看長遠一點,不要隻看著眼前的這點事。”


    易遠誌說著,拿著一條長板凳直接就坐到了靈堂門口。他不能替他弟弟守靈,就幹脆坐在門口守著,不讓我們動那口棺材。


    易帆氣的暴跳如雷,我想如果那不是他的大伯,他一定會衝過去動手。


    易遠誌端端的坐在門口,不管易帆如何發怒,到後麵實在聽不下去了,他站起來對易帆說:“如果你不想過現在的安穩日子,如果你想揚帆集團就此倒下,那麽你就去把棺材打開,見你父親最後一麵!”


    在這個過程中,易揚一直沒有說話。他冷眼觀察了易帆和易遠誌,眼神中的冷靜有些讓人可怕。


    易遠誌如此說,我想起剛才他給我說關於易安的謊言。易安說看見過易遠洋迴來過,渾身是傷。


    易遠誌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的內幕,可是為什麽他又不敢說出來,還這麽強硬的不讓兩個侄子見自己父親最後一麵。“你別怪我沒有警告你,當棺材一打開,你現在所有的安穩日子就此結束。”易遠誌說,“安安病重,我看見棺材,我就想起安安的將來,我實在是不想待在這裏,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剩下的你們自己決斷


    。”


    易遠誌走了,剩下我們三個人,易帆的情緒依舊沒有平複,他一直念叨著一件事。這件事就是說,易遠誌以前在揚帆集團也是有股份的。後來因為他自己的原因,在公司處於非常艱難的時候把股份退出,然而就在他退出股份不久之後的幾年,揚帆集團一路順風順水,很快就成了一個在


    省內排在前十的集團。


    易遠誌對此非常後悔,幾次三番地找到易遠洋,想要得到一些額外的補償,或者重新入股。但是公司當時已經做了重新調整,再入股已經很困難。


    後來安安生病,易遠洋一直負責著安安的藥費,以此來作為補償和幫助。


    “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易帆說,“退出股份是他自己的主意,因為那時候他看見我們的公司已經快不行了。誰會想到我們會起死迴生?”


    “易帆,你冷靜一點,我覺得大伯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現在不好告訴我們。打斷骨頭連著皮,我相信大伯不會那麽殘忍。”


    就在這個時候,易帆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看電話沒有當著我們的麵接,而是走了出去。


    “易帆以前很大伯挺合得來,這是怎麽了?”易揚說,“不過大伯的做法也讓人費解。我真的是很久沒有迴大家庭聚聚,若不然的話,親朋好友之間也不會隔閡成這樣。對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易遠誌大叔一定知道老爺子去世的內幕。”我說,“老爺子的遺體是關鍵,他不讓你們看,就是想掩蓋什麽。”


    “可棺材釘死,不再打開是禁忌。”易揚說。


    “那也要看具體的情況,如果死者在裏麵受到了迫害,要是不打開,他就會一直在裏麵受苦。對後人來說,這也是一種不敬不孝。”


    “你有什麽辦法可以把棺材打開,找一個正當的理由?”


    “明天不是要請來做法事的人嗎?我們要求他們打開棺材。”我說,“我相信有經驗的法師,都會先檢查遺體,才能放心下葬。”


    “萬一那法師跟他們是一夥的呢?”易揚問。


    初夏的天還是有些悶熱,我想起易遠洋要在家裏停放三天才下葬,於是有了主意。


    “師父,老爺子的遺體在家裏停放三天,這個天氣是不行的,必須要加製冷措施,要不就是換冰棺,要麽就是在棺材裏放冰袋,你看這兩個辦法到底哪個好?”


    易揚眼睛一亮:“當然是換冰棺好!”


