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易揚和白靈質疑的目光,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他們解釋清楚。


    但是現在時間不允許,我多耽誤一會兒,左嘉倫可能就離開了這裏。


    “我可不可以迴來再解釋?”我問。


    “我相信你,你去吧。路上要小心。易帆給你開車。”易揚說。


    “易揚!你也跟著胡鬧?”白靈氣極,“你怎麽就跟一個小孩子似的?”


    “他已經不是小孩了,相信他。”易揚給易帆打電話,讓易帆再送我去見左嘉倫,白靈氣得把門摔得山響,躲進屋裏去了。


    在去的路上,易帆開玩笑道:“這是怎麽啦?單獨約見左嘉倫,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沒迴答。


    “你們這是要拉左嘉倫入夥嗎?”易帆繼續笑嘻嘻的問道,”“我突然間就覺得,我和易揚成了兩個世界的人了。”


    我聽得出易帆想給我交談,給我吐槽易揚的不是。


    我緊緊的抱著手裏那個黑色的包,那裏麵裝著康橋的血和她的發絲。我沒心思聽易帆嘮叨,我在想這樣去見左嘉倫,是不是太冒險了?


    左嘉倫會不會買我的賬?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左嘉倫對康橋的感情上。


    我不放心的是,康橋極端讓左嘉倫殺了他,現在的左嘉倫,對康橋到底是什麽感情?


    其實剛才我說我聽懂了康橋消失的時候要說的話,我是騙他們的。康橋消失得非常快,而且假的康橋也不可能說什麽。


    我隻是通過發生的幾件事情推斷,康橋並不是白靈說的那個意思。“林浩,我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易帆見我不理他,聲音提高一個八度說,“以前我哥折騰著當道士,差一點就眾叛親離,那時候他是為了找他死去的女朋友,好吧,現在女朋友也不用找了,找到了自己喜


    歡的人,我覺得他可以收手不幹了,誰知道他找的女朋友也是一個不靠譜的貨,是一個驅鬼師,這下好了,兩人徹底撞了南牆不迴頭了。”


    我聽出來易帆是在說易揚不務正事。


    “你就說我哥吧,父母也老了,家裏麵的生意就我一個人打理,我有時候真的忙不過來,我媳婦對此還是有些微詞的……”


    我忍不住的問道:“我師父已經分開別戶,他過他的日子,你們做你們的生意,沒多大牽連吧?”“怎麽會沒有呢?我們家的股份就是我們倆兄弟的,我媳婦說我就是一個埋頭幹活的,我哥一點不操心家裏麵的事情……好了,我也是發發牢騷而已,不要告訴我哥。我的意思是讓他趕緊恢複正常人的生活


    ,娶了媳婦,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易帆說,“其實他說隻有幾年壽命那件事,我覺得信則有不信則無,隻要他脫離了這個圈子,就會活的好好的,不是嗎?”


    我沒有再說什麽,隻覺得以前不分彼此的兄弟倆,從易帆娶了媳婦,易揚“撞了南牆不迴頭”之後,中間多多少少還是有了罅隙。


    在開車的過程中,易帆好幾次深情凝視他和他媳婦的合照,眼裏的甜蜜甜得齁人。


    我心裏突然間冒出了一個想法,易帆不是中了傳說中的降頭術吧?


    一想到這一點,我心裏就一個冷噤。


    但是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讓霸道總裁易帆念念不忘,而且易帆開始抱怨易揚,談及到家族的生意和股份,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而且,易帆的脾性也變了不少。以前那個眼睛裏閃閃發光,幹脆利索風趣幽默的小夥子,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大叔,而且還那麽世俗……


    來不及去想易帆的事情,我開始琢磨著怎麽和左嘉倫談判。


    易帆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話,我直接就給他把聲音屏蔽掉,讓自己不去聽易帆說話。


    刹那間我覺得自己置身於一片冰冷的水底,四周都是安靜的,我終於可以獨立思考了。


    我把前後的事情權衡了一遍,我覺得我的勝算很大。


    突然間我的大腿一陣刺痛,易帆在掐我。


    我打開聽覺,易帆大叫:“我一直在叫你,電話一直在響,你聾了呀?”


    原來我的電話一直在響,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了五次,我正準備把電話撥過去,電話又響了。


    “林浩。”


    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聽聲音,我就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那是絕望和死亡的氣息。


    “左嘉倫。”我說道,“你打了這麽多電話給我,一定是有急事。”


    我心裏在暗喜,能打電話給我,那說明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如若不然的話,左嘉倫要是想殺人,二話不說就放馬過來了。


    左嘉倫的聲音一直是一個調調,不高不低,不緩不急,他給我說了一個地址就掛了電話。


    我把地址說給易帆,易帆重置導航,往左嘉倫說的地方去。


    “那裏也是一個私人別墅群。”易帆說,“但是住的都是國外的人,很少有我們本地人,你確定你要去嗎?”