    易揚立刻打電話聯係冰棺,要對方連夜送來。


    我們好歹是鬆了一口氣,這個理由名正言順,易遠誌也無法阻攔。


    易帆打完電話迴來,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好像一場暴風雨即將爆發。


    “怎麽了?”易揚問。“大伯果然和我們的對手有關係。”易帆說,“他跟明正集團來往頻繁,這一次明正集團就是跟我們競爭最激烈的一個。他在這個時候跟對方來往頻繁,不斷和對方的高層通電話和聚會,哥,我沒想到他竟然


    就是一個內鬼!爸爸的事那麽蹊蹺,他不讓我們看遺體,爸爸一定身體有問題,他是被害死的!”


    “稍安勿躁,易帆。”易揚說,“棺材沒有打開事情沒有調查出結果之前,我們自家人先不要內亂。”


    “好。”易帆忍著氣說,“如果查出來他跟這件事情有關係,我希望落葬的時候是兩口棺材!”


    “易帆,你說話太惡毒了。”易揚說,“不要衝動。”


    兄弟兩個說下去有可能要吵起來,我借機讓易揚去上香,把他們兩個隔開。


    兩個小時後,冰棺運來了。


    搬運的響動驚擾了整個院子的人,不大一會兒院子裏的人都起來了。


    “你們是要做什麽?”易遠誌問。他的樣子很精神,看起來壓根兒就沒有睡覺。


    “天氣太熱換冰棺。”易帆說。


    “一定要這樣做嗎?”


    “一定!”易帆咬牙切齒。


    “也對,我們事先沒有考慮到這點,現在天氣熱了,遺體怕是存放不了三天。”說這話的是易遠方。


    “二伯。”易帆說,“但是要重新入殮,你覺得如何?”


    “未嚐不可。”易遠方說,“沒有真正意義上封棺,怎麽都是可以的,但是如果法師來了之後封了棺材,那便是不可以了。”


    “謝謝二伯理解。”易帆說。


    易遠誌沒說什麽,我聽見他長歎一聲,轉身就迴了屋裏。


    人一多起來,那個陌生的氣息又來了,我看了看四周,這個院子裏實在是沒有陌生人,都是他們本家的人。


    可那股陌生人的氣息非常濃烈,我能感受到這個人不是一個普通人,他可能是神是魔或者是個鬼。


    在送冰棺那些工人的幫助下,大家一起毫不費力的把木質棺材上的釘子拔掉了。


    開棺材蓋子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忽然就緊張起來,而且整個院子好像都緊張了起來,我估摸著這個院子裏至少有五個人對這件事情充滿了關注之心。


    “一二三……起!”


    我離棺材很近,就站在棺材的頭上,這個位置,一會兒可以一眼看到遺體的臉部。


    棺材蓋子一打開,一股奇怪的氣息撲麵而來,我明白了,那個一直縈繞在院子裏的氣味,原來是從棺材裏麵發出來的!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放到棺材裏的遺體上。


    易遠洋死得很安詳。


    可能是還沒有發生屍僵的原因,他的臉上還有些紅潤的氣色。


    看他臉部的樣子,死前好像沒有受什麽痛苦。


    “搭把手。”易揚在旁邊輕聲對我說,他們是不能把他們的父親親手抬進去。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搭手幫忙抬起遺體,易遠洋的遺體還有些軟,有點重。


    當遺體安然放到冰棺之後,我借著整理遺容的由頭,輕輕揭開了易遠洋的領口。


    沒有,什麽也沒有。


    我們所猜想的傷口,滿身血跡,什麽也沒有。


    他的脖子上光光的,除了堆疊起來的皺紋之外。


    我轉身看了易揚一眼,對他搖搖頭。


    易揚沒說什麽,易帆忍不住的衝過來,情緒失控。


    他被易遠方及時抱住了。


    既然死者的遺體上什麽都沒有,那易遠誌要掩飾什麽?


    我覺得想不通,易遠洋的遺容也讓我覺得奇怪,他臉色的血色是怎麽來的?


    一注意到他臉上的血色,我就看出點端倪來了。


    他的兩邊太陽穴是鼓鼓的,而且裏麵好像有東西在動。我想起剛才聞到的那個陌生氣息,就是從棺材裏發出來的,難道死者的身體裏住進了另外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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