    “當然。”


    導航線上的目的地越來越近,我的電話鈴又一次急促地響了起來。


    “下車,你隻能一個人進來。”左嘉倫說。


    我突然感覺到左嘉倫好像在跟蹤我,雖然他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那麽遙遠,他怎麽知道我已經快到了?


    那邊說完話就掛了電話,不讓我有任何說話的機會。


    我下了車,告訴易帆我一個人進去。


    “你可以嗎?萬一是鴻門宴。”易帆不放心的說道,“要不然你先一個人進去,我通知人過來。”


    我看了看四周,這裏非常空曠,沒有高大的樓房,隻有低矮錯落的別墅,而且每棟別墅之間的距離很大,就算是出了什麽事,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應答。


    左嘉倫既然知道我的行蹤,那我們要做什麽他也就會知道,作為吸血鬼的至尊人物,他一定有許多超自然的能力,是我們不可以想象估計的。


    於是我說道:“易帆叔叔,謝謝你,你就在原地等我。”


    “你給我一個時間,要是你出不來了,我也好找人來幫助。”


    “沒有如果,我一定會出來,相信我。”


    易帆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抱著黑色的包,就像抱著一個寶貝一樣,一步一步走向走向左嘉倫約定的地方。


    看得出左嘉倫平時非常有閑情逸致,他約我來的那個地方是一個竹林,鬱鬱蔥蔥的竹子中間有一棟竹樓,跟外麵的別墅大不一樣。


    更別致的是,竹樓的大門上,寫著四個黑色有力的大字:瀟湘竹院。


    一個外國來的吸血鬼,會有這麽高雅的情操。


    可是高雅歸高雅,危險和殺機無處不在,我感覺到四麵好像有黑壓壓的東西向我湧過來。


    但是我沒有出聲,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因為我相信一句話,這是平時我們在武俠小說裏看到的:說話不殺人,殺人不說話。


    就是說對方如果要殺你,就會二話不說的幹掉你,不會磨磨蹭蹭的約你到某個地方見麵。


    要見麵,一定是有什麽話要說。


    這滿滿一樓的殺氣,我想是左嘉倫心中的怨氣,他對康橋死去這件事情充滿了怨恨,他恨不得殺了所有跟康橋之死有關的人。


    進入大門之後,我感覺到左嘉倫在二樓。


    我剛走到一樓中間,四周一片怪叫聲起,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升騰起來,嘰嘰喳喳的怪叫著,飛竄著,在我身上碰撞飛行。


    蝙蝠!


    蝙蝠總是和吸血鬼連在一起,就像地府的黑白無常一樣,是完美的搭檔。


    我正要作出反應,才發現那些蝙蝠不是衝著我來的,而是衝著我懷裏的黑色包來的。


    它們可能聞到了這是康橋的氣息,齊齊的湧過來是對康橋的一種膜拜嗎?


    在蝙蝠的飛繞中,我到了二樓。


    當我踏上二樓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左嘉倫在這裏。


    他坐在一副竹桌椅旁,麵前擺著一副黑白子,而他對麵和他對弈的,竟然是藍蝶衣!


    有那麽一刹那,我的心慌了不停。


    左嘉倫這是什麽意思?


    他把蝶衣弄到這裏來,然後再約我來這裏,他想給我談什麽?


    是用蝶衣要挾我?


    還是和我做什麽交換?


    或者是他也要重現他殺死康橋的現場,讓我殺了蝶衣?


    我有些惶然,我能在一定的範圍內讀懂人心,窺視別人心中的秘密和心裏動向,但是對於左嘉倫,別說讀他的心,我就連他的心都感覺不到在哪兒。


    左嘉倫手中握著一枚黑子,蝶衣的手中握著白子。


    蝶衣低著頭,左嘉倫的頭抬起來,下巴微微地揚起,眼神飛過來,落在我的眼前。


    盡管我們之間相差幾米遠,但是我卻感覺到他就在眼前一樣。


    我們都沒有說話,目光與目光的對接,是我們交手的第一迴合。


    這個時候誰也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暴露了自己的弱點。


    左嘉倫沒打算站起來,也沒打算說話。


    我在短暫的慌亂之後,看了看蝶衣,就是因為我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我朝著左嘉倫慢慢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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